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焰出了教学楼，去了系办公室。

　　周五下午没什么人在办公室，他点了一支烟，坐在电脑桌前，发呆。

　　摸出手机，才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上课调了静音，没听到。都是同一个号码，哪怕他没存，也知道是顾仓盛的，他对数字一向敏感。

　　又看了下时间，刚好他下课走出教学楼，还真是掐得准，连打了两个，真不是他的风格。

　　季焰哼了一声，返回。

　　不出所料，又收到了碧海追踪的微信，还不止一条：

　　季老师上完课回去了吗？

　　骑单车不可能这么快就走远了吧？

　　季老师笑起来真好看。是因为学生帅吗？要是碰到更帅的，季老师会不会笑得更好看？

　　嘤嘤嘤……季老师怎么不回复我？

　　……

　　画风突变的“嘤嘤嘤”让季焰一僵，手指不听使唤，直接回了一句：打死嘤嘤怪！

　　回完他又一愣，盯着那句话想撤回又莫名停住了。怎么忽然感觉和这个跟踪狂熟悉起来了呢？

　　他还在犹豫不决要不要撤回，碧海追踪直接回复了：

　　……

　　季老师对小朋友一点儿不友好、不可爱、没爱心！明明季老师上课时候那么温柔，下课时候还对着大家微笑的。

　　季焰嘴角微微翘起，把烟摁熄在烟灰缸，试探：刚才不是对你微笑过了？

　　是本班刚才一起上课的？

　　碧海追踪：才没有！

　　季焰眯了眯眼：那你肯定不是一个有礼貌的小朋友，没给老师说再见。

　　这下碧海追踪不说话了，发过来一个委屈的表情。

　　季焰……

　　一个会精分的跟踪狂，怎么整？

　　看这句的意思，刚才是在上自己的课，但是偷偷走了，没敢正面刚。是太害羞不敢说话？

　　碧海追踪：季老师已经到家了吗？不然怎么发的消息？一边骑车一边发消息可不太安全。

　　又变回正常的跟踪狂了。

　　季焰挑眉，这孩子对自己了如指掌？住哪里都知道？眸光一闪，回复：坐的公交车。

　　碧海追踪：不会吧？你要去哪里？这么近都要坐公交车吗？

　　季焰皱了皱眉，看来确实知道自己住哪里。他动了动手指，没回复。

　　碧海追踪：季老师……要去哪里？

　　季焰：要去哪里还要给你报备吗？你不是对我都很了解吗？难道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突然的怒气从何而来。

　　碧海追踪停了好一会儿才回：乖，你生气了吗？我……我不问了。

　　季焰：不要喊我这个。

　　碧海追踪：……好，我，我想着这样，你就不会生气了。

　　季焰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他仿佛能透过这些文字看到对面的人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唯恐让他不开心。

　　他抿着唇，手指间的烟燃了很长一截，掉在办公桌面上，弄脏了一小片。

　　*

　　宋棫看着颓然坐着的贝斯溟，有些回不过神。刚才还兴高采烈，怎么转眼就老生入定般不动了？佝偻着身子看着怪可怜的。

　　又被自己这个认知吓了一跳，可……可怜？可仔细看，确实是可怜的感觉，贝斯溟低着头，脸埋在双手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