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毓柔的声音平和却不容置疑，直压在人心头。

　　初灵褪去了眼里的羞赧，目光有些倔强的直视着沐毓柔，“初灵谨记夫人今日教诲，日后定当依言行事。”

　　她的眼睛真的很干净，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般，无任何杂质，清澈的似乎照出整个世界的丑恶以及那越看越肮脏的自己。

　　这样的眼睛很容易招人喜欢，也很容易招人不喜，沐毓柔就莫名的，真的不喜。

　　初灵奉完茶后，叶宏毅便搀扶着她离开了，沐毓柔有些晃身的看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背景，久久不语，叶千鸢看了有些担忧的起身握住了她那微泛白的纤手。

　　沐毓柔回过神，朝她安抚的笑了，眼里是却带了些坚定的决绝，叶千鸢知道，她这是又被叶宏毅伤了一次。

　　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能说什么，或许这样也好，为了叶宏毅当真不值得。

　　“呵！”苏姨娘的脸色也慢慢冷了下来，嘴角换上了讥讽的弧度，“姐姐，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妹妹还有事就不留下了。”

　　她说完起身，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接下来其余人也纷纷找借口离开了，惜姨娘走在了最后。

　　出了“沐毓柔”，她有些恍惚的回头看了那繁华的院落，迷茫的眼里，一片空洞无光。

　　“姨娘。”飘絮担忧的唤了她。

　　她回过神，收敛了脸上所有的情绪，声音如往常般清脆悦耳，“走吧。”

　　待人走光后，沐毓柔带着叶千鸢进了内室，苁蓉关上了房门。

　　“鸢儿，做吧。”

　　她随意坐在了椅子上，怕了怕一旁的椅子道。

　　叶千鸢依言做了上去。苁蓉给两人倒上了茶水然后安静的离开了。

　　“母亲，怎么了？”

　　“鸢儿，人也见着了，你觉得那人性子如何”

　　“不真实。”叶千鸢毫不犹豫道，接着补充道，“她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的似乎能看见里面的所有情绪，但似乎掩盖了一切，只展示着她想要别人看到的那面，说不清楚，就是不真实，因为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毫不杂质，哪怕是孩童。”

　　“对呀，你也看出来了。”她有些自嘲的笑了，“可你爹就是偏偏信了，连你都不如。”

　　叶千鸢有些沉默了下来，半响才道，“她很会伪装和影忍，也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呵！”沐毓柔嗤笑，带了些浑然不在意，“那又如何一个奴籍之人难不成还能把我拉下去就算叶宏毅被她彻底迷了心窍，爹娘那怎能同意。”

　　叶千鸢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可我感觉，以后这叶府怕是难安生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着吧，今天看她不顺眼的人可多了，以后怕是有戏看了。”

　　“也是。”叶千鸢轻笑，呷了口茶。

　　闲聊了一会后，叶千鸢便离开了。

　　苁蓉进来时看见自家夫人正坐在那，身子单薄，目光迷离恍惚。

　　她心下担忧，连忙上前，“夫人，你怎么了？”

　　沐毓柔缓缓转头，迷离的目光对向了苁蓉，声音幽幽道，“你不觉得，她像我吗，以前的那个我。”

　　苁蓉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真可笑。”她听见沐毓柔的轻声嘲讽，却不知道在嘲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