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在水球里的身影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双腿。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淡蓝色的鱼尾。

　　鲛人是海洋的宠儿。

　　他们的尾巴被海洋亲吻过。

　　极尽华丽。

　　身为鲛人族的公主，尤泱的尾巴更是美到了极致。

　　可面对这样的美丽，戚问柳只觉得古怪。

　　不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双腿才是。

　　苏洇找了个小凳子坐下。

　　然后撤去自己周身的水球。

　　一双碧色的眸子眨了眨，“不该有尾巴吗？”

　　尤泱算是鲛人族的幼崽，还没有到可以离开海洋的年龄。

　　在海洋里，她接触过的所有生物都有尾巴。

　　自然就以为这世间任何生物都该有尾巴。

　　苏洇这样问，才是最符合人设的。

　　闻言，小小的戚问柳皱起眉头。

　　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瘪瘪嘴，“我们都没有尾巴。”

　　苏洇微微瞪大了双眸。

　　甩了甩尾巴惊讶地看着他。

　　“可是父皇还有泠姐姐他们都有尾巴。”

　　尤泠，是鲛人族的大公主。

　　和尤泱不一样，她早就死在了那场大战中。

　　只是小小的尤泱不知。

　　她甚至不知道这世间只剩下她一个鲛人。

　　“父皇？你是公主？”

　　“我是啊。”苏洇颇为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很快又垂下来。

　　“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之后找不到父皇和泠姐姐了，身边连一个同类也没有。周围也好黑，我是用了分身术才出来的。”

　　戚问柳原本觉得，少女可能是东漠帝国公主。

　　这尾巴或许是皇室的一种秘法。

　　可听着听着，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人类会把其他人称作同类吗？

　　显然是不会。

　　所以，这个有着尾巴的少女……

　　很可能不是人类？

　　戚问柳着实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他凑上去，小声地问道：“你是人类吗？”

　　“人类？那是什么？”

　　苏洇歪了歪脑袋，眼底满是不解。

　　“我是鲛人，鲛人族的公主。”

　　提到“公主”两个字，她再次抬起了小下巴。

　　依旧是很快又垂下去。

　　鲛人？

　　陌生的名词使得戚问柳疑惑了好一会。

　　之后，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苏洇对面。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苏洇被他盯得一头雾水。

　　有些摸不透自家爱人的想法。

　　只能端着架子开口：

　　“你是人类？你盯着我干什么？那些同族都不能盯着我看的！”

　　小鲛人说这话的时候瞪着他。

　　努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奈何长着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声音也软绵绵的。

　　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戚问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指下的触感凉凉的，有些像水。

　　他不由得又捏了两下，这才问道：

　　“小鲛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鲛人瞪着他，一把打开他肉乎乎的小手。

　　“你不能捏我脸的！”

　　哪怕戚问柳在同龄人里算是早熟的。

　　也还是有几分孩童心性。

　　他原本就只想捏两下玩玩。

　　苏洇这么一说，他直接伸手继续捏。

　　一边捏一边还问：“为什么不能？”

　　小鲛人眸中逐渐覆上了一层水雾。

　　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