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俊驴回到自己行李旁边,重新将行李扛起,然后看向一旁一个猥琐的男子,开口道:“把拿走的东西放回去,否则你信不信我把你活活踢死在这?”
男子一惊,随后赶忙满脸堆笑地从怀里摸出几个小盒子来。这里面都是枪支弹药,这人就是二流子,走街串巷手脚不干净。想偷点东西,没想到却被看到了。
“燕南王的东西也敢偷,不要命了?”神俊驴看着那人乖乖将盒子放回去,说了一句。
那二流子低声对身边说道:“立刻上报。”
身边那人低头,道:“是!”
刚刚发生的事,伴随着有心人的眼睛和耳朵,远远地传播开来。
当一头驴与一匹天马出现在皇宫大门之外的时候,负责守卫的军士们飞快便将它们放了进去。因为不久之前李铁拳亲自过来传话:“如果有一头会说话的驴子和一匹天马来到皇宫,直接让它们进来就好了。”
那个时候,守卫们还以为虎爷是在开玩笑,可现在他们知道了,人家不是在开玩笑。
神俊驴带来了武器弹药,让高黎他们此次计划之中的西疆之行有一定的武力保证。
如果让皇帝知道,这头神俊驴带进皇宫里的竟然是这么一堆武器弹药,不知道会作何感想。特洛伊肉驴的故事重现,可惜没人能接下这个梗。
醒来之后的云轻扬父女二人恢复速度极快,没有多久便近乎完好如初,每天有小米陪伴着,这两人心情好了很多。
高黎决定与他们开诚布公地谈谈。
“你们,是如何计划的?”
坐在院子之中,每人一杯汽水,保证他们能够心情愉悦地回答问题。
云轻扬看向云舞,云舞的目光则锁定在正在与雅雅比划着什么的小米身上。
云舞道:“我已经失去王国,失去我的同胞。我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有小米。自从逃离西方,我一直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想着复国,那该多好。我的朋友们,、都因我这个决定而死。我的父亲,因为我而失了一个气海。我的女儿,差点失去自己的母亲与姥爷。对权力的贪婪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满心欢喜地以为只要有力量,我就能做到一切,我就能重建王国。可惜,这不行,这根本做不到。我现在懂了,也晚了。”
“不晚,任何时候都不晚。”高黎道。“正如你所说,小米并未失去她的母亲,也并未失去了她的姥爷。我身为一个局外人,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失去了什么。可是我却知道,小米对你们失而复得的那种喜悦。”
说起小米,云舞刚刚略显消沉的神情重新回暖。
“是啊,小米是个乖巧的好孩子。她其实什么都懂,却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云舞说道。
“小米在燕南生活的很好,云前辈也住在这边,米福老哥也在那边。”高黎道,“我,燕南城的主人,云前辈的好友、米福老哥的兄弟、小米的黎叔,诚挚地邀请您去燕南定居。”
云舞看着高黎,半晌,她轻叹一声,道:“那就,多谢兄弟了。”
高黎哈哈笑道:“甭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其实可以看出,云舞早就有这个计划,可如果高黎没有发出邀请,她应该是不好意思自己主动开口的。
高黎其实没有细问她在西方大陆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给高黎的感觉此时云舞兴致不高非常,即便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不问。等到她放下心中的事,愿意主动说起了,然后再说。
终于,高黎可以好好计划一下去西疆的事了。
此时拜火人的圣龙深入西疆数百里,沿途毁坏数个村庄,这些村民都已经得到妥善安置。此时最大问题不是圣龙造成的损毁,而是跟随着圣龙进入中原进内的拜火人。
中原与拜火人之间关系还算不错,双方通商较早,中原各地都有拜火人商人出没。这群拜火人平时里什么都好说,唯独涉及到圣龙问题上,他们会变得无比固执。毕竟他们生自圣龙蛋中,圣龙便是他们生理上的母亲。
高黎招来伊玛,仔细询问一番拜火人的规矩,这边正要准备出发。结果朝堂之上,却传来,御史台参燕南王高黎纵容牲畜行凶一事。
原来,那天从正门经过的车队,是当朝刘太尉的家眷。那一日刘夫人一行正要返回南方老家准备过年,本来喜气洋洋的,一路上有说有笑。结果还没等出城门,一队人马,接近一百多口子人就被这一驴一马给放倒了。在场众人,除了马车之中的刘夫人和他的两个女儿之外,其余人就没有一个没受伤的。其中一个家丁被驴蹄子踢碎了胸口的骨头,虽然没死,救回来也废了不少银子。而护卫头领五爷比较倒霉,一蹄子印在了胸口,一蹄子印在下巴上。也得亏五爷自身修为不错,是个好手。同样飞了出去,他伤势反而小很多。
至于其他人的的伤势,有被驴蹄子踢伤的,有被大剑砍伤的,还有被爪子抓伤的。甚至还有几个倒霉蛋因为太紧张自己晕了过去,本来没啥事,却被随后经过的马车压断了脚趾头。
总之,这场大战之后,无一幸免。
朝堂之上,御史台的御史们轮番朗读高黎的罪状,高黎站在前面,在他身旁是正一脸怒容的刘太尉。说起这刘太尉,也是军队的老人了。去过北地,镇守过西疆,也对付过东海人。也算是经验丰富,为人谨慎,是个善守不善攻的武官。高黎对他了解不多,当然也不需要了解太多,知道个大概就好了。
这边罪状宣读完毕,坐在那张金色皇座上的皇帝开口说道:“燕南王,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高黎一摊手,道:“回陛下,这事儿我根本就不知道,刚刚这位御史台的大人也说了,当天只有我家驴和天马,我又不在现场,你参我做什么?这种街边斗殴的事情,你应该去报官啊,这事儿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的。”
那刘太尉指着高黎吼道:“此事若不是你背后怂恿,你家那头妖驴敢如此猖狂?”
高黎挠挠头,十分疑惑地问道:“我家那头妖驴?哪里猖狂了?”
刘太尉道:“当街行凶,我刘家近百余人都被他打瘫在街头,还不叫猖狂吗?”
高黎笑问道:“那依刘太尉看,我家那头驴子,应该怎么做,才不叫猖狂呢?”
刘太尉道:“这本就是小事,它多让一步,不就没这事了?”
“哦!如此啊。刘太尉所言极是啊!我明白了!从即日起,我一定叮嘱我家上下,以后见到刘太尉家人,便立刻让开道路,垂手而立。不得有任何放肆,凡见到刘太尉车驾,我等定当遥遥行礼。刘太尉,您看这样,如何?”
刘太尉微微一愣,他本以为高黎会是个挺难对付的角色,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的吗?
“那自是……”刘太尉刚要说‘自是好极了。’却看到下面一个人面露焦急,对他连连使眼色。
不能答应,为什么?高黎这话,有什么不妥?
刘太尉仔细品了一下,刹那间,他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刚刚高黎说的那番话,那是专门针对皇帝的!
皇帝出行之时,闲杂人等必须让开道路,垂手立于道路两侧,当皇帝车驾经过,更是要对车驾行礼。然而这这是原则性的要求,皇帝登基以来,这些内容从未被付诸实践过。人们想行礼就行礼,不想行礼就站着看。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太记得这条法令。
如今高黎将这句话搬出来,刘太尉若是敢应下,那岂不是感觉自己与皇帝可以平起平坐?
“这混蛋!差点害死我!”刘太尉心中暗骂一句,道:“那自是不妥!此事本就不大,你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高黎笑道:“毕竟我又不是京官,我也不敢在城里占着三条车道出行,我家也没有人敢在主路上骑马前进,我家也没有喜欢用鞭子抽人的家丁。面对刘太尉如此咄咄逼人,我当然是胆怯的很嘛。”
刘太尉对皇帝行礼道:“我家教不严,此是我错,我已经严厉训斥了内人。至于那一鞭子,不过是一头畜生而已。抽了一下,它便狂性大发伤我百人?”
高黎点头道:“是啊,畜生而已,此事与我何干呢?既然是畜生打了你们,你们尽管去报官就好了,跑到陛下这里来浪费宝贵的治国时间干嘛?”
刘太尉指着高黎吼道:“那是你纵容的!你!”
高黎满脸无辜道:“刘太尉啊,如果这头驴,是陛下的驴,您的手下抽了陛下的驴,您有这个胆子让御史台参陛下吗?”
御史台一群官员了跳出来,喊道:“你血口喷人!我御史台风闻言事,燕南王纵容畜生闹事,证据确凿!我等岂会听从他人挑拨?”
高黎抬手一指那个吼声最大的御史台官员,道:“陛下教导,天下异族,皆为我武国子民。我家的妖驴,能人言,善思辨。除去驴形之外,与其他妖族无异。御史台诸位大人和刘太尉一口一个畜生畜生的,你可知那驴子是我高黎的朋友,为我高黎立下过功劳!你区区一个家丁竟敢用鞭子抽我燕南王的驴子?还嫌我家驴子反抗了?刘太尉!莫非,你就没半点是非之分吗?若是依照刘太尉的意思,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天天堵在你们家门口,见一个,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