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总裁的日常:姐控即是正义 第391章 春去秋来
作者:伏特加柠檬的小说      更新:2019-04-20

  这四眼男人可真是阴险极了。

  年少时隐姓埋名替她做物理作业,成年后一出手就是面海的独栋别墅。

  用最严肃的表情做最浪漫的事。不需要前辈来教学,专情又古板的他,自学成才,没说什么此生非你不可的情话,他背着手,深沉地站在她面前,带着三分傲气和七分局促。

  那地处半山,矜贵无比的楼盘,压根不对外发售,里头住的全是顶级关系户。

  每栋别墅之间用小树林隔开保护**的安全距离,傍晚倚着露台栏杆边眺望出去,能看到四周隐隐透出来的灯火,却不会恰巧看到邻居对自己大招手。安静又不至于太孤立,适合她这号闭门造车的艺术家居住。

  夏看海景,冬看雨景,春去秋来时,闻得到空气里轻飞曼舞的花香。连修然画图纸时想象她抱着马克杯边看风景边喝茶,严肃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勾起来了。那是他亲手选的址,亲手送的岁月静好。就连花园里随风摇曳的小树苗,也是他亲手栽的。

  唐嘉辉或许可以扛着铁锹去南非挖钻石,大少爷却会踩着铁锹挖坑种树。

  踩实了脚下的泥土,他扶正了镜架,再从运动服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木牌,咬开黑色马克笔的笔盖,提笔在上面唰唰地写上名字和日期。

  弯腰把它插好,连修然低着头看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念了三个字出来。不是“连松雨”,而是“我走了”。深沉又温柔,差点把他自己感动死。

  这一把略带沙哑的低音被远处飘来的海风吹散,他收拾好工具,把它们整齐地放进院子的小木屋里。

  年岁渐长,这位在背后默默耕耘的海螺少爷,越来越喜欢做那无人知晓的好人好事。现在的他比从前更忙,话更少,更没空照应她了。金和玉纵然容易博美人欢心,总不如一座坚固的金屋来得实在。

  它远离尘嚣,青山环绕,清秀而幽静。它是完全属于她的,不离不弃,就在那里伫立着。无论是散心或是避世,它会是她将来的退路之一,带着他的烙印,耐心地陪她到老。

  在这个飘雪的浪漫圣诞夜,她紧紧抱住他,手里握着那串叮铃作响的钥匙,桃花小脸贴着他的衬衣,不小心把口红擦上去了。

  唐嘉辉翻了两下白眼,立在餐桌旁挥着刀开始处理烤鸡。他有力气,有脾气,还想挥刀自宫。这种实在的理科男,不仅会送房子,他送的还是自己造的房子。

  可能是受的刺激实在太大,唐公子当晚胡吃海塞,一直吃到彻底不能动为止。

  “嘉辉,你立刻把那碟花卷放下。”

  “哦好的不过说真的,为啥你家圣诞晚餐还有花卷?”

  “我怎么知道,你问她去。”

  “你们话太多了,这不是有木须蛋吗,你看,吃完了正好拿花卷擦一擦盘子”

  “连松雨!你也把花卷放下!”

  连修然一巴掌按在桌面上,闷罐子发飙的效果奇佳,那两人顿时都把花卷扔回碟子里去。

  驯兽师上身的感觉还是挺好的。这不都乖乖地用餐巾擦嘴,不再挑战他的耐心了吗。

  趁连松雨在厨房收拾杯盘,连修然扶着唐嘉辉在房里四处慢慢地转悠,态度好得像是在陪孕妇散步。两个人相扶相依,逛完了客厅再去逛书房,唐嘉辉一手支着腰,一手捂着快要撑坏的胃部,把人家的屋子转了个遍。

  这对真夫妻的家,比他和关歆月那对挂名夫妻的家居布置还要不近人情。调子清冷的抽象画占了几面墙,几乎没见到什么甜蜜的合影。

  “光看这软装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室友呢。不如我去买一套eraang的婚礼相框给你们添添喜气,我卧室里就摆着呢,又亮又闪的。”

  “我不喜欢那种东西,一点都不实用。其实卧室里什么摆设都是假的,我只需要”

  “嗯嗯!连修然,你可别再说下去了,我吐你脸上啊!”

  连修然不动声色地继续陪他走,眼睛眯了眯,似乎是想笑。

  “我也是苦命哇,你当我真想把关歆月的艺术照放在床头柜上么?”

  “为了对付你妈的突击检查?”

  “可不是吗!不过她也是贼好糊弄。看到那珍珠相框里头的合影,啥都信了。”

  唐嘉辉邪气地一笑。

  “她是高兴了呀,我就倒霉了。每晚还得把那渗人的照片倒扣下来,否则严重影响我睡眠。”

  “哦。你还挺善良的。是怕她看着你做怀事?”

  唐嘉辉被口水呛到,剧烈地咳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他面红耳赤地看着一本正经的男主人。

  “你还真他妈敢说啊”

  “这又不是禁忌,为什么不敢说。”

  “那你在稥港待了一个星期,对自己下了几回手?可别告诉我,你清心寡欲,天天跪在床上祷告来着。”

  “统共只有一次而已。”

  “一次?你是指祷告吗”

  “不是。”

  压根没指望会听到答案的唐嘉辉幽幽地抬头看连修然,这张脸,无论说多么禁忌的话题,都一样的温柔认真,教人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唐嘉辉哀伤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咱们还是别再交流下去了,否则等会儿要出事的。”

  “嗯。”

  “来,你再扶我走两步”

  圣诞的雪一直到了跨年才停,春节期间,唐嘉辉特地带着关歆月去了一次连松雨有份参与的联展,他是准备去花钱给她撑场子的,一共五件作品,他决定和连修然强强联手,统统给她包圆了。

  他看不懂这起子现代艺术,但他腰里有钱可以支持现代艺术的发展。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砸的钱多了,也就成了名。现在想造星,光有才华还不够啊

  “你说啥?会不会搞错了,我问的是这个以眼还眼。”

  “就是这个没错,已经被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买主订购了。”

  “那无期徒刑呢?”

  “唐先生,对不起”

  来晚了,这回可真是又来晚了。唐嘉辉几乎要对那人咆哮,死活想问出来究竟是哪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孙子敢公然挑战他。

  擅长合气道的关歆月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愣是把他给按下来了。

  “唐嘉辉,你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就觉得连小姐功力不凡,如今越是看不懂的雕塑越抢手。你放眼看看这联展上的作品,哪个有她销路好呢?”

  “你不懂,钱在我兜里,我能不知道她有几斤几两吗!她那种三脚猫水平哪里会有销路,还不是都靠我”

  唐嘉辉没能说下去,因为关歆月对着他身后的空气笑眯眯地摇了摇手。

  “连小姐,我们来啦!”

  唐嘉辉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和那双冒着火的杏眼对上了。

  就这样,属于他的冬日彻底走远,唐嘉辉被人家的工作室发了一纸解雇书,被打入冷宫去也。

  这本也不算啥大事,反正他们的关系始终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而此次一入宫门深似海,他等啊等的,一直等到四月里的飞絮占领了大街小巷。

  整整两个月,连家那没良心的大美人就没管过他的死活。请遍了各种歪瓜裂枣的模特,独独看不上他的八块腹肌。

  再也熬不住的唐嘉辉思来想去,只能去找连修然探探口风,结果这一探不要紧,居然给他探出个可以影响连氏股价的消息。

  “你家老头子情况不好了?”

  “比去年糟糕是事实,但也没那么坏。他打电话来说务必要见面谈一谈,三个人,一个都不能少。去日内瓦的机票已经订了,下周就走。”

  “这情况难道还不坏吗?非要你们三个都去不会是要拿出一根木头和一捆木头让你们感受团结的力量吧”

  连修然扬着一对剑眉,深深地看了眼依然在滔滔不绝的唐嘉辉,按下了内线。

  “程秘书,麻烦你立刻把唐先生请出去。”

  自从去年三月被不肖子一脚踢出国门之后,连建元在瑞士的疗养不期然地从半年改成了一年。

  他的身体状况并未好转,精神状态倒是越发激进了。和连乐之的母亲隔三差五地闹矛盾,直接把人家气到巴黎去散心。

  连乐之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她完全沉浸在爱和欲里,无暇顾及父母的感情世界。

  不过这次飞抵瑞士,她还是做了一些适当的伪装。棒球帽,卫衣牛仔裤,一双白球鞋。穿得干干净净像个学生,除了手指上那只祁家祖传的祖母绿戒指之外,琳琅华丽的珠饰是一件也没有。

  连建元看到如此清丽的小女儿出现在卧房门口,激动地眼眶都红了。

  “乐之,你看这身衣服多好看。我就知道你和小祁在一起以后,受到了好的影响。”

  “嗯,他一直教育我,不要乱买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我觉得简朴一点也蛮好的。”

  老父亲一听,觉得这准女婿更加靠谱了。哗哗地摸着连乐之的手,告诉她,早点和祁真完婚也是件好事。

  “他每隔两周给我打电话问好,还给我寄了不少书来解闷。说实话,这小子是难得的稳重。”

  “咦?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你这脑子能知道什么事?乐之,现在这么低调懂事的男人很少见了,你要好好把握。”

  教育完假装清白大学生的小女儿,看着她扭着腰地走出去甩上门,连建元又招手把大女儿连松雨叫到身边来。远远地一瞥,那张脸,真是越来越像他最记恨的前妻了。二十七的年华,不笑时冷艳如霜,开怀时犹如芙蓉盛开。

  红颜祸水生出来的,自然也是祸水级别的宝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那生性沉稳按部就班的傻小子折磨地五迷三道,真叫一个欲哭无泪。

  湖面波光粼粼,黄昏橙暖的阳光洒在房间里,连建元恍惚又回到了和旧时故人分道扬镳时的那一日。他这号掉在钱眼里的老头,年轻时也曾是痴情种子,无奈凄惨苦求依然挽不回一颗坚决要走的心。

  没办法呗,由爱生恨,恨屋及乌这档事也是常常有的。谁让她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呢。

  连松雨端正地坐在沙发里,静静地听着父亲不冷不热的嘱咐,基本做到了左耳进,右耳出。她的面容沉静,仿佛是真的在听他说话。

  连建元一说自己在网上看过了她的联展新闻,又说如今好像是能理解一点她的作品了。这话是真是假,她没心思去追究,反正对方说话时从来不愿多看她的脸。厌恶并不随着时间消逝,它只会更深更烈,春风吹又生。

  尽管话不投机半句多,连建元却没打算放她走。他很快把一本西语艺术杂志递到她面前,用手指着内页里的一张照片让她认领。

  “他的专访,你瞧瞧吧。实在太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如今成了这个样子。”

  西班牙,艺术杂志,一张哔了狗的俊脸,三大元素加在一起,这世上只能炼出一个荣立诚。

  连松雨低头,看到了印刷精美的纸张上显出来的美国病人。那是穿着黑色衫和布裤板鞋的荣家大少,精神抖擞的他歪斜地戴着报童帽,双手插袋,背光站在一处俯瞰田园风光的雄伟旧宅前,浑身散发新式贵族的潇洒无拘。

  西班牙的风水养人,他看起来比大半年前更滋润了。

  她看不懂西语,但她认得出照片下的一行小字里和英文贯通的城市名,一共六个字母,是托雷多。

  “你看,荣立诚的艺术品拍卖行生意,在欧洲是越来越风生水起了。”

  连建元看女儿没反应,又好心替她多翻了一页,让她看到杂志专访里附着的其他影像。

  “他去年在西班牙新搞了一个项目,这宅子翻新的工程大约要做两年,之后会变成艺术仓库和展览场地。”

  “哦。”

  “哦?!你就只有这一个字可以做评语吗?”

  连松雨把杂志合起来,还给父亲。

  “他生意兴隆日进斗金的事和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难道你在马德里没见过他吗?你俩自从婚约解除后”

  连建元很得意地看到了大女儿越发僵硬的表情。这至少说明他们确实见过面。

  “婚约的事可以不要再提了吗?这都是哪一年的成年烂谷子了。”

  “怎么能不提呢!他这么好的条件,至今未婚,你竟不觉得奇怪?”

  “未婚不代表没有女朋友。天长地久也未必一定要那张纸来证明。”

  “你不要嘴硬。荣立诚来这里看过我,就在你办完联展后的第二个星期。他说九月时在马德里凑巧遇到你,还邀你吃了晚餐。你告诉我,他是在吹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