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纵容地位尊崇的如意公主与一个小乞丐有什么瓜葛。于是,方孝很不客气的一把揪住了那小乞丐的脖领子。厌恶的叱道:“小贼!昨天被公子教训的还不够是吧!今天又来讨打?”话落,大手一扬,将小乞丐轻飘飘的丢出一丈开外。
玉如儿看着小乞丐像一团破抹布一样,被方孝轻而易举的丢了出去,知道方孝出手有轻重,那小子不会有事,于是也不阻止。慵懒的趴在雪韬肩头。示意他不用理会。赶紧到里面叫一桌酒菜戴在路上吃才是正事。毕竟现在时间紧迫。
将小乞丐丢出去,方孝转身大步跟上雪韬。雪韬一身女装,此时走路一定要踩着小碎步。所以方孝几步就赶上了。
小乞丐被方孝丢出去,只是摔了一跤,而且根本就没感觉到疼。他知道,一定是小公子身边的那个男子不愿自己距离小公子太近。所以,才出手将自己丢出去的。
看着要离开的紫玉公子,小乞丐急急的追了上去。
自从昨天那小公子对自己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就觉得这辈子要是错过了这小公子,那他就没有指望了!一夜难眠,脑海中浮现自己沿街乞讨、被人追打、为了一口吃食不惜偷盗的种种画面。耳边一遍遍的响起奶奶临终时的话。叫他自己寻一个好人家,哪怕做奴才,也好过做街边乞儿。
然而他心高气傲,一两年的时间里,见过的所有名门望族的人中,没有一人能使他心生钦佩。甘愿终身为奴,无怨无悔的伺候在其身边。不过昨天被这小公子教训过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主人来了。此生他愿意追随其身边,做他的奴才。今晨又听到了不少关于紫玉公子的传闻。就更加坚定了他的心思。
“公子请留步!”小乞丐连滚带爬的追上方孝,拦在雪韬前面,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不等方孝开口询问,自己就急急的问道:“公子可需要小厮?小的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追随在公子左右即可!”
“什么都愿意做,不代表什么都会做!”雪韬柔声细语的对玉如儿说道。
“公子要小厮,也不会要一个手脚不干净的!”方孝冷冷的说道。
听着雪韬和方孝的奚落,小乞丐一双晶亮的眸子里,泛着受伤的水雾。然而没有得到紫玉公子的话,谁说什么都不算!他依旧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倔强的等待着玉如儿开口。无论紫玉公子是留,是赶,他都认了。
看着倔强的小乞丐,玉如儿挑了挑眉。会偷其实也是一种本事。例如小说里的‘司空摘星’他就是个小偷。这小子要是有本事做到他的程度的话,也可以当做一个帮手。玉如儿心里如此盘算,开口对小乞丐低声说道:“一炷香的时间,去偷一百两银钱回来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做到的话,就留下!做不到,自己走人!”
玉如儿此话一出,明显感觉到雪韬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僵。方孝认输的低下了头。
“真有你的!”敖飞扬似山间清泉潺潺流淌的声音,好笑的在心中响起。
玉如儿不理会愣怔在原地的小乞丐。对雪韬吩咐道:“我们进去吧!一炷香之后离开!”
“是!”雪韬应声,话语里包含着浓浓的幸灾乐祸。有这样的本事,这小子就不用做乞丐了!抱着玉如儿踩着小碎步绕过跪在原地的小乞丐,向城北阁走去。
方孝看着玉如儿玩味的眼神,对小乞丐叹息道:“算了吧!那可不是小数目!被人发现,你非没命不可!一炷香的时间很短!你做不到的!放弃吧!主子玩心重,他没有留下你的意思!为此送命太不值得!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你拿去做些小买卖度日足够了!”话落,方孝将身上的钱袋取出来,递给小乞丐。那里面有几十两散碎银钱。
“一炷香!说定了!”小乞丐没有接方孝递过来的钱袋。站起身,坚定的对着雪韬走远的方向大声说道。话落,在方孝无奈的目光中,急急的跑进了街上的人群。
方孝看着被人流淹没的小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明白公主的用意,但是无论怎么看,都是要那小子去送命的。想想公主在东宫花园里惩治奴才的狠辣手段。玩死一个小乞丐不值一提。但公主的个性不同于那些视人命如草戒的纨绔子弟!但现在她的举动,又意味着什么?一时间方孝无法揣摩!只能静观其变了!
转头,见雪韬带着玉如儿已经走进了城北阁。方孝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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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阁
玉如儿被雪韬抱着走进了酒楼。放眼周围,雕梁画栋,精美的壁画上一家富商似的人物,正在庭中大摆宴席,画中推杯换盏的人们;婀娜的侍婢拿着酒壶,端着托盘在席间伺候;几个乐师坐在一旁操琴吹笛;席间摆放着给色酒菜,厅堂的角落摆放的花草。整幅画面栩栩如生。玉如儿一进来就被那大幅的壁画吸引了。看着壁画上神情各异的宾客,姿态万千的侍婢,以及桌上摆放的酒菜。玉如儿心中满意。
不说别的装潢,单是这壁画,就很高级了!不愧是一方第一的排名!
“小的给小姐见礼了!”由于此时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偌大的酒楼里很清静。几个店小二都聚在柜台,和掌柜的聊天儿。忽然见一天仙般的大家小姐,抱着同样妖艳的小公子从门口进来。一个店小二很狗腿的一路小跑了过来。到了雪韬近前,对着他行了个单膝的半跪礼。嘴上热络的说道。
说是半跪礼,其实就是比划了一下。那小二根本就没有真的跪下。只是一边的膝盖向下弯了一下。对于给身份高贵的顾客一些面子。真的跪拜又太过郑重,于是,这样的见礼方式,流行在此等品级的酒楼里。
“起来吧!”雪韬脚步不停,对跟在身后的店小二吩咐道:“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给我备上一桌。鸡鱼要是来不及就算了,烤乳猪、糕点、新鲜水果一定要有!在将好酒备上一坛子。要快,一炷香之内将酒菜装上马车!”
店小二听着雪韬的吩咐,先是一愣,之后恭敬的应声:“是!小的这就去吩咐!”
见店小二一溜烟的跑进了后面的厨房。雪韬来到距离门口最近的桌子,抱着玉如儿做了下来。
方孝进门时,看见玉如儿依旧窝在雪韬怀里,聚精会神的看着墙上的壁画。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拦下前来上茶的店小二。方孝将他手中的托盘接了过来。亲自端到桌旁,动手给玉如儿斟茶倒水。
“主子!这里的酒菜还要等一会儿!您要不要在街上买些什么?”方孝将茶杯递到玉如儿面前。殷勤的询问道。
玉如儿收回视线,接过茶杯,才发现自己还在雪韬的怀里。小脸儿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看见外面路边有卖绒花的摊位。上面还摆放着一些好看的小盒子。很感兴趣的从雪韬的怀里跳了出来。将手里的茶杯递给方孝。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去那里看看就回来!”话落,抬步就往外走。
雪韬看着自己空了的怀抱,好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失落。再笨,也能感觉到,方孝在争宠!看着主子与自己亲近,那小子心里不舒服了。争宠争的都可以如此不着痕迹,还真是不简单!心里想着这些,雪韬也不示弱。见玉如儿要去卖女儿家东西的小摊位,于是起身踩着小碎步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
方孝见雪韬的举动,脸上浮现一丝阴霾。看着雪韬装模作样的背影,心中冷笑。一个毫无资本的小子,即便有幸博得主子青睐,失宠的几率也是很大的!玉如儿是什么样的人,她应该有什么样的未来,方孝很清楚。雪韬,留在玉如儿身边,能做个奴才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这样的人,还胆敢与自己争,真是不知死活!
雪韬跟着玉如儿身后,身上总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知道是那人是方孝。于是也不敢回头。两人来到摊位前。
玉如儿有趣的看着各式各样的绒花。还有一个一个的小盒子。伸手就要拿旁边的一把雕刻精美的骨角梳子。
“小公子!这些都是女儿家的东西!您要是不买的话,千万动不得!”一个老妇人笑眯眯的对玉如儿告诫道。
玉如儿停下动作,好奇问道:“为什么?”
老妇人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雪韬,认真的说道:“女儿家的东西,男人碰不得!不然我这东西就卖不出去了!这是规矩!小公子要是看中了哪一样,老婆子拿给您看!”
又是规矩教条,玉如儿心中厌烦。一把抓起了骨角梳子。对老妇人说道:“这个我要了!还有你那些小盒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听到玉如儿这样问,一旁的雪韬伸手拿起一个,捏着兰花指将盒盖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些粉状的东西,还飘出淡淡的香气。递到玉如儿面前给她解释道:“这里面装的都是胭脂水粉。里面的东西碰的时候要小心,如果染道衣服上,是洗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