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跟孙落想的没错，那群人在当晚就打算秘密出岛，至于被杀被捕的同伴则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毫无道义可言，不过这正是他们能存活的基本。同时出任务，你的生死跟我有关，如果分批行动，一切以大局为重。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然而他们走的实在是匆忙，无论如何都得确定同伴是生是死，这不仅好对上头交代，也方便采取接下来的行动。可整个科西嘉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这些人是真的毫不在意同伴的生死，还是说有什么更紧急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白天秦一还说那些学员缺少实地训练，这不晚上的行动就是他们的主场。加上科西嘉本就是M1的地盘，秦一在行动前也已经查清楚他们离岛的时间跟地点。孙落建议他们等到那群人坐船离开后，再行动。

　　毕竟科西嘉这么些年除了今天早上的一次火拼，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黑帮交火的情况。何况科西嘉对于法国本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地带，以前经常有人闹独立，给政府惹了不少麻烦。后来M1占据地盘之后，首先就是解决这些成天喊打喊杀的科西嘉名族解放阵线，简称FLNC。

　　这也是为什么M1能跟法国政府和平相处的重要原因。另外，还有一些不足以外人道的原因，更不能明面上说。

　　总之，不管是政府的合作伙伴还是有共同利益牵扯的关系，尽可能的低调好。

　　不过，这一次追捕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孙落拍了六名学员，包括零跟上午方回见到的那个男生，以及剩下的三男一女。这些学员平常的课程中包括水上作战，但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进行过水上实地演练，所以这是第一次。但即使是第一次，他们的表现也异常突出。

　　对方四死三伤，其中有两名死在零的狙击枪下。我方零伤亡。

　　与早上一样，孙落跟方回在会议室里，借着几台屏幕观看了他们行动的全过程。在行动之前，方回还问过，这样靠谱吗？毕竟他们是才进来不到三个月的菜鸟。

　　孙落看了他一眼，说道，“这种事情，或早或晚都会碰到，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因此受伤甚至牺牲，怪不了别人，只能说他自己学艺不精。方回，我们的使命不是教他们怎么杀人，而是教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如何生存。”

　　面对敌人，你该如何生存，除了跑，只能杀掉对方。

　　但是如果你跑，就会被同伴杀死，有时候一个胆小如鼠的伙伴比实力雄厚的敌人更为危险。

　　方回没有反驳孙落的话，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借着灯光，方回才看清楚一早上拿枪顶着自己脑袋的女生的模样。清秀，但谈不上惊艳，做特工最忌讳的就是长得太漂亮，能让人一眼就记住的长相。电影中那些漂亮的特工跟孙落一样，都是奇葩，不可能现实中存在的。

　　但是与方回他们一样，孙落平日里也是戴着一张人皮面具，到现在她手下所有的学员都认为孙教官长得很有味道。当你无法用漂亮去形容一个女生的时候，长得有韵味，性格很好，都是一些很不错的形容词。不过孙落的身材实在没话说，一米七四的身高，有腰有臀还有胸，光是这个身材就能征服不少男性。

　　如果孙落以真面目示人，相信她与何智一样在人群中寸步难行，更别说执行任务。

　　总是这位零长着一张让人看过就会忘记的长相，如果不是事先看到她在行动过程中的表现，方回也不会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生，会是M1训练营的顶梁柱。她身为零的身份，今晚她直接用行动说话。300米开外，在晃动的皮艇上，盲狙两发子弹两中，且都是直中目标的眉心。

　　不管是精准度还是临场心态，绝对是顶尖的好。

　　方回在对零刮目相看的同时，也十分佩服孙落的眼光。前年出来一个葛晓，今年出来一位这样的零，不得不说孙落眼光之毒辣也是世间少有。

　　“三个活口，回来的路上有一位伤势过重，抢救无效，现在两个活口还在地下室。已经派郭医生过去了。”

　　零用一口正宗的中文跟孙落汇报今晚的行动结果，训练营中有部分华人，平日里跟孙落也都是用中文对话。

　　不仅是孙落，方家三兄弟，即使是正宗的法国籍混血，从小耳濡中法两语。或许是江月清的气场太强大，在家中地位高，所以他们交流一般都是用中文。

　　“好。”

　　零在出去之前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方回，不巧后者正好也在看他，这一对视，果然还是女生比较容易害羞，即使是看起来杀伐果断的零。

　　房间里就剩下他跟孙落，孙落回头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方回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不太适应那种重口味的场合。”

　　“很重口味？”

　　“至少不小清新。”

　　现代的刑讯逼供不跟以前一样要见血见肉，它一另一种更为“别致”的手段让你觉得胆寒。

　　电影中出现的那种让人说真话的药水不是假的，就跟何智已经研制出了阿普拉一样，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总会有其他人在研制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M1在基因的领域除了阿普拉这张王牌，还有一个名叫“匹诺曹”的化学试剂，俗称讲真话试剂。

　　但这两种试剂在本质上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点，前者是救人，后者是害人。“匹诺曹”是以伤害人脑中某个中枢神经为媒介，从根本上杜绝了人闹思考的可能。但是它不会让你变成一个不会想不会说的傻子，只会让你变成一个为他人所利用的傀儡。注射“匹诺曹”之后，只要有人问你问题，你都会一五一十的回答。

　　但是这种试剂也会有缺陷，因为它是一次性的。这种一次性不是说试剂，而是指实验对象。也就是说注射了“匹诺曹”之后，这个人在一个小时后之后死亡。

　　如果不是国际法明文规定，否则现代战争中，无需用真刀真枪，随意一个生物武器，便可屠城，而且不见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