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水晶棺盖还没完全打开,我和程子几人不得不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挪到了地上,这时棺内尸身完全暴露在了我们眼前。尸体面部的黄金面具之前已被小曼取出,裸露在外的是一张干瘦的脸,夏王的眉骨更为凸出,从这点可以判断至少带有西域血统。两只眼睛干瘪陷入眼窝,整个头部就如一张皱巴巴的黑皮敷在骷髅上。尸体的颈部肌肤脉络全都硬化,套着个圆形图案金银装饰的披肩,上身穿的是件类似中国的那种马甲式上衣,下面是件条纹格子中长裙。在尸体的左侧放着根云母球嵌顶,金饰姣纹权杖,表面看棺内情况总体保存完好。
楚灵煞有介事的戴上手套,把捆尸索一圈圈缠绕在水晶棺上,然后又从双肩包中取出一只黑驴蹄子,慢慢坠入尸体微微张开的口中。办完这些她搓搓手准备动手摸金。这些手艺活都是我生平第一次见,所以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瞧的非常仔细。
程子见棺内的这些冥器早就蠢蠢欲动,他撸了撸衣袖,笑呵呵道:“范姑娘,这些都是男人的活,沾污了你的玉手可就不好了,还是我来吧?”
其实我也有些按耐不住,心想这尸体都成这模样了,甚至没驱魂棺中的女尸保存的好,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楚灵瞧了我程子一眼,抬头说道:“让她来吧。”
我和程子一怔,没想到她会叫孙小曼来帮忙。按理说也没错,虽然不知道孙小曼脖子里的摸金符是真是假,但是她也都懂的切口套话,也算是个局内人,更何况她还是个考官学家。孙小曼对这种工作自然很热心,她给了程子一个暗示的眼神,便跨步到了水晶棺前。
“我选她只是因为她是女的,所谓男女有别,并不只是表面的东西,就如阴阳相斥,所以由我和她来相对比较安全。”不知道楚灵这话是针对谁说的,她只是低着头自言自语。
孙小曼戴上手套与楚灵分立水晶棺两侧,他们避开捆尸索伸手入棺。孙小曼在尸体的胸前马甲下,摸出一块碗口大的金牌,她取出后,交与我手中。我捧在手心粗看了一下,上面刻画着浮雕,似乎是一场祭司活动。没来得及细看,突然棺内好像出现了异常,我抬头看时,见到楚灵真正取那根权杖,而此时尸体嘴中的黑驴蹄子开始抖动起来。
楚灵与孙小曼对视了一眼,后者用手轻轻将黑驴蹄子按住,楚灵乘机一把抽出权杖。这时干瘪的尸体,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痛楚,挺起了腰艮着脖子一阵发颤,孙小曼吓了一跳,立马收回了手。
这离奇的一幕持续了一分多钟,尸体重现恢复正常。楚灵神情专注,头巾下微微有些细汗,孙小曼定了定心神俩人继续摸索。随后摸出了部分玉器、贝壳、孔雀石、绿松石、水晶等物品。其中还发现了四件特殊绿岩制成的似人雕刻,除此之外并没发现有类似钥匙的随葬品。
楚灵抬头朝我摇摇头示意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羊皮卷第五张很明确记载的,再说金卷后半部分也确实无法打开,这些我之前都可以查看过的。
“会不会在尸体下面,比如****或什么地方。”范涛提醒道。
在中国人有九窍之说,随之也就有了玉有九窍塞。因为古人认为用玉封住九窍,用玉敛尸就可保尸体不腐。
孙小曼一个考古学者,专业知识自然不会输于一个商人,她不屑道:“那是中国古代的传统思想,怎么能与眼前这个墓相提并论。”
我拿出之前的那块金牌,想找找看会不会有什么提示。上最显著的是绘有一个等边三角形,里面图案似乎是一场祭祀活动,而祭品圣物就好像是只眼睛的东西。其外金牌被等分的三个半圆,其中绘有着许多河流,湖泊与海相连,还有山脉、天空,以及满天的繁星。
孙小曼离我不远,她凑过来看了几眼,告诉我说这是早期的西域神话,意思是代表羽蛇神庙下的冥界。
我在这墓中折腾了不少时间,基本的状况已经明白,这个墓就是按天堂、人界、畜界、冥界这四界建造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估计自己的一个猜测可能是个误区,我之前一直认为三角形中是只眼睛,其实代表的是嘴。我想把这个想法告诉楚灵时,发现她已经在查看尸体的下颚。
我说:“钥匙极有可能是个类似眼睛的构件,而且就藏在尸体的嘴中。”
楚灵“嗯”了声:“也就这里没查看过了,不过要取它就必须拿开黑驴蹄子。”
楚灵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也不是不能取,不过要你冒些风险。”
我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只要动作够快,就能成功,但是这必须要有三个人。一个人准备好黑驴蹄子,一个人撬开嘴巴(尸体僵硬,必须要有人掰开),然后最后一个人取。我分析了下利弊,其实如果只为查找龙胆的去向,那么女尸已经提供了方向,但是这神秘金卷很有可能会提供,我们一直苦苦追寻的是个什么目标。我们只知道“那个人”龙胆,但是他们的背后是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是个巨大的诱惑,我决定一试。
我,孙小曼和楚灵分工合作,我负责取出黑驴蹄子,在她们得手后第一时间再塞回去,孙小曼负责掰开尸嘴,楚灵负责取货。
一切按事先商量好的办,孙小曼已经捏住尸体下巴,就在我抽出黑驴蹄子的时候,夏王这具古尸剧烈的抖动起来。孙小曼掰开尸嘴时一块玉片若隐若现,楚灵动作迅速立刻伸手去取,可由于尸体的肌肉僵硬,掰开的嘴型不够大,被卡在了腮帮子处。
三个云母球感受到了邪力一般,开始忽明忽暗,棺内尸体扭曲的更加厉害,我看他有中在痛苦中呐喊的感觉,同时尸体的嘴了开始吐出一丝丝黑烟。最不妙的是我精魂好像正在被它吸释,以肉眼可见的形态从七窍中慢慢泄出。
我感觉已经飘离了地面,开始一点点失去意识,程子想过来拉我,却一种无形的力量弹开。楚灵见状左手提着尸嘴中的玉片,右手反身拿出一根钉魂针插入尸体的头顶。这也只是稍微缓和了一下,不过就这么一点间隙,楚灵已经取出了玉片,同时整个尸体抽离出一匹黑马般的黑烟,想冲出水晶棺,却被捆尸索牢牢困住。在黑烟想要逃离的那一刻,我被重重地甩出,孙小曼手急眼快,夺下我手中的黑驴蹄子,一气呵成的塞入尸体的口中。我迷迷糊糊爬起来,见到那个黑烟还在痛苦的挣扎,想要逃脱出捆尸索。三分多钟后,黑烟慢慢消散,夏王的尸体也开始一片片瓦解。
忽然一声枪响,原来范涛见我们得手后开始发难,这一枪冲着程子而去,因为程子见玉片到了楚灵手里,他立马就直奔金卷。情况瞬息万变,我一看不对飞身跃起到了楚灵身后,把工兵铲抵住了她的后背。
“肖班长,这动作耍的挺漂亮哈”楚灵淡淡道。
我轻声道:“雕虫小技,是范小姐的成全罢了,无胁迫之意,只望护送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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