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默很早就知道，自从踏出校园的大门后，她与陈染之间号称雷劈不开的信任就只剩下一根并不结实的绳子相连。没有利益的阴影交错时，她们相安无事，而现在，已经快被猜忌磨断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当陈染还愿意当着她的面掰斥那些所谓的既成事实时，就证明陈染还在动摇，还没有放弃。不然以陈染一贯的风格来看，她不会给任何解释辩白的机会，只会用行动让你后悔你的所作所为，并且不留情地说一声“滚”，不浪费自己一秒钟的时间。

　　还好，还好，还不晚。

　　符默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喉咙中翻涌情绪，应该可以说是悲伤与失望，说“早在你接手公司的半年后，我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我不说，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不告诉我是有你自己的理由。而现在，有人想借此把你推进监狱，还要吞了这间公司。你不着急应敌，却在这里自己说得头头是道地怀疑我？我拿不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也揪不出幕后黑手，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随你的便。”

　　两个人陷入漫长的沉默之中，陈染始终看着符默，表面无波无澜，但符默知道，这个女人正在脑海中敲碎原先的拼图构架，面对无数碎片，拼接重组。也许，陈染会发现，换个角度，事情就会截然不同。

　　“所以，你答应慕威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陈染问。

　　“现在不能告诉你。”符默顿了顿，“第一件事对局面基本没有影响，我只是为了稳住慕威。我只说一遍，有损你和许氏的事情我不会做，你爱信不信。慕威还没有表明他是否认可，所以，第二件事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告诉我。陈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假设我真的背叛你，请你给我一个背叛的理由。为钱，还是为名？我随便抓着你或者许宸就可以得到，至于别的，我什么都不缺。”

　　这次，陈染没有反驳，很显然，她接受并相信了符默所说的。她闭了闭眼，手支在额头上，显得格外疲惫“符默，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她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喃喃道“可……不是你，是谁呢……”

　　符默拿出一张面巾纸送到陈染眼前，起身要走，说了这么多，脸色却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显得更加凝重。任何人被身边人怀疑都不好受，如果对面不是陈染，她不会费这么多口舌。

　　“擦擦吧，我可不相信这栋楼里会下雨，雨滴刚好滴到你脸上这么扯的理由。”她清楚，陈染嘴上这么说，但未必不会派人监视调查自己。她理解，言语的辩白除了煽情外，一点用也没有。谎言这东西在人与人之间肆虐，比任何新型传染病更要人命。

　　陈染听到门打开，说了句“刚才许宸在这里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相信你。看来，我要先恭喜你了。”她不知道符默听没听完整，反正话音刚落，门就已经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