“你。。。你们是妖怪?”
李清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那个女人的颤抖,叹了口气。
“大姐,我要是妖怪,直接在路上就把你吃了好吧。”
那女人拼命的点头,挣扎着试图下来“我信了,请大人将孩子还给我吧!”
李清叹了口气,将用法术飘在一边的孩子放在大树桩上,看上去就好像厨子把肉放在了案板上一样,那个女人抖得更厉害了,她从李清的背后滚落,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李清狩衣的下摆。
“大人,大人!求您了,求您了!求求您放了我的孩子吧!他还小,若果需要生祭,请用我吧!”
“我去。。。我可就这么一套捡来的衣服啊。”
李清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却试着扶起那个女人,可她死死的跪在地上,硬来,怕弄伤她,不弄走,又没法治疗那个孩子。
“萤草,萤草!还在干什么呢?快过来!”
“啊~~~”
萤草正在装模作样的努力背书,以为自己可以趁乱溜号,结果还是要被抓去上工,只好苦着个脸走过来。
“来了,来了。”
那女人看到那个之前两手猩红,浑身染着一抹抹赤色的女娃向自己走了过来,直接身子一软,昏倒在地上。
“嘿,看不出来,你还天生自带吓人的功能?之前狼妖来的时候你咋不用捏。”
“师父,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啊。”
“话说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
“呃。。。”
萤草努力想说辞试图蒙混过关中。。。
“叽叽叽叽。”
她头顶上的小鸟发出叫声。
“啊,鸩!你居然背叛我!”
“叽叽”
“可恶,你这个叛徒,你给我记住了,我永远也不会变小花给你吃了,哼!”
“叽叽叽叽”
鸟儿从萤草的头顶上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大手,牢牢的捏住萤草的脑袋,将她提了起来。
“疼疼疼。”
“你这家伙,居然敢把师父的符卷给涂了,胆子挺肥啊。”
“我错了!对不起!抱歉!下次再也不敢了!”
萤草双手合十,举在面前。
“你上次把阵给破了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上上次把洗了鸩的水给我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上上上次把我的符偷了去烤鱼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还有无数个上上上次!”
萤草感觉抓着自己脑袋的手越来越用力了。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呯!”
地上多了个倒栽葱,萤草的脑袋完全埋在了地里。
“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思过一天。”
“是。。。”
土里传来一个蒙蒙的声音。
“好了,看看这孩子吧。”
李清将目光投回那孩子身上,当时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这孩子身上有妖气缠绕。
按理说,村子各处都有驱妖符埋着,应该没有妖怪会靠近才对,如果是无视驱妖符的大妖怪,妖气也太微弱了一点。
李清走到树桩边上,将男孩的上衣解开看了看,翻过身去再看看。
“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试试驱邪咒。”
李清两指并拢,点在男孩的眉心。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指尖一亮,能肉眼看到男孩身边散开一圈黑雾,但很快又聚拢起来回到他的身体中。
“是诅咒,又不是单纯诅咒啊。”
“看起来像是契约一样的东西,契约的对象不解决,诅咒随时可以重生。”
“也不知这孩子被什么东西纠缠上了。”
李清走到倒栽葱的边上,摸摸索索。
“啊,哈哈,痒啊,哈哈哈,师父,痒啊,哈哈哈。”
李清丝毫不理地下传来的声音,继续摸摸索索,直到摸出一张没被污染的空白符纸,才走回大树桩边上。从地上拿起一坨已经变固体的朱砂块。“啧啧,浪费,这个败家徒弟。”
朱砂块在李清的手中飞快的变化着,先是变成像水一样,接着凝聚成长条状的笔。
“将就着用吧。”
李清用这支朱砂笔熟练的在符纸上画下一个图形,注入灵力,等符纸上的图形从红色变成蓝色,就算是完成了。
将这张符摆在男孩的边上,再在眉心一点。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一道流光从指尖而出,自眉心而入,不过片刻,大量黑气从男孩七窍之中散出,涌向符纸之中。
“唉,可怜啊,啥东西都没有,不然哪用这么麻烦。”
不消片刻,黑气散尽。
李清拿起符纸,此时符纸上已经不是原来的图案了,原来玄奥的图文构成一只恶形恶状的妖犬。
“我看看啊,每月初一,供奉鲜肉一斤,不然当取阳寿一年。”
“怎么说呢。。。感觉条件好微妙。”
“看样子,这孩子本人并不知道这个契约,突如其来的夺取阳寿,让本就瘦弱的他一下子就病倒了,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处理一下的,这一家也付不起每个月一斤的鲜肉啊。”
李清将符收入袖中“鸩,你跟我一起来吧。”
“叽叽叽叽”
鸟儿落在李清的肩膀上,发出清脆的叫声。
“没事,这大姐不会醒过来的,你以为真是让你们两个小东西给吓晕的?”
李清带着鸟儿向石阵外走去。
“叽叽叽叽”
“算算日子,过两天博雅那小子就过来了,这次应该会给我把武器带过来了,算是抵了这批的解咒符,说来也奇怪,平安京那么多阴阳师,还要我的解咒符干啥?”
“叽叽”
“放心好了,这迷雾里狼妖就跟瞎子聋子一样,等过两天山风来了,我就会把迷阵换成防阵。”
一人一鸟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浓雾之中,只剩下晃动的影子和时不时的嚎叫声从雾中传出。
-----大江山-----
永不凋零的樱花树下,一张矮石桌,一壶忘忧酒,一双海碗,一对挚友盘腿而坐。
“摄津那边,最近怎么样。”
酒吞拿起酒壶给茨木的碗里续满,然后举起自己的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没什么问题。”
“平安京的那帮阴阳师,没来找你麻烦?”
“哼哼,尸体都忘了抛在哪里,说不定被哪里的小妖怪吃了,估计现在都变成肥料了吧,哈哈哈哈哈。”
“最近低调点,鞍马山那边,新的大天狗就要出现了。”
“哦?还有这种事,僧正坊那老东西不干了?”
“撒,谁知道呢,就怕又是个嫉恶如仇的家伙,专门找我们妖怪的麻烦,明明自己也是个妖怪。”
“别的不说,那老东西剑术确实厉害。”
“阎魔那家伙的消息有吗?”
“还呆在下面呢,上次碰到她手下那俩兄弟说,没打算上来。”
“也真亏她呆的住,那种阴湿狭窄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
说话之间,一壶酒便已喝完,酒吞掀开壶盖倒了倒,确实一滴都没了,便放回桌上。
“茨木,下次我们去平安京边上打打秋风吧,多抢些酒来。”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说要低调的话。
“哈哈哈哈哈,好啊,哪怕是打上门去找阴阳师们要点酒,我也无所谓啊!”
待茨木离去之后,一个小妖跑了过来
“大哥。”
“怎么了?”
“平安京边上。。。有点邪门。”
酒吞一副理解的样子。
“行了,我知道了,毕竟是那只臭狐狸以前待过的地方。”
“那。。。我们?”
“哎呀,麻烦死了,管她干嘛?换个方向去不就好了,没必要去惹那个疯婆子。”
“大哥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