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衫的温山华,此刻脸上早已没有初入山谷时那般轻松之意,身上沾着浓浓鲜血,面带怒色,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人吼道:“早就知道四宗之中,就属于你们血风教狼子野心,现在在地灵果树的贪婪之下,终于露出了獠牙。”
全身上下被厚厚血布包裹,只露出一双冰冷三角眼的男子,瞥了瞥倒下温山华脚边三名男子的尸体,然后又用不屑地眼神看着怒火中天的温山华,沙哑的声音从口中发出:“区区地灵果树,也值得我出手?”
“还有,真没想到你们这么没用,遇到一个开玄七阶圆满境界之人,就这样死了三人。有与没有你们又有何区别?”
血布男子被血布裹住的右臂轻轻往自己身后一甩,三滴殷红的血滴从血布上飞出,落在血布男子身后穿着统一同门血色服饰的三人身上。
穿着血色宗门服饰的三人根本没有想到身前那血布男子会对自己三人出手,当血滴滴落在身上,才反应过来。
可这反应,慢了。
因为当血滴滴到血色宗门服饰三人身上时,那三人好似被高温瞬间融化一般,连骨头都与血肉一般,融化在血水之中。
涓涓血水流淌到血布男子的脚下,将血布男子脚下的血布显得更加猩红。
抬头看着脸上有些惊色的温山华,血布男子沙哑的声音又再次发出:“怎么,你们金罗门就见得一剑斩杀其他宗门之人,见不得宗门内部自相残杀吗?”
可温山华对着血布男子话语根本没有听进心中,因为他所在意的是那拥有与他一样境界的三人,竟然在血布男子轻轻一挥之间,全部都化为血水。
轻描淡写的出手,对地灵果树的不屑,还有那几分不敌自己师尊的气势,温山华哪里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踏入传闻境的强者。
温山华脸上露出不甘之色,嘴角苦涩,轻声呢喃一声:“唉……没想到只能到这里便必须停下了。原本还想再与杨平对剑一场,看来这怕是不可能了。”
“我那日悟得不是剑碎山河的剑意,而是真意……我为山河,山河为我。山河碎则我碎,我碎则山河碎。
那日无法完全发挥出剑碎山河的真意,只能以成为一介废人为代价,施展这剑碎山河的真意。
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即使以对战杨平那日的代价也无法在你手下存活,既然活得下去与活不下去都是一样,那还不如死的轰轰烈烈,让这这间记得有一个叫温山华的人,仅仅是炼玄境之人,便可对战传闻境!”
“我碎则剑碎山河,那如若我亡,便为剑死山河枯!”
手捧长剑,一股似要碎山河,斩云霄的霸道剑意从温山华天灵冲出!
“再见了,让我一生敬佩的师尊,如有下辈子希望还能做师尊的弟子。
再见了,让我一生敬重的赵师兄,如果还有来生,哪怕是只能做师兄身边一个打杂的奴仆也好。
再见了,山浦哥,如果还能来世,我们再做相依为命的兄弟吧……”
剑霄冲天,更有一根根极为模糊细小的血线自空中出现,好似秋千一般摇摇晃晃。
血布男子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这是……规则……”
单手背负,另一只手挥动着一把印有青色树叶折扇的李文,此刻倒是有几分闲情逸致,虚空踏步在白雾之中,好似这山谷原本就是李文的后花园似得。
可是事实上也正如此,挥动着折扇的李文每向前踏步,在其踏步方向上的白雾瞬间散开,好似白雾此刻是仆人,李文为主人。这白雾散开,正欢喜迎接着李文的回来一般。
看着周围的白雾,李文脸上嘘唏连连,左手从后背拿出,向着前方指着:“这里原本是坐禅堂,这里原本器阁,这里原本是藏经楼,这里原本是……这里原本是……”
不断回忆的李文,踏着小步伐,向前漫步,走过了散修所在的青叶,走过了天雪殿那明清新脱丽,手捧劣质木雕的女子领着的队伍。而无论是何种散修,还是天雪殿的弟子,当其李文从身旁走过时,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李文的存在。
“哈哈哈,这所有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心怀鬼胆。不过放心,螳螂在前黄雀在后,你们都不是黄雀,你们都不过是螳螂而已。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白雾之中,只有李文的嗤笑声回荡在其中。只可惜,这声音与其本人存在一样,都不被人察觉,唯有李文一人可以听到自己的话语。
九块白色石头以特定九个方位漂浮在上空,还有跳蹿的雷弧从其上跳蹿而出。在其内,则是穿着统一雷霆图案的七人。
在七人之首一头黑亮垂直短发的男子,看到前方一个以极快速度向其奔来的三丈青叶,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又是一个普通的散修,照目前的时间来看,天罗门的逆修也都该遇上了这山谷内的最强者。而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未碰上金罗门之人,便是金罗门的人被其他人遇上了。
我们面对的也只是剩下的一些虾兵蟹将而已。
不用去跟身上拥有将近传闻境一击玉简的金罗门弟子倒也轻松,至少能保证到最后都不会出什么岔子。不过,这说到底也只是开头菜而已,真正的压轴可是在最后。”
说到这里,原本脸上有几分轻松的众人,脸上再次紧绷起来。
黑发男子向着自己前方漂浮的一块白色石头一点,一道手臂粗大的闪电从其向来临的三丈青叶射出。
腥味鲜血染红了三丈青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