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门?”闻言,江小天也是跟着人潮跑去。转过两个街口,远远地就瞧见围着一大群人。拨开人群,江小天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他?”
江小天往后躲了躲,只留下一条视线。此时的曹俊,脖子左边一直到左手,皮肤变得枯黄褶皱。虽然恢复得还可以,但依旧难以掩盖被火烧过的痕迹。
许是身上的烧伤,让得曹俊看上去更加不善。他原本还算清俊的脸,如今也总是挂着一丝怨恨,让人看着便生出凄厉之感。
“告诉你,今日不把丹心箩拿来,你们别想开张!”曹俊嚷道。
另外一边,掌柜一脸无奈。他便是那日收走自己一百株丹心箩的掌柜。
“对不住啊曹少爷,这货今日实在是交不了。”
“交不了?我们百草门早就交了钱,你们拍卖行却迟迟拿不出货,怎么?你们天涯拍卖行的招牌不想要了?”
闻言,掌柜的一个劲地点头哈腰,显得十分为难,终于是忍不住说道:“曹少爷,不是我们不给,实在是...哎,你不知道,我们岳陵城分布换了新的执事,她...”
“她怎么?原来的孙执事呢。”曹俊道。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到一片惊叹之声,人群如潮水一般自动散开,伴随着一片芬芳,一名绝色女子款款而来,正是闭月。
闭月身着一袭如烟红纱绸罗,头戴一枚水蓝色镶金玉簪,如同熟透了的玫瑰,只看一眼,便叫人心驰神往,欲罢不能。
曹俊看着闭月,亦是双目冲火。只听得闭月浅浅一笑,道:“曹公子,这一批丹心箩,我另有用途,你们百草门的钱,我们如数奉还。”
“退钱?”曹俊一脸愠怒,“笑话,我们百草门差你这点钱么?我们要的是货!”
“不好意思,这比交易是你们跟孙执事所定。现在我作为岳陵分布的执事,自有我自己的打算,小桃,送客。”
小桃捧着一盘金元宝,走到曹俊身旁,客气道:“曹公子,请吧。”
曹俊见了,立刻便是一抬手将金元宝打翻在地,吼道:“狂妄!一个小小执事,竟不把我们百草门放在眼里,今儿个你们要么交货,要么。”说着,曹俊一双眼睛在闭月身上游走,冷笑道:“要么,你这个执事,便与我回百草门走一趟。”
金元宝被打翻在地,顿时引得所有人低头哄抢,唯有江小天站着不动,这时候却反而突兀起来。曹俊一眼认出了江小天。
“哟,还真是巧啊。”
曹俊二话不说,灵气骤然爆发而出,化身一只黑色大鸟,双臂一展,霎时,一道罡风拔地而起,将所有围观群众吹翻在地。
“曹俊,这里都是平头百姓,要打出去打。”江小天道。
“少废话,一群蝼蚁,我杀便杀了,能耐我何?”说着,曹俊的周身已然漂浮起无数黑色羽毛,又是那招‘千羽’。
“该死!”江小天也是急了。若在这里动手,这些百姓必得遭殃。随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是伤及无辜,自己也难辞其咎。
犹豫间,曹俊的黑羽已然从天而降,如同一场黑色的大雨。那些百姓被吹倒在地,却还不知危险,继续争抢金子。眼看那黑雨便要打在众人身上,随着一道芳香,地上竟是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白色月季。
白色月季如同一顶一顶的雨伞,把黑羽全部挡住。曹俊眉头一皱,沉沉道:“你们天涯岳陵分部,当真要与我们百草门为敌?”
闭月笑道:“曹公子哪儿的话,你要杀这小子随意,但这无辜百姓我不能坐视不理,这也算不得与你百草门为敌吧?”
“哼。”曹俊冷冷一哼,已是怒火中烧,十分嫉妒地看着江小天道:“你小子还真是命犯桃花呀,怎么每次都躲在女人后面?哦,忘了告诉你了,再过五天,便是我与思思的大喜日子,我今天便留你一条狗命,叫你亲眼看着我把思思娶进门!”
说着,曹俊化为人形,手指一弹,一道玉简射入江小天的手中。
“这是请柬,收好。”
说着,曹俊放肆狂笑,带着人马离去。江小天怔怔地呆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玉简,只觉喉头干涩,说不出话。
人群抢完了金子,个个眉开眼笑地离去,只留下发呆的江小天。闭月瞄了他一眼,眼光在他的左手顿了顿,暗自离去。
“等等。”江小天一步追上,“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
闭月没有回头,道:“你我已互不相欠,从此各奔东西。”
“那我买你一件东西,霸齿鳄的牙齿。”
“一万两,少一个子儿不卖。”闭月淡淡道。
“我...我没这么多钱。”
“那你请回吧。”闭月说着,抬步便走。小桃焦急地望了江小天一眼,紧紧跟随其后。
“那我能否借姐姐一万两?”江小天不愿意放弃。
闭月脚步停了一下,幽幽道:“我的利息很高的。”
“没关系,我能承受。”
“好,这一万两,我借你。”说着,闭月对小桃轻声耳语。而后小桃走过来,从乾坤囊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一瞧,便是霸齿鳄的牙齿。
江小天接过锦盒,没来得及致谢,闭月已不见踪影。
小桃苦涩道:“小天哥,保重。”
江小天点了点头,心中烦闷。想起闭月的冷淡还有曹俊的话,当真是痛苦难忍。他回到大奔的废墟屋子,递给他霸齿鳄的牙齿,便是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朦胧中,江小天听到叮叮当当的金属捶击声,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大奔正坐在自己身边,他盯着自己,眼中有着无尽的热切。
“你要干嘛?”江小天吓得往后一缩。
“你可算醒了,来瞧瞧我的伟大作品!”大奔拉起江小天的手,把他拖到一块红布之前。
“一,二,三!”大奔激动地扯掉红布,“当当当当!”
江小天看着眼前的这只黑不溜秋的金属手,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破玩意?”
“破玩意?”大奔翻了一个白眼。他拿起那只手,只见手根处有无数肉色的如同丝线一般的虫子,正在不停蠕动。
“什么玩意,这么恶心!”江小天看了一眼,差点吐了出来。
“这叫神丝虫,一种寄生妖兽,别看它如丝如线,本事可不小!”
“寄生虫....”江小天咽了口吐沫,“你是不是在耍我。”
“哎呀,废什么话!”大奔趁江小天不备,迅速把那金属手往江小天的左臂上一套。顿时,那些神丝虫便疯狂地蠕动起来,发出一串喜悦的嗡鸣之声。紧接着,一股钻心之痛,疼得江小天牙齿打颤。
“忍住!”大奔从身后把江小天牢牢抱住,江小天痛苦地挣扎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痛苦终于慢慢消失,而此时,那只左手已经像长在自己身上一样,怎么甩也甩不开。
“成了!”大奔高兴地笑了起来,而江小天则是一脸沮丧。
“别一副死马脸,你试着动一动?”
大奔不断地安慰,江小天也算是平复了一些心情。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