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珠皮笑肉不笑的，反唇相讥道，“若是我见了雍亲王福晋，自然是要讲规矩的。我与雍亲王福晋同是出身满蒙贵族，身份不同。侧福晋嘛，不过是小小县丞之女，你我之间就无需客套了。”

　　言下之意很明白，素素是侧福晋，出身又低，不配让她这个满蒙贵族出身的封疆大吏的正室夫人讲规矩。

　　张伯行夫人很有勇气，立刻帮腔道，“侧福晋可是被皇上赐姓钮祜禄氏的，总督夫人难道要质疑皇上的旨意吗？”

　　乌林珠便冷冷地瞪了张伯行夫人一眼，呵斥道，“你一个堂堂巡抚夫人，怎的如此不懂规矩？竟敢以下犯上？”

　　张伯行夫人笑了笑，先行了一个福礼，不卑不亢说道，“妾身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已，实在不知哪句话以下犯上了，还请总督夫人言明。”

　　“我说你以下犯上，你就是以下犯上！”乌林珠气势逼人，摆出一副不讲道理的态度。

　　张伯行夫人只是笑笑，便不再说话。

　　乌林珠又说道，“我听闻，侧福晋借着雍亲王办差的便利，肆意侵占被抄禁的犯官家财，数额之大令人咋舌。恰巧我经过仪封，又有诰命在身，自然要过来查问一二。”

　　她中气十足，声音很大，传到院子里，把许多女眷吓得脸色煞白。她们中间大部分人都是地主乡绅，两江总督夫人的身份于她们便是天上的王母一般。那份显赫的权势威压下来，她们哪里承受得起。

　　雍亲王侧福晋与人为善，她们自然乐得巴结。可若是得罪了总督夫人，只怕阖家便要大难临头。

　　“啪！”只听一声脆响，素素将桌上的茶盏拿起来便摔在了乌林珠的脚跟前儿。

　　“你！”乌林珠大怒，立刻站起身，可是却发作不出来。

　　素素冷笑道，“你是仗着皇上对总督大人的器重狐假虎威是吧？反正有点不妥当，也不会被追究，所以你便更加嚣张了！”

　　乌林珠也不否认，笑得更加欢脱，确实嚣张。

　　素素便喝了一声，“来人！”

　　外面廊下站着伺候的，是原先归云山庄的几个管事婆子和十来个大丫鬟。方才里面的争吵她们也都听见了，此时素素传召，她们便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李氏本来站在台阶下，此时见状，便立刻走上台阶，对着几个管事婆子和大丫鬟压低声音训诫道，“你们都不想活了吗？竟敢忤逆侧福晋的召唤？”

　　见那几个管事婆子和大丫鬟脸色都吓得变了，便命令道，“都跟我进去！”

　　说罢，她转身当先走了进去。那几个管事婆子和大丫鬟只得抖抖索索地跟了进去。

　　素素见是刘李氏带人进来，心里还是很感谢的。

　　乌林珠傲慢地扫了刘李氏等人一眼，轻蔑地冷笑道，“怎么？侧福晋自己没带人，以为就使得动别人了吗？”

　　她知道素素没带人，而她自己则带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在身边，方才又听见了刘李氏在廊下的训斥声，便更加有恃无恐。

　　素素只冷声下令，“乌林珠以下犯上，给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