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的足迹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深沟,对于我这个非常怕冷的南方汉子来说,爬雪山无疑是要我的命,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前面的老五喊道,“老五,你他娘的能不能慢点,老子都快累死了!”
老五回过头,笑骂道,“娘的,我发现你们去了一趟四川,体力明显都不如以前啊!”
我骂道,“废话,你躺在床上是休息够了,我们几个可才休息了三天!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老五拱着身子在前方等我,又掏出了红外望远镜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峰,回头冲我说道,“你说这山头看起来也不是很远,怎么我们爬了这么久还有这么远?”
我赶紧往前冲了几步,终于抓住了老五的衣服,稳住身体后,也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望远镜,看了一眼我们要去的山顶,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并没有什么人为留下的线索。
我站在原地,掏出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补充体力,这时老五说道,“也不知道全子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到达指定的地方!”
我打趣道,“顺利到达就太不切实际了!你想想,我们的哪次任务是按照我们计划来的!”
老五也掏出保温瓶,喝了一口热水,“也是,罢了,原地在休息五分钟,我们在往前走走!”
我回头看着身后我们留下的那条又长又深的雪痕,思绪不由的回到了几天前:
我们几个听完了老头的故事,四个脆弱的灵魂完全被震撼了!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些故事的来龙去脉。回到总部是第二天的上午,我们四个很有默契的隐瞒了小范和那个老道士的出现,然后有所保留的在报告单写完了我们此次四川行的任务简报,上级没有过多的怀疑就直接把我们的任务简报收录了数据库。
当天晚上,老五迈着八字步提着几瓶啤酒进了我和全子的宿舍,还没等我全子反应过来,就一把把我和全子搂了起来骂道,“你们两个他娘的还活着呢!”
我们挣脱了老五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认了是真正的老五后,不由的感到有些委屈,这次没有老五参与的任务,我们四个差点就全挂了!看着眼前的老五,我和全子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老五把我们肩膀一拍,笑道,“怎么像两个娘们儿一样,不要告诉我,等下你们还准备抱着我痛哭一顿吧!”
全子给了老五一拳,结果把没防备的老五一下子推倒在椅子上,老五佯怒要打全子,全子这时才笑道,“老五他娘的,你总算是正常了!”
老五把酒往桌子上一搁说道,“我什么时候不正常过了,告诉你们,恩施这次是个意外,这叫阴沟里面翻大船!”
我见老五的说话和精神完全不是当初我们从恩施大峡谷的那个样子,问道,“老五,这医生确认你的症状没有啊?”
“嗨,你们以为那些医生能怎么说,说我这是癔症,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老五有些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突然想起来,那老人讲得一句很关键的内容,能进入天坑的人,必须是和天坑有一定关联的人,也就是说必须是具备某些特定身体素质的人才可以进去,不然的话,进去之后活不过四十八小时。我们四个就是因为身体具备了某种特性,才能在天坑中来去自如,才能从寒潭中活着游出来,老五为什么偏偏就在我们要进入大天坑之前得了这所谓的“癔症”,难道说,老五其实早就知道了那天坑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一阵胆寒,忍不住悄悄的观察了一眼正在和全子吹牛的老五,看他的样子,应该没必要对我们隐瞒什么啊,但通过小范那件事,我瞬间又觉得周围的任何人都不能让我轻易的相信了。
“呀,德子,你他娘的发什么呆呢,为了庆祝你们活着回来,赶紧喝酒!”老五把杯子举到了我的眼前,我心虚的接了过来和他碰了一下。
不一会儿艾琴和阿芳也赶了过来,五人见面忍不住一顿感慨唏嘘。在这个简陋的聚会上,艾琴果然也和我一样,对老五充满了怀疑。我不知道全子和阿芳是怎么想的,这顿酒庆功酒看似喝的很开心,其实一个个都满怀着心事。
任务在三天后就下来了:我们在会议室看了有关任务的简报,十位科学家进入了昆仑山的腹地进行矿产资源的勘探,一天前和总部失去了联系。任务简报里面有一张照片,背景是白茫茫的雪地,雪地上隐约有个庞然大物的影子。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但仅仅通过这张照片,着实又没什么头绪。我们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放入了行军背包,以备后用。
这次要比前几次任务简单,因为我们实实在在的知道要搜寻的人的名字、性别、年纪和长相。因为这十位科学家是属于我们特别搜寻队的涉外人员,其中有几个还是我们进来的初期对我们进行过极寒雪地生存的指导老师。常理说,老师应该比学生要厉害,可这次却是我们学生要去搜救老师。
直升机只能把我们送到雪山口,因为里面的气流变幻莫测,而且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能把我们送到这山口,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因为这山口的海拔就已经达到了四千米,要是我们自己登山的话少说也要一整天,而且还得有晴朗的天气保证。
踏入雪山之后,老五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我们有最先进的GPS定位系统,还有详细的军事地图做参考,不至于一时半会失去方向,接着阿芳第二,全子第三,艾琴第四,我最后成一字排开,每人之间间隔五米,这样的队列目的第一是为了预防被积雪覆盖的冰隙,第二是为了彼此间有安全的掩护范围。
在进山之前,我们对雪地上那模糊的影子进行了一系列的分析,最后一致认定,肯定是某种大型的野外生物的身影,不过在这雪山中,除了喜马拉雅山上有一种传说的雪人外,应该是不会存在像这种大型生物的,毕竟这种生物所需要的食物在这雪山中,是完全不能保障的。但至于就这张照片的来源和上级为何给我们这张照片,我们一切都不得而知。
老五在前面边喘气边喊道,“尽量看着远方,不要看着近处,不要一直盯着雪,小心得雪盲症。尽管我们戴着防护镜,但是大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全子和阿芳注意左侧,德子和艾琴注意右侧。”
我们后面的四个同时“哦”了一声!艾琴这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声的说道,“老五哥没事吧!”
我也小声的问道,“怎么,你认为他很奇怪吗?”
艾琴摇了摇头,继续小声道,“不知道,感觉怪怪的!”
我回道,“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这时腰上的绳子突然一紧,我抬头一看,前面的老五和阿芳已经不见了踪影,全子趴在地上,死死的抓住了手上的冰镐,这冰镐已经深深的插入了冰层里面。
全子看着还在发愣的艾琴和我,忍不住骂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