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今天不当炮灰 第四十四章 被窝里的皇太孙
作者:秋钧的小说      更新:2019-07-14

  八月初八,宜动土,破土,祭祀,移柩,入殓,安葬。忌:嫁娶,纳彩,订盟,求嗣

  萧绥翻着黄历笑意森森。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适宜杀人放火,最忌谈情说爱。

  几天前,郢都出了一件大事。

  说是魏国公府在城西置的庄子佃农一连闹了几日事,愁得大小姐整日拿着小锄头在老梅树下吟诗葬树叶——本来是想葬花的,结果这才秋天,梅花还没开,只能委委屈屈地葬树叶。

  老树光秃秃的枝桠孤零零地挂着三片树叶,风一吹还卷走了两片,大小姐满身缟素,披麻戴孝,哭哭啼啼悲悲惨惨凄凄,抡起锄头开始吟诗:

  “噫呼吁!穷乎没钱。

  荷包之空,空于头上青天。

  欲壑难填及色中饿鬼,哪怕蛀虫陆庸也抠不出铜钱。

  尔来四万八千岁,总是没钱……”

  庄子里的人都以为萧绥疯了。

  陆庸听到时正窝在小妾三号武林女魔头的怀里吃葡萄,一口葡萄卡在嗓子眼差点噎死当世武道第一人。

  好在女魔头江湖出身,见多识广,临危不乱,行事也彪悍,抡起纤纤玉掌照着陆庸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就开扇,足足扇了数十个耳光,才把那葡萄扇下去。

  第二日陆庸顶着猪头一般的脸上朝,被那群自诩刚直清廉喜欢黑他的同僚百般讥笑。

  后来这诗传到当朝大儒手里,不知怎么被他们横看竖看看出才气暗藏,又开始借此指着鼻子骂陆庸搜刮民脂民膏,直把国公府大小姐穷的简直字字泣血,句句含泪,最后还给评了句:这诗讽刺社会现实,感情真挚,天下同悲,实乃诗中精品。

  萧绥听到更加忧愁,不只是为她自己刚来钱就要做散财童子忧愁,还对大周朝文学界未来发展感到深深的忧虑,她觉得这大周朝的文学界药丸。

  胤承也跟着她忧愁。

  他私底下好不容易攒下的点银子,因萧绥这一出,瞬间从土壕高富帅变成吃土青年。

  这是萧绥的原话。

  大小姐怎么葬的树叶,估计除了树叶本人是没人知道了,不过这东一锄头西一锄头反倒在老梅树下挖出一个箱子,箱子打开,四千两银子码得整整齐齐。

  当日亲历此事的国公府老管家眯着皱纹并眼袋起飞,顶着羡慕共嫉妒一色的老脸,砸砸牙花子,拉着庄子看门小厮絮絮叨叨:“你可不知道呦,那箱子一掀开,银光灿灿,照得大小姐整个人都瑞气缭绕,好像下凡的活神仙——”

  活神仙萧绥喜气洋洋地喜提了银子,分发给闹事的佃农,算是平息了一场祸事。

  后有好事者为求发财之道,于闹市出钱,请郢都神算掐指一算:城西十里的歪脖树正是前朝巨富王二毛安置小妾的别苑,挖出银子不是稀罕事。

  一时之间,挖宝活动风靡郢都,尤其是老院旧宅,祖上有点钱财势力的,大都把自家院子翻了个底朝天。

  还真有人挖出了银子。

  就在拱卫司镇抚使杜云志与张乾俩人院中间的枣树下。

  杜云志夫人李氏在加入挖宝大军后,成功成为那个被神眷顾的幸运儿,于家中枣树下,挖出了一箱白银,足足有一千两之巨。

  按两家原本的交情,挖出银子本没什么好争执的,只是恰好张乾家中老母在池塘边跌了一跤,跌了个嘴歪眼斜,眼下需要天天用参汤吊着命,银子流水一般地花出去,直把张乾这么些年的老底都掏了个干净,老娘的病也不见好。

  但总不能放任着老娘去死——

  在朝中清流眼中,他本就是陆庸的鹰犬,若再添个不孝的罪名,恐怕以后出门都要被人扔菜叶子臭鸡蛋了。

  因此他把主意打到了那一千两银子上面——那棵枣树本就在两家院墙正中,那杜家媳妇为了挖银子在两家院墙中间掏的洞到现在还没堵上,他自然也可以说银子是他张家的。

  至于杜云志,因这笔横财,他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双喜临门——

  他小儿子的私塾一直没有着落,直到这几日,横渠书院院长终于松口,横渠书院因只招寒门子弟,书院银钱运转不足,只要他能交上一千五百两银子,就能让他儿子进书院读书。

  横渠书院,那可是大周朝最顶尖的书院,从中出来的学子无一不是风云人物。

  一个相争,一个不让,今日终于大打出手,一路从家门打到魏国公府门口。

  往来围观者众多,杜云志的大刀和张乾的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杜云志用刀扛住张乾的长枪,急道:“张老弟,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张乾冷笑一声:“我有老母等着拿钱救命,你为何不能让我一让?”

  杜云志一个发狠,挑开张乾的枪:“这分明是我夫人从墙下挖出来的!与你何干?”

  张乾的眼中喷火:“那棵枣树在你我两家中央,凭什么说你夫人挖出来就是你家的?”

  给横渠书院送银子的事自然不能摆在台面上说,杜云志不欲再与他理论,越攻越勇!

  李氏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见到缠斗在一处的俩人,惊呼道:“夫君!”

  “无知妇人,闪开!”张乾看到这妇人便恨起来,这妇人最是尖酸刻薄,惜财如命,两家住在一处,不知多少次因她生出一堆鸡毛蒜皮的糟心事。

  若不是她给杜云志吹枕边风,以杜云志宽厚为人,早把银子让给他了!

  说着,手中长枪一横,想给这妇人些教训——

  不知怎么,他本意是枪脊击人,待打到李氏身上却是枪头,直接把李氏扎了个通透,骨碌碌滚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道惨烈至极的血痕。

  李氏惨叫都来不及,直接断了气。

  银枪染血,张乾悚然一惊——

  杜云志瞬间红了眼;“娘子!”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你杀了我娘子?!”

  张乾也慌了,急欲解释:“不是……”

  杜云志一刀劈下:“卑鄙小人!”

  张乾惊骇着,却发现自己内府气息一滞,动弹不得!

  他还发现,杜云志此刻双目通红,状若癫狂——

  那是……禁药?!

  这是张乾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

  活生生的人直接被一劈为二!

  鲜血喷溅,杜云志冷笑着,用袖子一抹脸上的血,状若杀神。

  围观的吃瓜群众被吓得瓜都掉了,惊惶无措地四散奔逃,“杀人了——”

  没人注意到,一顶青色小轿随着人流慢悠悠被抬进国公府。

  萧绥捋了捋手指间的天蚕丝。

  世间本无巧合,所有巧合,不过是有心人的刻意为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