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启明没有去搭理晋鸿,现在对何启明来说是分秒必争的,就算没有用眼睛去看,也没有了念识的观察,但头顶上隐而不发的威压,还有那种淡淡的却让人闻之欲吐甚至有点头晕的血腥味,何启明就知道这个鬼东西一定不好应付。
现在的何启明只能是专心于自己脚下的魔法阵了,虽然这并不是他的唯一的依仗,但也是他接下来做出防御的第一道屏障。
头顶上的血狱幡慢慢的转动着,晋鸿在不远处似乎没有得到何启明的回答而感到了无趣,手中结印,口中一阵呢喃,一阵肉眼难辨的血气从他的身上升起,与血狱幡连接起来,使血狱幡上也蒙上了一层血气。
随着晋鸿的动作,血狱幡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可能应该说是被激活了更加贴切,从血狱幡上冒出来的血腥味变得浓重了许多,压在何启明身上的压力也大了不少,由于那骤然加强的压力与变得浓重的血腥味带来的强烈的眩晕的感觉,差点使他刻画魔法阵时画错,如果画错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了。
强顶着压力,强忍着那眩晕的感觉,何启明依然在努力着,脚下的魔法阵已经快要画好了,只差最后两笔而已,看着这最后的两笔,何启明心中不由暗自下定了决心,“等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钻研一下圣经。”
正所谓术有专攻,作为绝对不会输于天书的圣经,称之为西方修炼体系中最强的功法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与东方修炼体系力量的运用差不多,东方修炼体系要使用强大的攻击手段,除非你对这些手段的理解已经达到了最巅峰的程度,不然你一定需要结印,或者蓄力之类的准备手段。
而西方修炼体系中,魔法师要运用元素发动魔法,就需要咒语的帮助,而一些更加强大的魔法,则必须要魔法阵的帮助下才可以使用,当然了,如果你对一个魔法的理解同样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的话,那么你只需要张开你的手掌,那么一个魔法阵便会瞬间成形的。
何启明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张手间就能够出现一个魔法阵,不仅是一件拉风的事情,而且是一种瞬间爆发的强力的攻击手段,如果不去钻研攻击魔法,去研究防御魔法阵,起码像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必如此手忙脚乱的。
一笔,最后一笔了,只要把这一笔画完,那么何启明脚下的这个魔法阵就会瞬间发动,到时候,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计划下一步怎么走了。
可是一切的事情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呢?这最后一笔已经只剩下最后的半笔了,可是头顶上的血狱幡已经再次发生了异动,从血狱幡之上,像是一些粘稠的半液体从血狱幡中流了下来,就像是浆糊,看起来有多恶心就多恶心。
而且不仅是恶心,还很恐怖,因为随着这些半粘稠的液体从血狱幡上掉落下来越多,各种或人形或兽形的东西连着血狱幡掉下来,张着一张空洞的嘴,瞪着一双空空如也的眼眶,其上不断流动蠕动的血液成为了它们的身体,支撑着它们的一举一动。
何启明皱了皱眉头,假装没有看见,想要继续自己最后半笔,不过,何启明突然感到手一顿,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何启明扭头看去,一双由血液组成的手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臂,不断的向后拉扯着。
何启明把头再转过去一点,一道血液身影映入何启明的眼帘,而在这道身影后面,还有数十道身影正涌上来,一双双血手就像是从地狱中出现的恶魔,想要把何启明拉到它们之中,让他成为它们之中的一员。
而就在何启明这一扭头的时间,已经再次有数双血手抓住了何启明身体的各个部位,虽然拉扯的力度还不算太大,但如果再被更多这些东西缠住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难以脱身了。
手一用力,把自己的手拉了回来,这最后的半笔就决定着自己接下能否活下来,所以,他不能因为这样而受到干扰。
晋鸿看着何启明依然在奋力刻画着脚下的魔法阵,他知道,这一定就是何启明翻盘的最终手段,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何启明成功,他一定要阻止何启明。
晋鸿手中再次结印,其眼中闪过一道红光,随着红光的消逝,何启明手下的动作再次停顿了下来。
从血狱幡之上,掉下来的这些既有人形又有兽形的东西已经布满了何启明身周,就像是一个血色的囚牢,把何启明困住,一只只血手已经开始抓上何启明的脸,拿着暗黑枪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却依然在一点一点的刻画着脚下的魔法阵。
快了,已经快要完成了,魔法阵已经快要完成了,那个空隙,只需要再轻轻的点一下,便可以完成。
这些从血狱幡中出来的血色怪物已经很难再阻止自己了,因为自己的手已经没有位置给他们抓了,除非这些家伙能够聪明的利用人拉人的战术,不然,何启明没事就会成为定局。
而就在这时,何启明的动作再次停顿了下来,并不是如何启明所想的人拉人战术,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血狱幡突然微微的亮起了血红色的光芒,而这些光芒很快就蔓延到了那些血色的怪物之上,当血色的怪物的手上都亮起这种光芒的时候,一种就像是被硫酸沾到皮肤上的腐蚀的痛感传来,何启明甚至能够听到那种“嗤嗤——”的声音,还有那几乎看不见的青烟。
现在的何启明可是浑身上下都被血色怪物的手抓住,只剩下半张脸,而从这半张脸上留下来的汗水与快要拧到一起的眉毛可以知道,何启明现在究竟有多痛苦。
不过,何启明也只是停顿了一下而已,接着他便忍着这种痛苦,想要继续完成他的魔法阵。
近了,何启明手中的暗黑枪枪尖已经快要点在魔法阵上了,可是血狱幡的再次一动让他的动作再次停顿了下来。
晋鸿看见这样都不能阻止何启明,第三次结印,血狱幡掉下来的血色怪物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原本只是拉扯的动作变得狂暴了起来,力量上大了许多,而且不只是拉扯了,连嘴都用上了。
何启明眼睛瞪得老大,这些血色的怪物张口就咬,不过这些要咬下来的并不是何启明真正的**,一阵眩晕的感觉传来,作为一个现代人,何启明当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认为是这些鬼东西带着什么奇怪的功效,这是贫血,准确来说应该是失血,这是脑供氧不足的症状。
只是,让何启明惊讶的是,这些东西居然只是一口,何启明便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少了一半,如果被再咬一次,那么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放开了咬紧的牙关,一个奇异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像是黑夜中听到的那些诡异的猫叫,听起来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一种奇特的力量扩散了出去,那些血色怪物突然停顿了一下,就算是晋鸿,也感觉到了一种身体停止了一刹那的感觉。
这是恶魔的一种保命技能,“恶魔的惊叫”,作用很简单,就是让对方的动作停止一刹那的时间,没有躲避的方法,除非你同为恶魔,而且是比使用者高级的恶魔,不然,就算是再高级的存在,也会受到影响,就像是规则,是不可逆的。
就是这一刹那的时间,何启明感觉浑身一阵轻松,手中暗黑枪稳而有力的点在了魔法阵最后一个点上。
“嗡——”
整个魔法阵突然亮起了一阵紫黑色的亮光,同时一层半透明的半球膜从魔法阵的中心升起,途中所遇的血色怪物都被驱散开来,以何启明为中心,一个半径三米的半球形护罩便已成形所有抓住何启明身体的血色怪物也都被驱逐在外。
一只只血色怪物依然保持着先前的疯狂,一双血手在护罩之上不断的扒着,还张开那空洞的嘴巴啃着,不过他们似乎并不能够奈何得了护罩。
经过短暂的停止,晋鸿恢复了身体的掌控,不过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够让何启明死去的,现在却再次让何启明缩到了一个龟壳之中,所以,他现在心情很不爽,不过随后这种不爽就被冲淡了,因为晋鸿绝对,只有像样的挣扎,到最后对方还是死在自己手下,这才是人生中最快活的时候。
有些变态的想法,不过晋鸿的本性其实就是如此,正如人们所说的,通常那些很少话说,经常都沉默的人,心理都会比普通人要变态一些的,如果他们爆发出来的话,那将会是很危险的。
“何启明,正道的领军人物,哈哈,领军人物,我喜欢这个称号,因为这个称号通常都与第一人相对应的,而我,邪道公认的领军人物,只要把你杀了,那么我就会成为这一代人类修者中真正的第一人。
然后再给我一点时间,那么,就算是龙族与妖族的那两个婆娘,也要拜服在我的脚下,然后,等上一代的老家伙都死了,那么,我,晋鸿,将会成为这一界的第一人,这一界的霸主,哈哈哈……”
晋鸿第四次结印,这次结印的时间比前三次都长,而且更加复杂,而随着结印的结束,那块血狱幡慢慢的降落下来,并且把何启明刻画的魔法阵形成的护罩给完全包裹住,然后,在这个黑色与白色各半的世界里,再次变安静了。
没有声音却不代表没有变化,那块黑色的血狱幡慢慢的变红了,不过这红色并不是血红色,而是一种妖娆的红色,乍一看很是绚丽很能吸引人的眼球,但仔细一看,却给人诡异而且恐怖的感觉,而且中红色还一暗一明的闪烁着,如果能够听到晋鸿的心跳声的话,就能够发现,这种明暗的频率,与晋鸿心脏跳动的频率是一模一样的。
晋鸿就这样看着血狱幡,血狱幡之所以叫做血狱幡,那是因为这血狱幡的终极手段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把对方完全包裹住,就像是一个监狱,把人困在里面,再加上那些血色的怪物,更地狱无异,被困在里面的人,就像是被困在了一片血色的地狱的监狱之中,在里面,是一个没有任何能量的真空地带,那些杀不死的血色怪物会把人给活生生的磨死,而且这种磨死并不是让人力竭而亡的死法,而是把人活生生的变成一滩血液的死法,期间你的灵魂并不会受到伤害,因为就是要你在清醒的情况下,把这一过程完全的享受完毕。
这无异是个很可怕的事情,看着不断的收缩着的血狱幡,晋鸿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只是这笑容是那样的阴险。
血狱幡继续收缩着,当受到一半的时候,原本撑起来的,属于那个何启明弄出来的护罩的弧度突然消失了,血狱幡突然干瘪了一下,随后便迅速合拢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晋鸿心头不由升起了一丝疑惑,同时一阵不安不可抑制的充斥了他的全身,就算他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何启明一定没有办法出来的,但那种不安依旧挥之不去。
血狱幡迅速的收缩,当其收缩完毕以后,两个人形出现了,见此,晋鸿心中的不安越发变得汹涌澎湃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血狱幡,他想要知道,这不安究竟是从何而来。
蓝光,对,蓝光,一点蓝光突然从那两个人形中的其中一个的顶端的一个点上亮了起来,虽然是隔着血狱幡,但这能够穿透血狱幡从而显露出来的蓝光一定是非凡的东西,各种念头从晋鸿的脑海中闪过,正道的各种资料犹如走马灯一样从他的脑海中飞掠而过,可就是没有找到能够破解自己的血狱幡的手段。
“难道是那种西方修炼体系的力量?”晋鸿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还没有等他再想清楚,一切事实却已经展露在他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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