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车窗外车队已经进入了城镇,马路宽阔但明显破旧,路上跑的车和临街的楼房也大多破烂不堪,这是战争留给城市的创伤。车行几个路口就能见到执勤人员,他们有的穿着萨达姆时代的老旧制服,有的干脆什么制服也不穿,踩着拖鞋、拎着一把长枪站在路口。
金狗断断续续告诉我,我昏迷后的第二天凌晨,有支保安公司的车队说受人委托来接应我们,当时差不多也已经脱离了胜利阵线的势力范围。后来穿越伊拉克著名的“死亡之路”,那都是些穷途末路的难民,几次有惊无险的骚扰外可以说一路平安。金狗还告诉我车队要穿越大半个城市,让我再眯眼休息会。我确实也有些乏力,对于一个重伤员来说坐车真不是件轻松的事,一路的颠簸时常扯到伤口。我拿来一切能用的东西垫在左肩,使右肩腾空不至于牵扯到伤口然后沉沉睡去。
&g;第二次醒来是在一家医院的门口,伊方有接待人员正在跟医生沟通,很快就安排了我就医。医院是红十字会等各方建立的无国界医院,听说这是市里唯一一家还在运作的医院。在伊拉克时常有零星交战,恐怖袭击、打杀抢劫、所以医院人满为患。我躺在医院走廊里的病床上,缺胳膊断腿各种血肉模糊的伤员,特别是那些战乱中受伤的小孩让了看了心里发寒。程子站在一旁陪护,看了也不仅唏嘘感叹,当他看到异国的护士妹子却又是另一幅嘴脸。我怕他影响他人工作,就喊他过来转移视线,我询问了些车队的事情。程子说车队在城里绕了几个圈后,然后护送包裹到了某处保护严密的博物馆。
我心想这事有点奇怪,不是应该送到在伊拉克的承建方吗,怎么去了博物馆。我问程子,他则像看白痴一样反问我,是不是躺几天医院脑子变傻了,那么多仪器路上不都已经弄丢了嘛,还拿什么送承建方。我问他关于包裹的事情,他说具体的不可能清楚,不过在博物馆时他听那教授提到“巴格达电池”。也不知道那电池有啥神秘之处,要这么劳师动众。
巴格达电池”我心里默念,这东西我知道啊。是个出土的小陶罐,外观虽不起眼,却被誉为考古学领域最令人吃惊的发现。已有大约两千年历史,陶罐内装的所有物质及其制作意图来判断,这只陶罐像是一个电池的外壳。
可这文物本就在伊拉克博物馆,难道租借给中国展览过?没听说啊,又或许是中国也有类似文物。是啊!热水壶一样的那个石膏模型,还有孙教授的口误,这些都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可为什么要把这么件宝贝,送来伊拉克呢?
我无法理解其中的原因,于是又问程子后来发生的事情。程子说,后来孙教授告诉他们还有些研究试验需要做,需要些时日,让杨队把人员安排妥当。杨队长担心回程的安全,就利用这段时间跟“老板”沟通后与伊拉克政府协商了更为安全的运输方式。所以有几个兄弟已经先前回国,他呢就过来医院陪我。
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是为了研究试验。
之后我又问他那天夜袭前做的动作是什么意思,程子半天没反应过来,回味了会才醒悟道:“噢,那天啊,他娘的我嫌压缩饼干太干,捣碎了就着水吃,结果闹肚子。”他说完还比划着倒扣拳头的爆炸手势,反问我咋这都不懂。我则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他道:
“靠,难怪我感觉着那会怎么这么臭。”
程子一听急了:“嗨,嗨,我说你别他娘的乱联想冤枉人,老子我干翻了好几个武装分子后才抽空到角落解决了问题,你可别乱想。”
我仍装作不信他的解释,依旧那样看着他,看他急的像只焦躁的猴子心里暗暗好笑。
伊拉克的医疗条件太差,很多普通的药物都稀缺,我治疗了一个月后效果还是不理想。等伤情基本稳定后我便与程子一起回了中国。在上海医院医疗三个月后基本康复,程子回了之前的侦探所上班,我则直奔浙西老家龙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