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暗卫。

　　这十三年来一直在暗处保护着长公主一家。

　　很少出现在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又怎么可能告诉他这种事。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亲母女。

　　十三年都过去了。

　　长公主就算怨女帝，也应该消气了。

　　“应该……”

　　女帝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忽然低下头，敛去眼底近乎溢出的思念。

　　卿卿，母皇想你了。

　　你回来看看母皇好不好？

　　卿卿，母皇知道错了。

　　你原谅母皇好不好？

　　见状，非影没有再开口。

　　默默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女帝许久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她恢复了一脸的威严。

　　只是看向戚问柳时，眼底还是流露出了一抹疼爱。

　　“问柳，来外祖母这里。”

　　戚问柳皱了皱眉，没有动。

　　外祖母？

　　这个称呼何其陌生。

　　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家族。

　　现在突然让他叫一个陌生人外祖母。

　　他有些无法接受。

　　苏洇是最清楚他想法的。

　　她知道自己爱人在纠结什么。

　　所以才开了口。

　　【阿柳，去吧。】

　　小鲛人软软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

　　那是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想到这一点，戚问柳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他舒展开眉头，缓步走向女帝。

　　女帝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可能一时接受不了。

　　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

　　卿卿很有可能也没和他提起过自己。

　　她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却没想小正太只犹豫了片刻。

　　就迈开小短腿朝自己走来。

　　那张和卿卿极为相似的脸在自己眼中放大。

　　女帝抑制不住地勾起唇角。

　　在小正太停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伸手。

　　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戚问柳再次皱起眉头。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接触。

　　从他五岁那年不让自己母亲帮忙穿衣服就能看得出来。

　　他伸手，想要推开女帝。

　　却在这时听到了女帝微带哽咽的声音：

　　“卿卿，母皇真的好想你。”

　　女帝的声音很小。

　　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戚问柳听着都有些勉强。

　　可那声音中的哽咽，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顿时沉默了。

　　默默放下准备推开女帝的手。

　　任凭女帝抱着自己。

　　外祖母好像很想母亲。

　　既然是这样，就让她抱一下好了。

　　因为契约知道他想法的苏洇心下失笑。

　　爱人这副模样，还真是可爱到了极点啊。

　　她控制不住地隐了形从他心湖里离开。

　　站在他和女帝身旁，揉了揉他的脑袋。

　　感觉到了她的触碰。

　　被女帝抱在怀中的戚问柳抬眸。

　　一双眸子忽闪忽闪，仿佛有星子跌入其中。

　　他动了动唇瓣，没发出声音。

　　苏洇却能从他的唇形中看出——

　　他在叫她。

　　叫她泱泱。

　　苏洇小小地“嗯”了一声。

　　戚问柳便扬起了唇角，有点小窃喜。

　　只有他能看到泱泱。

　　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小正太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萌。

　　他就那么看着苏洇，眉宇间是一片欢喜。

　　女帝好一会才松开戚问柳。

　　她转过身，有些慌乱地擦了擦眼泪。

　　随后拉着他的手。

　　缓缓把云卿和戚之穆的故事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