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人间有白头 第80章 上海,我回来了
作者:笛芷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在地狱中活了下来。

  当马克欣喜若狂的告诉我:“阿芷,你明天开始可以用药了,用药之后你就会很快好。”

  我那个时候躺在床上,全身疼痛,却还是冲着他咧嘴而笑。

  到底,他们都值得我相信,值得我希望。

  当身体可以和药物契合的时候,我求生的欲望强了很多,至少在治疗之后,我能够很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肌肤都活了起来。

  我的手指,我的双腿,我的脚,都就像是春天来了一样慢慢的复苏。

  我依旧没有晏庭筠的消息,每当我望着远方发呆的时候,无双总是告诉我,等你好起来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听着她的话,我也只是点点头。

  从我离开上海之后,晏庭筠没有和我通过一次电话,也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无双总是说,在监狱里度过不是晏庭筠的结局,但是我难免还是忍不住的失望,我每一天都在期待着惊喜。期待着晏庭筠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的话,我可能会兴奋得跳起来。

  可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我还是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见不到,说明他就还是很不好。

  亦或许,我是言情剧看太多了,才会有这样的期待,就像是紫霞仙子说的,她爱的人,会驾着七彩云朵来娶她,或许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这样的期待。

  四月的巴黎,乍暖还寒,气候变化多端,上午还是明媚阳春,下午就是细雨绵绵。

  我坐在轮椅上,望着外面的街景静静的发着呆。

  今日的无双和马克都不在家,就我一个人,屋内的电话忽然响起,我微微蹙眉,这可是无双家里的电话,难道是她的朋友打来的电话吗?

  我转动着轮椅走过去接起了电话:“hello.”

  话语刚落,我就听到电话那端的人缓声说道:“笛芷,好久不见!”

  我拿着电话,紧紧的握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是谁?”

  “我送过你一把枪的,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真是让人伤心。”他的话语缓缓的落下,我不知道自己是该警惕还是该放松?

  晏庭筠交代了无双他们不让我回国,可是若国内的人找过来了呢?

  我又该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电话?”我沉声问道。

  “知道这儿的电话,确实不容易,但是我若是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邵秦的声音,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回荡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到我,更加的不清楚,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交集。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不悦的问完,他也缓声回道:“我既然这么费心的找到你,当然是有事的,什么时候方便,出来见个面吧,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谈。”

  我听着他的话,冷声回道:“恐怕是没有方便的时候。”

  “那么你可以邀请我上去。”他的话语落下,我眉头紧紧的蹙起,缓缓的转动着轮椅走到了窗户边,看到了就站在下面的邵秦,他养着头,望向我。

  “不好意思,邵先生,这不是我的家,我可做不了主人的主!”

  我的话语缓缓落下,邵秦忽然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就不问问是不是和晏庭筠有关?”

  听着他的话,我望着楼下的他,沉声说道:“我只会听你愿意告诉我的,你若是不想说,我完全没有听的必要,更不可能说去问你!”

  或许是我的态度生硬,让他眉头紧蹙,过了很久,他终于在电话中说道:“程家的人在找你,你若是可以换个地方住,当然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你小心些。”

  “你要告诉我的,就这个事儿?”

  “本来是不仅仅这个事情,好久不见,想要叙叙旧,但是你不方便的话,我就挑要紧的和你说,邵凯和我说过,在程绍延和晏庭筠中间。你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他的话语说到最后,言语淡漠而决绝。

  我是没有站在他的面前,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到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的表情,看我恐怕就是看一个可怜虫。

  “若是程家找到了我会如何?”我沉声问道。

  “不是死就是残,但是我想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死是最后的结局了!”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程家的人要带走我,我就变成了罪人?”我的话语落下,邵秦冷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一点点都没有记起,不是说马克先生号称死亡之敌吗,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他都做得到,怎么还没有让你变成一个健全的人?”

  看来,他把我身边的马克和无双都查得清清楚楚的了。

  “看来,你也很希望我好起来,我好起来难不成还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的话语落下,只听他笑着说道:“当然,你若是好起来你就知道了。”

  我恍惚的听到了他的窃笑声。

  但是并没有听到暖意。

  “程家,确实是冲着我的命来的吗?”我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只听邵秦沉声说道:“是。”

  “多谢提醒。”我的话语落下,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的电话刚刚挂断不久,无双和马克就忽然出现,但他们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来那个人都是翻窗越进来的。

  看着面前的这个俩人,我差点就把他们当成了窃贼。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吗?”我望着无双问道。

  无双看了我一眼,缓声问道:“刚才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邵秦,邵凯的双胞胎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哥哥。”

  话落,我才想起来,他们在外面,怎么知道我接了电话的?

  “你们怎么知道?”

  “因为这个电话,所有的通话记录都是和我的手机链接着的,若是我人不在,家里的有没有电话,我也能够知晓,今天的那个号码,我正在查归属地,你就接了,所以我们只好赶回来了。”

  看着无双和马克脸色严肃的样子。我的心口一滞,缓声说道:“难道我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无双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说道:“有我和无双在,你放心。”

  邵秦今日告诉我的事情,其实无双和马克早就知道了,若是早就清楚程家在找我的话,那么我和程家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不然我一个路人,怎么能让他们大动干戈,他们有事情瞒着我。

  “我和程家,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

  无双听到我的问话,微微一愣,随后说道:“具体的什么渊源,我们不是很清楚,老四只是让我们照顾好你,等你的记忆恢复,要不你问老四。”

  我看着无双的眼睛,她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眸,没有对视,低头干活。

  其实多多少少,我觉得他们是知道的,但是不愿告诉我吧。

  “嗯,四爷现在出来了吗?”我望着无双问道。

  无双看了我一眼,说道:“出来了。”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我想......”我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无双打断:“最近恐怕是不行,因为最近程家的人在找你,你要是和四爷联系了,会别人定位到位置,情况就变得很糟糕了。”

  “邵秦都能够找到这儿来,难道程家的人找不到吗?”

  马克看着我充满怀疑的脸色。沉声说道:“过了这三四天的风头吧,你给老四打电话,然后问他。”

  “好。”

  我曾经和晏庭筠说过,我只见过家里的他,外面的晏庭筠是什么样子,我从没有见过。

  他说,外面的晏庭筠,我还是不见的好。

  当我看着无双和马克拿出了狙击枪还有各种短枪坐在客厅擦拭的时候。我恍惚的明白了些什么。

  我就坐在对面望着,无双抱着那把狙击枪,唇畔间开出了妖冶的花:“好久没有用了,也不知道还打不打得准!”

  “你只要不是每次先打裤裆,我都觉得应该是没事的。”马克的话,让无双微微蹙眉。

  可她依旧说道:“我就喜欢先打他裤裆一枪,然后再打一枪!”

  “变态如此,我已经是无力回天。”马克一边摇头一边说着走开。

  收拾好东西之后,无双看着我说道:“你就再忍几天,忍几天之后,你再联系老四。”

  “嗯。”

  我应着她,她笑了笑随后说道:“吃不吃饺子?”

  “我不会包。”

  “我也不会,但是马克会。”话语刚刚落下,便就听到她扬声喊道:“马克先生,阿芷想吃饺子,但是我不会包。”

  马克从阁楼里探出了头,疑惑的望着我,我只好点了点头,他回道:“不会做你不会学吗?”

  “有人做的时候,我不愿学。”

  “不愿学那就不要吃。”

  “不吃我会死。”

  “......”

  马克在擀面的时候,无双站在一旁剁肉馅,我看着她无与伦比的刀工,真正的被吓到了,剁得超级快,而且响声在厨房内一阵一阵的回荡着。

  后来我才知道,无双其实也会包的,但是他说无双包出来的,皮太少,肉太多,然后煮成了一锅粥。

  确实是如此,因为我和无双都学着包了几个丢进去,然后坏了那一锅饺子,看着很是难看。

  吃过晚餐之后,我心中有些烦躁不安,所以吃完药就早些睡了。

  我很希望自己今夜做一个梦,梦见我想要知道的一切,可偏偏,我一夜无梦,睡得格外的安稳。

  清晨醒来的时候,阳光很好,无双家里的窗帘很厚,我只是透着缝隙看到了阳光。

  “早安,起来吃早餐了。”无双推开门,探头进来笑着说道。

  我望着她,微微一笑:“早安,这是几点了?”

  “8点多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好。”

  “做梦了?”

  “没有,一夜无梦。”

  “那就好,马克你的身影恢复好的话,便就会渐渐少梦了。”无双说完,我皱了皱眉头:“原来是这样。”

  “嗯,快起床,我去热牛奶。”她说完就走了,我快速的起床。

  最近的无双和马克,都不怎么出门了,似乎都在家里守着一样。

  我也随着渐渐的紧张了起来。

  就在午后。无双在客厅内练瑜伽,马克在给我配药,而我,拉开了窗帘坐在窗户边晒太阳,阳光正好,我手中捧着泰戈尔的飞鸟集。

  看来一会儿之后,书签掉了,我弯腰捡书签。可我没有想到,就在我弯腰的那一瞬间,窗户的玻璃砰的医生响,无数的玻璃碎片都从上面落了下来,我弯着腰,整个人就愣在了那儿。

  无双拿着枪,第一个冲了过来:“怎么了?”

  看着一片狼藉,她一把拉过了我的轮椅,整个人都被她甩了出去,她站在窗口,对着对面的楼顶开了一枪:“艹他大爷,我跟他没完!”

  话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屋内,我望着面前的场景,脑子还在嗡嗡的响着,无数的记忆就像是流水汇龙一样,扑袭而来。

  马克看着我呆滞的样子,使劲儿的晃着我的胳膊,喊道:“阿芷!阿芷,你说句话!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缓缓的抬眸望向他,定定的望着:“我没事。”

  听到我没事,马克沉沉的输了一口气:“耳朵没事,身体没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看着他,脑海中却不停的回放着曾经的那些往事,心就那么毫无预兆的疼了起来,很疼很疼!

  我紧紧的咬着牙,眼泪溢满了眼眶却没有落下来,马克望着我,以为我是被吓到了,所以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别怕。”

  “我没事,只是被忽然间吓到了!”我看着马克说完,推着轮椅回了卧室。

  过了一半个多小时,无双回来了,挂了点彩,皮肤有些擦伤,其他没事,马克在给她上药。

  “那个人,是程家派来的吗?”

  “是,不过是无双的老熟人,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说这话的是马克,但是无双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微微蹙眉,看来这个人和无双的渊源不浅,不然也不会是这个脸色。

  “我想知道,程绍延被四爷打了那两枪之后,腿怎么样了?残了吗?还是废了?”

  “应该说是暂时残了,还在修养中!”无双话落,我沉思着,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告诉他们,我的记忆恢复了。

  六月初的时候,马克告诉我身体已经快没事了,以后继续服药,慢慢就会好了,我看着他缓声说道:“谢谢!”

  因为他有一个项目要去开研讨会,所以要离开几天,便就给我开了近一个月的药剂,包装好了放在家里。

  所以,六月十一号,趁着无双去超市的时间,我给她留了信,独自踏上了回上海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