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之荆棘 六十九章 结案
作者:雨林青熊的小说      更新:2019-08-02

  “第八种理由,就是制造密室所伴随的过程中的行为,才是犯人真正的目的。单单做那种行为会显得很不自然,所以才制造了包括那个行为本身的密室,来达到隐藏行为本身的保护色效果。”

  说到这,大辅的嘴角忍不住又往上翘了一度,神色中掩饰不住的自信。

  “唉?这次也是不懂鹰见君你在说什么。”

  “打个比方,比如这从的事件,也许犯人真正的目的,是‘让文字处理机的送纸滚轮卷起细绳’这个行为也说不定。但单是做这种行为就显得不自然,于是才合着制造了密室,达到隐藏行为本身的保护色效果。”

  “送纸滚轮卷起细绳是犯人真正的目的?为什么犯人会想做这种事?”

  “不不,那不过是我举的一个例子而已,并没有说那就是犯人真正的目的。到现在为止,犯人真正的目的行为是什么还不明确。不过,制作密室的八种理由中,第八种理由就是符合这回事件的理由,这点应该是不会错的了。”

  大辅再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好久没有这样享受推理的乐趣了,也许工藤那小子也是因为这种快感才选择当侦探,而不是像优作先生一样当一名推理小说家吧?

  “伴随制造密室的过程行为,才是犯人的真正目的。那么,犯人真正的目的行为到底是什么呢?这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东西。”

  “我所在意的,是制造密室时实际使用的诡计太单纯这点。用细绳套在月牙锁把手上,用文字处理机打印机的送纸滚轮卷动细绳拉起月牙锁把手——这种极其平凡的诡计里,虽然唯一‘用文字处理机当动力源’这点是新潮的,但也不值得千方百计消除别解来挑战警察。事前消除各种别解,就表示犯人对自己的诡计有绝对的自信,确信警察绝对解不开谜题。”

  “所以,犯人才消除了用廉价的别解解开密室的可能性。可是,犯人所使用的诡计,其廉价性几乎和那些别解是同等级的。犯人会为了完成这种诡计,千方百计去消除别解吗?”

  “确实值得思考,犯人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虽然是密室杀人,却和以往的密室杀人案不一样。”警察们点点头,纷纷说道。

  “犯人有两处消除别解行为。第一处,是威胁被害者吞下钥匙。第二处,是让警察成为尸体发现者。第二处尚且不说,第一处是相当难办的。要让人吞下钥匙就必须用手枪指着对方威胁对方吞下。而且还有必要确认被害者是否真的吞下去了,让他张开嘴来确认。毕竟无法保证对方会老老实实吞下,那么这个过程可能就相当花费时间了。实际制作的密室明明是单纯的诡计,却为此做了第一处这种麻烦的消除别解行为,我对此感到很不自然。”

  “而且,对比第一处和第二处消除别解的行为后,我发现其实这是重复的。”

  “重复的?”佐藤警官歪着头表示不解。

  “犯人使用钥匙锁门,趁尸体发现者慌张离开现场的时机悄悄把钥匙放回去——为了消除以上别解,犯人让被害者吞下了钥匙。这是第一处消除别解行为。犯人躲在现场,趁尸体发现者慌张离开现场的时机悄悄离开——为了消除以上的别解,犯人让不会惊慌失措的警察作为发现者。这是第二处消除别解行为。第二处的消除别解行为,其前提是警察必须始终留在现场。而警察一直留在现场的话,犯人也就无法悄悄地将钥匙放回去。”

  “也就是说,只要让警察充当发现者,‘犯人悄悄地将钥匙放回去’这第一种别解也就自动地被否定了。只要实行第二处的消除别解行为,就不需要特意实行第一处的消除别解行为了。”

  “鹰见君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没错啊!”

  大辅点点头,继续说道。

  “从以上分析可知,第一处的消除别解行为是相当费力,且极其不自然的,可以说是完全没必要。犯人为什么非得做这种行为不可呢?在这里,我便试着将思维逆转过来思考:‘既然第一处的消除别解行为是没有必要的话,说明犯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实行过第一种消除别解行为’,这样想如何?”

  “犯人没有实行过第一种消除别解行为?”说实话目暮警官有点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感觉,每次出现新的谜题,大辅又会将其点破。

  “是的。试着想想其实犯人根本没有威胁被害者吞下钥匙这回事。”

  “那么,为什么会在被害者的胃中找到钥匙呢?”

  “既然犯人没有威胁被害者吞下钥匙的话,那就是被害者自己吞下钥匙的。”

  “被害者自己吞下钥匙?为什么要那么做.....”

  “能够想象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对犯人的告发——也就是所谓的死亡讯息‘DyingMessage’”

  “DyingMessage?”

  “被害者在被犯人用枪指着的时候,为了告发犯人当即将钥匙吞下去。只要司法解剖在被害者的胃里找到钥匙的话,警察很快就能知道那是被害者为了告发犯人吞的,随后应该就能锁定犯人了吧。犯人当时应该是理解了被害者的行为,但是却无法停止自己的犯罪行为。现在不杀,被害者肯定会跑去向警察报案。于是,即便知晓了被害者吞下钥匙这件事,犯人依旧还是拨动了扳机。”

  “而在杀死被害者后,犯人便思考如何对付残留在被害者胃中的死亡讯息。不可能把手伸进口中拿出胃里的钥匙,也不可能剖腹将钥匙取出。犯人想到的答案,就是制造密室。那样一来,就能让警察认为,犯人为了消除‘使用钥匙锁门,趁尸体发现者慌张离开现场的时机悄悄把钥匙放回去’这个别解,才让被害者吞下钥匙的。为了隐藏‘被害者吞下钥匙的行为是死亡讯息’这个事实,犯人给予了那个行为另外一种含义,那就是‘犯人的消除别解行为’。为了让‘犯人的消除别解行为’这个虚构更具真实性,消除别解行为最好是不止一种。于是,犯人决定打匿名电话当警视厅,让警察以为,犯人是为了消除‘躲在现场,趁尸体发现者慌张离开现场的时机悄悄离开’这个别解,才让警察充当发现者。伴随制造密室的过程行为里,消除别解行为才是犯人真正的目的,所以才说犯人制造密室的理由符合第八种理由。”

  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大辅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那么,死亡讯息是对谁告发啊?吞下钥匙能够告发谁呢?”

  “死亡讯息是可以多重解释的东西,从荒谬无稽到看起还说得过去,怎么样解释都可以。仅仅基于死亡讯息就锁定犯人,这就相当于是在柔软的土壤上不打地基就直接建房子一样。所以,我想先不考虑死亡讯息本身的含义而继续推理。推理的结果锁定了犯人以后,才来以对答案的形式,确认死亡讯息指示的人物名字,可以吧。”

  众警官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感觉案件已破的样子,真好...

  “好了,我们开始吧。在被害者被抢指着的时候,当即就吞下了钥匙,那支钥匙原本是放在哪里的?钥匙的保管处——玄关门旁边的边桌上摆着的木盒对吧?”

  “那样的话,就变成被害者被枪指着之后,还走去玄关拿钥匙了。但是,犯人不可能允许被害者做出那种行动。犯人发现被害者做出预想之外的行动的话,肯定会马上制止的,那样一来被害者拿钥匙的行动应该就被阻止了才对。那么,我们就可以想象,在被害者被抢指着之前,钥匙就已经在他手中了。所以,被害者才能在自己被抢指着的时候,迅速地将钥匙吞入肚子里。”

  “——钥匙已经在被害者手中了?”

  “是的。那为什么会已经在被害者手中呢?一般来说,在家里是不会拿着钥匙走动的才对啊。能够想象到的只有一种可能。被害者当时正准备出门,或者被害者刚刚回到家里,所以钥匙才会在他手中。”

  “如果是正准备出门的话,那情况就是在被害者刚刚拿钥匙打开门的同时犯人到来,并拿枪指着他。另一种可能,如果是刚刚回到家里的情况,那就是犯人也同时进入了玄关,拿枪指着被害者吧。可是如果不是同时的话,被害者应该就会在犯人拿枪指着自己之前把钥匙放回保管处的盒子里才对。”

  “那么,两种可能性里哪种最有可能呢?后者的话,就会产生‘犯人为何要在被害者进入玄关的同时立即拿枪指着对方’的疑问。被害者从玄关走进食堂,背向着自己的时候再用枪指着对方对犯人来说更好才对。比起让被害者脸向着自己,背向着自己更容易用枪威胁对方吧。所以犯人没理由需要紧紧张张看被害者一进入玄关就用枪指着他。那么,在被害者进入玄关的时候不立马用枪指着的话,被害者就会把钥匙放回边桌的木盒里,走进食堂,在犯人用枪指着被害者的时候,钥匙已经不在手上了。也就是说,被害者无法吞下钥匙。”

  “另一种可能,前者的,被害者正准备外出,犯人为了阻止被害者外出,在玄关门口用枪指着被害者也没什么奇怪的。犯人是下定决心杀死被害者才来的,应该不想因为被害者的外出而延期才对。这样一想,前者的情况更有可能——被害者拿起钥匙刚打开门的时候犯人来访,为了阻止被害者外出拿枪指着对方。”

  警察们越发的茫然了,他们现在感觉大辅就像是从帽子里变出兔子的魔术师一样,将推理指引到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么,被害者是准备去哪里呢?这里我们需要将着眼点放在被害者毛衣棉裤而非外套茄克的穿着上。十二月的夜晚,只穿毛衣外出是为什么?”

  “在被害者被射杀的时候还穿着外套茄克,之后犯人将其脱去吗?”目暮警官问道。

  “那不可能。被害者毛衣的前身部分沾无数枪口飞散出来的火药对吧。如果在他被射杀的时候有穿着外套茄克的话,细微的火药应该会粘在那边,毛衣上应该不会残留大量的火药痕迹才对。”

  “啊啊,是啊......”

  “被害者在十二月的夜晚只穿毛衣便准备出门。从这点可以知道的,就是被害者打算开有暖气的车,到暖和的地方去。”

  “暖和的地方?那是哪里?”

  “浴场。”

  “浴场?”

  “是的。据说被害者喜欢去浴场泡澡,经常坐车到离自家五分钟距离的《金鱼汤》的浴场。去浴场的话,不穿外套茄克也就可以理解了。”

  “毕竟进入浴场就很暖和了,只要路上是开车去的,就没必要穿外套茄克。就像是去大型商场购物那样。”

  “更重要的,到钱汤泡澡必须把衣服保管在衣柜里,大体积的外套茄克是会妨碍保管的。”

  大辅回想起‘金鱼汤’那狭小的衣物保存箱。

  “浴场的说法还有其它的补足线索。被害者裤带里的钱包只装有一千日元和一些零钱,富裕的被害者理所当然会装入的一万日元和信用卡却没在里面。另一方面,从被害者桌子的抽屉里发现了五张一万日元纸币和信用卡,可以想象是被害者自己将它们从钱包移动到抽屉里的,理由不明。”

  “但是,如果被害者打算去浴场的话,把一万日元纸币和信用卡移动到抽屉的理由就知晓了。毕竟钱包是要和衣服一起保管在浴场的衣柜里的,浴场的衣柜又是粗制滥造的东西,很容易被人打开。被害者担心钱被人偷走,才在钱包里放入必要的最小限度的金钱。”

  “原来如此,准备去浴场的话,钱包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呢。但是,被害者准备去浴场又能说明什么呢?”佐藤警官问道。

  “那家浴场是凌晨零点关门的,而被害人从自家开车到那家浴场至少需要5分钟时间,考虑到在里面泡澡需要的时间最少也得泡20分钟吧,那被害人最起码就得在‘金鱼汤’关门前大概25分钟前从自家出门,而犯人正好在被害者准备外出的时刻到来。”

  “犯人来到的时间也就成了十一点三十五分以前了。因为被害者的死亡推测时间是十一点以后,犯案时间就可以缩小成十一点到十一点三十五分了。三个嫌疑人里,这个时间段没不在场证明的人物,就是犯人。城田宽子在晚上十一点以前都和公司里的干部们一起度过,之后打出租车在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回到家。十一点四十分以前的时间,她的不在场证明都可以由公司干部和司机来确认。”

  “柴山俊朗要执刀紧急手术,晚上十一点以前都在手术室里之后,还和护士们开了总结会议,凌晨十二点半打出租车回到家。凌晨十二点半以前的时间,他的不在场证明都能够确认。另一方面,高木津希在晚上九点时出席完都议会后回家,在那之后都是一个人度过。关键的时间段里她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她就是犯人。”

  “啊!是这样吗?!”

  “高木津希在晚上十一点到十一点三十五分期间来到被害者家。在被害者端着入浴用品准备去浴场的时候,你可能要说‘既然要出门改天再来’吧,可下定决心杀人的高木津希没打算延期。她拿起带来的手枪指着被害者,将被害者逼入室内。然后让被害者打开保险柜,夺走恐吓用的资料。被害者感到自己性命不保,让自己即使被杀也能够告发犯人而吞下手中的钥匙。”

  “高木津希大概是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了吧,可她事已至此已经无法中止犯行,将被害者射杀了。”

  “之后,她开始实行隐蔽工作。首先,将被害者端着的入浴用品放回原位,汽车钥匙也放回玄关边桌上的木盒里,隐藏被害者准备去浴场的线索,接着,为了让被害者的告发失效,她利用了文字处理机的打印机制造了密室。虽然这是个极其普通的诡计,却有着能够伪装被害者在被害以前曾使用过文字处理机的假象,隐蔽被害者打算出门这个事实的优点。”

  “最后,第二天十点半的时候,她打了匿名电话到警视厅宣告犯行,伪装‘密室的消除别解行为’。”

  办公室的众警官不由得拍手称赞,如此畅快淋漓的推理真的又让人心情激动的感觉。

  鹰见大辅通过考察密室的理由,很漂亮地锁定了犯人。

  这时候,佐藤警官注意到了自己还有一个疑问。

  “不过,胃中残留的钥匙为什么能够告发高木津希呢?”

  “哈哈哈,佐藤警官,试想一下在胃里放入钥匙。”

  “胃拆开来是田,日语读作ta,月,日语读作tsuki,那么将钥匙(kagi)放入胃中就是田-钥匙-月,也就是takagitsuki,高木津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