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x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走到方回面前，伸手要帮他擦掉脸上的血迹。方回头往旁边撇了一下，躲得有些刻意。但是他的笑容异常温柔，足以中和那份刻意。他接过nix递过来的手帕，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nix走到一旁，靠在另一根石柱上，看着方回仔细的擦着自己的脸，伤痕不深，不会留下疤。虽说打斗时，是拳拳到肉，谁的功夫更厉害一筹这都是肉眼可见的真实。但是两人都没有用全力，这也是事实。

　　他们一见面就打架已经形成了习惯，都不是喜欢寒暄的人，这算是他们之间一种特别的见面打招呼的方式。

　　过了一会，nix方把刚才说的话题引回来，“自从方凡接手M1以来，M1以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张。如果是军火生意，石油垄断这也没什么。毕竟，这都是一个国际黑/道组织会干的事情。就如你说的，这些事情，你们不做，有的是其他人做。但是如果黑道与政治联系，你觉得你们还可能独善其身？”

　　方回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你是天才，难道只能在研究军事武器上才能发挥你的才智？还有身在中东的方唐，一方面卖武器给当地反叛组织，一方面又去做国家的生意，派自己的雇佣兵去帮他们对付反叛者。他倒是把哲学弄得一清二楚。”

　　“你说的这些事情跟美国，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从未踏过你们的领土一步，即使是领空，我们有时候不着急都是绕着走的。当初因为一管洗衣粉就发动了对伊拉克的战争，怎么，现在是在M1发现了面粉还是玉米粉，要把矛头指向我们么？”

　　“如果你继续你手头上的研究，难保我们不会发现。”

　　“nix，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今天我就以M1二当家的身份跟你掏心掏肺的说一些话。你记着，这些话今后不会有人再会与你说第二遍。”

　　“洗耳恭听。”

　　“当今世界格局不再是一超独大多强并存，中国跟俄罗斯的崛起，与美国平起平坐这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你们不要老是揣着救世主的身份去跟这个世界对话。一袋洗衣粉引起的七年惨案，在今后不会再发生。M1不隶属美国，你们追了我们这么久，以什么名义？是把我们归到了恐怖分子这一类？有证据么？要我说一句，美国还能要点脸么？以为整个地球都是你们家开的？”

　　“你们是一个国家，而我们是一个组织。在很多方面，我们确实不如你们，这不用你明着暗着跟我说。但是各有长短，信息的攫取上，美国整个情报部，比不上M1一个人。当年，德国无意间透露了美国一些情报特工的人员名单，你们自然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一时间却找不到德国的纰漏。你们找到了M1，希望与我们配合。”

　　“可是你们拒绝了。”

　　方回点头，“当然拒绝，有一次就会有下一次。M1不附属任何国家，我们对外强调过许多次。可是在我们拒绝后，我们情报系统受了许多次来历不明的攻击，是谁，不言而喻。不合作，就是敌人，这就是你们的强盗理论。”方回继续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要我说，我得劝你们一句，不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到处放风点火，迟早会有烧到自己的一天。”

　　“不合作，自然就会有成为敌人的一天，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这一点也是说的在理。”

　　方回耸肩，“依你的逻辑，我无话可说。”

　　Nix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对方回的态度与张遥不一样，对张遥多少有一些上司对下属的命令成份，而对方回，只有朋友之间的尊重。

　　“M1已经壮大到令我们难以忽视的地步，接下来对你们会有大动作。先是J市的苏锦何智，再是伦敦的你，中东的方唐，最后科西嘉大本营。”

　　说到这里，方回知道nix为何一来J市就着急着要见自己，而且还约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他来J市目的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句话。反恐的部署。

　　“你是以反恐老大的身份来威胁我，还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提醒我。”

　　Nix笑得有些苍白，“方回，为了跟你说这句话，我特意跑来J市，你觉得我是以什么身份。”

　　“朋友...”方回小声的噙着这两个字，看着nix，“也许今天见面后，就不再是朋友了吧？”

　　“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

　　但是，只怕这个任务执行下去后，你就不会拿我当朋友了。

　　“既然还是朋友，那就做朋友该做的事，今天太晚，那明天，明天我找你喝酒。”

　　Nix笑了笑，“好。”

　　他们不知道，这酒是喝一次便少一次，下次再见，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何智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到公司。才两天的功夫，她桌上等着被批的文件就已经堆得有小山一样高。Cheery周天来加过班，这文件都是她放在这儿的。而且分门别类得很清楚，什么项目哪个人什么事，在文件里都是一清二楚。这倒给何智省去了很多事情。

　　她倒了一杯清水，喝了两口，坐到椅子上，极不情愿的拿起第一个文件。不知是不是太过安静，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张遥，张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张遥。虽说她无意借吴峥来引起张遥的注意，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法说什么。问题是张遥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那天在酒店，他对自己的关心可不像假的，那明晃晃的担心和怒气都快灼伤了自己。后来吴峥都抱她了，木头都应该喝点醋什么的。这都一天了，人没见到，连条微信都没有发。

　　何智看着他的朋友圈，没有一条动态。这人好似与网络绝缘，没有微博账号，没有ins号，就连微信，都只是工作需要。

　　态度如此冷淡，莫非真是因为那位小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