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我云招戏班借贵宝地唱一出戏,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长街中的空地此时已搭起了戏台,正前方的桌子后站着一位身穿长褂的说书人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只见此人卷高衣袖,一拍醒木:“这话说某朝某年间。。。”讲的正是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台下的人说着,台上的人演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唱罢,一约莫八九岁的幼童提着铜锣下台收钱。
“桃生,赏一百两。”华衣男子手持折扇,轻点锣面。四周响起阵阵吸气声。
“这位公子说笑了,云招的规矩听戏一律只收十文,多一分少一文都是不收的。您这百两银子,云招可找不出零钱。”方才说戏的白面书生示意幼童将银子还回给男子身后站着的侍从桃生。
“哦,那本公子可就要白听这一场戏了。”华衣男子抬头直视书生,段云落方才看清此人相貌,算不上惊艳,粗看去只能算是清秀,只是斜弯的嘴角,频添了一份匪气。
云落抱起双拳在胸前,正待要说话,忽然从后台跑来一个女孩,大声喊道:“落师兄,师傅叫你!”云落应和一声,抬脚便往后台走去:“公子请便,就当在下请了公子便是。”
后台化妆台,“老头子,叫我来什么事。”
“小子,京城里来话,你爹让你回去”,白发老人手端茶壶,说道。
“以什么身份?他多年不曾关心过我,总不至于突然要我回去当什么段三小姐吧。”云落苦涩一笑。
“这么多年来,你倒是看得透彻”,白发老人一怔“你这次回去,依旧以男儿身示人,以你大哥的身份入京。”
“我大哥?挣扎了这么些年,他还是没挺过来吗?”
“孩子,你要是觉得心里苦,咱就不回去了。你师傅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不放人,谁敢逼着你回去。”站在一旁的丰腴妇人走过来抱住云落。
“师娘,我知道你疼我。可在京城,我终究还有一个妹妹,我不能置她于不顾。况且那个人于我有生育之恩。”
白发老人抱住妇人,仔细望去,竟是鹤发童颜:“你瞎操个什么心,我鬼医圣手秦天的弟子,还怕被人暗害不成。”
“你还好意思说,她跟了你这么些年,学了你几分医术?堪堪只会把个脉。成日的被你叫出去抛头露面的说书。反到现在一事无成。”妇人挣开秦天的怀抱,指着秦天控诉。
秦天老脸一红,道:“那是这小子有这分才气,写出这些个精彩的剧本。况且,此次进京,他必是不会领兵打仗的,做个文官有什么好担心的。”秦天向云落打了个眼色。
云落立时领会:“师娘,退一万步说,我可是有老头子教的一身轻功,逃跑是一定没问题的,”说罢,云落晃着师娘锦非的胳膊“您就放心吧。”
锦非这才勉强答应:“你要答应师娘,一切以保命为前提。”
“我保证!”
另一边,
桃生快步走到自家主子身边:“爷,京中来信,让爷速速赶回京里。”
“说的什么事,速速?这般急。”
“说是太子大婚。”
“那便是我那太子皇兄让我回去咯。”男子望了望收拾舞台的戏班众人,心想方才进去的有趣书生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便起身离开了:“桃生,银子留下,就说爷今个儿高兴。戏班若是不要便扔了。”
待云落再次走到前台时,人群已经快散尽。“师兄,刚刚那位公子还是留下了银子。”童子捧着手里的一百两银子走到云落面前。
云落伸手揉了揉童子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接过银子,云落心想,果然是有钱人。扔了?我又不傻。想着便揣进了兜里。
“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百两银子嘛,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二师兄莫白倚着门框轻笑道。
“小白,你丫要是不这么刻薄,想包养你的富婆一定能排到城门口。”
“哼,我帅要你说?”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云落与师傅师母与众师兄道别:“若无别离,哪有相见。各位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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