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玉如儿的话,雪东和雪韬皆是满脸吃惊的看着玉如儿。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如此血腥的话语,竟然是出自一个孩童的嘴里。而且这个孩童说出此话时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方孝则是眉头微皱。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进来的时候他还担心玉如儿会不会有买人的心思,现在看来真的不出所料!不过玉如儿竟然将这个人的生死完全交给雪东来决定。还是出乎了方孝的意料。她这是出于对雪东的宠溺,还是这个丫头心中另有一番盘算?按照方孝对玉如儿的了解,玉如儿做事从来不做无用功的!而且虽然她杀伐果断,但也不是视人命如草戒的主儿。
几人正各怀心事的时候,掌柜的带着两个伙计,端着托盘快步走了进来。
“公子!您的酒菜已经准备妥当!”刚刚掌柜的听到屋里的动静,没敢让店小二将菜一个个的端上来。而是等到菜都做好后,亲自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掌柜的!今天这拍卖有什么规矩吗?”玉如儿很感兴趣的对掌柜的问道。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回公子的话!今天的说是拍卖,其实也不算是拍卖!”掌柜的在此地做生意,见过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大家子弟不在少数。然而心中还是对面前的小公子浮现出丝丝佩服之意。不是其它,而是出于玉如儿的年纪。如此小小年纪,就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当真是难得的很。
“掌柜的何出此言?”玉如儿更加好奇了几分。对着面前恭敬而立的掌柜追问道。
“不是别的!而是今天那紫韵是自卖自身!他要的也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篇诗文!今日在场的无论大家公子、闺中小姐还是老爷夫人,就算是穷酸乡绅,只要能当场作出一篇诗文,他就愿意跟着那人离开。日后为奴为仆,心甘情愿!”掌柜的对玉如儿解释道。
“就这么简单?”一旁听得专注的雪东怀疑的问道。紫韵的骄傲,怎么可能是一篇诗文能够将其折服的!
“简单?”掌柜的听着雪东的问题,不由的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好笑的继续解释道:“诸位进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了!我这店里座无虚席!都是城中有名的才子佳人!随便叫出一个来,都是出口成章的人物!想要拔得头筹,谈何容易!”
得到掌柜的提醒,雪东顿时皱眉!那些人都是做文章为生的。跟他们比试作诗文,还要第一,还真是难!“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雪东低声自语道。一双水灵灵的珠子,滴溜溜乱转。
“我奉劝小哥还是不要起什么歪心思了!前些日子有人听说紫韵要自卖自身,抬着大箱的金银前来逼他,结果他一把刀子抵在胸口,誓死不从!即便现在,他手中还有着一份毒药!若是这次选不出他满意的主人,他宁愿一口吞了毒药,了此一生!”说道这些,掌柜的也是面露无奈之色。见过性子烈的,没见过这般贞烈的!
“不知道这诗文已和为题?”玉如儿听着掌柜的对紫韵的描述,又想起了雪东说紫韵心高气傲。看来还真是如此。此时她还真想看看这个紫竹公子有多大的能耐,能让他有此等高傲的底气。
“不知道!按照紫韵的规矩,他会在当场出题,一盏茶之内最先做出诗词文章的人,若是没有其他人提出异议,那么此人胜出。若是一盏茶之内没有一人做出来。那么他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吞下毒药!”掌柜的面色凝重的说道。
得知了拍卖的规矩,包括玉如儿在内,四人皆是面色凝重。想不到,这个名叫紫韵的小子,还真是绝!
见酒菜已经摆好,玉如儿一脸沉思之色的对掌柜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掌柜的离开后。玉如儿看了看方孝和雪韬。一脸坚定之色的对二人吩咐道:“等一会儿,咱们三人谁想出来都可以先说!这个紫韵小爷我一定要带走!”
收到玉如儿的命令,方孝和雪韬二人均是恭敬应声:“是!属下明白!”
玉如儿看向大厅方向,见那里屏风一边坐在不少乡绅、公子。另一边则是坐了不少的女子。其中还有不少夫人打扮的人。心中疑惑,男子来这里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女子?
见玉如儿面露疑惑之色,雪韬低声对玉如儿解释道:“虽说现在尚男风。但是这些寡妇、待嫁的少女什么的,倘若想要招赘的话,也是被大家默认了的!而且一些大家的夫人身边养着个皮相好的小厮,不论是自己享用,还是用来讨好老爷,这样的事情,也是有的。虽说不被世俗容许,但只要是自家老爷不说什么,自然没有人去说什么!”
“咳咳!”方孝听着雪韬如此直接的解释,故意轻咳了两声,作为对他的提醒。生怕他教坏了玉如儿。更怕他再给雪韬一下子的话,玉如儿又会对他动怒。无奈之下,只能变成气管炎,不断的咳嗽!
听见方孝的咳嗽声,玉如儿好笑的看了一眼方孝。目光落在那些妇人的身上时,眸子当中闪过一丝不喜的神色!不是她瞧不起那些女人,而是对于封建统治社会的世俗理念的反感。
闻到酒菜的香味,雪东原本吃了很多的茶点和水果的肚子,再一次没出息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玉如儿回头看雪东的时候,见刚刚还哭的及其无助的小男孩,此时正看着餐桌上的酒菜流口水。不由的心中好笑。对着大家吩咐道:“快到午膳时间了。我们就先用膳吧!他这拍卖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呢!咱们边吃边等!”
玉如儿话落,雪东一双略微红肿的眸子里光华闪动。他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过碍于雪韬在一旁,雪东还是压制住了冲上去的冲动。老实的等在一边。不得不说,这一上午的时间里,对于雪东,雪韬的严厉还真的起了不小的震慑力。
玉如儿见状,也是没办法,她怎么也不能逼着方孝和雪韬两人同一身脏兮兮的雪东一同用膳呀!那不是诚心恶心两人嘛!看着雪东可怜巴巴的小样儿,又于心不忍。于是吩咐雪韬道:“雪韬,若是你和方孝实在受不了的话,就将菜分出来一半,我和雪东在那边茶桌上吃。”
“主子!小的怎么敢和主子同席呀!再说,这样的酒菜那里是小的有福气享用的!小的去后面厨房弄些干粮就可以了!”雪东赶紧对玉如儿开口说道。不敢对上雪韬的目光。他虽然没有受到过什么礼教的教导,但不用想也能猜出此时雪韬一定面色极为难看。对于这个美人姐姐,雪东是万万不敢激怒的。虽然她不会真的拿鞭子抽自己,但是雪东敢肯定,她会有很多种方法让自己生不如死的!
看着雪东的反应,方孝对雪韬挑了挑眉。玩味的赞道:“想不到,你调教人的本事还真不小。只用了一个上午,就能让这混小子对你如此忌惮!”
对上方孝的称赞,雪韬不置可否。恭敬的对玉如儿开口道:“主子!自古男女不同桌,主仆不同席。我等都是您的奴才,怎么可以同您同席呢!还是您用膳吧!我们在一旁伺候着。”
看着对自己低眉顺目的雪韬再一次提起那些世俗礼节。玉如儿心中很是无奈。但是又十分心痛雪东。没办法,为了能让雪东这张白纸,更好的学会并融入到雪晨、雪剑还有雪韬他们这些大家出身的公子里面。只能先让他了解这些礼节问题了!
一念到此,玉如儿也不再推脱,只能大摇大摆的坐在主位,随便吃了两口。这边雪韬帮她布菜,那边方孝则是拿着酒壶,帮她斟酒。玉如儿对这里的酒菜味道并不是十分满意,但是看着连碗碟筷子都是紫竹制成的,而且手中的酒杯也是用紫竹削成的。不由的玩儿心又起。笑眯眯的放下筷子。对方孝和雪韬吩咐道:“爷吃饱了!你们吃吧!我楼下去转转!”
话落,玉如儿倒背着小手,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的往外走。
“主子!属下陪您吧!”雪韬赶紧对玉如儿开口请求道。
“不用了!都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这段时间除了坐车就是坐车,我真的需要多活动一下!你们吃吧!我就楼上楼下的转转,不出去!”玉如儿对三人吩咐着,脚步则是不停。
见玉如儿如此吩咐,方孝知道小丫头如今的本事,这酒楼中若是有人敢打她的注意,还是没那么容易的。于是也不开口,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了桌旁准备用膳。雪韬也不敢多言,只能恭敬的帮玉如儿挑开竹帘子,看着她向楼下走去,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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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
玉如儿刚走到楼梯的拐弯处,就见从酒楼的后门走进来一个满身粗布白袍的少年。头上用白色的粗布带子将一头乌亮的黑发整齐的束起。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形瘦弱,一张清水脸生的和雪东有着几分相似。谈不上什么冰肌玉骨,但也可以同韩离、雪剑等人相提并论了。虽然满身粗布衣袍,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一点儿都不容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