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学校放了三天假,让学生三天后去学校拿通知书,顺便再开班会。
寒假作业也会在那个时候布置。
李胧月乐的清闲,放了假,过一个月也就是春节了。
80年代的假期长,过了元宵才上课。
上上世,她一个孤家寡人,节假日也是在刑侦队,也没过过好年,而今年,她有了父母。
还有了朋友。
这个年,注定是值得期待的。
祁红早就和李建云托人买猪肉和野味,说是年前做卤肉和香肠。
她虽然在西北待了这么多年,但骨子里依旧有家乡的传统,这香肠,就是她家乡过年会做的。
李建云想吃血肠和面肠,祁红也决定做起来,不过离过年还有这么久,也不着什么急。
反倒是麻辣烫摊子生意越来越好。
祁红又把摊子上的菜品增加了一些,鱼片和牛肉片羊肉片都有,事先用腌料放着。
客人要就称重量。
李胧月这三天都在药铺,秀娘过年也不打算回去,她在药铺当零工,马大勇也不嫌弃,秀娘干活儿勤快,做饭是一把好手。
马大勇有个什么破衣服破袜子,秀娘也能缝补的整整齐齐。
狗蛋病已经痊愈,除了瘦弱了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马大勇一直以来都是个老光棍,到现在也没个媳妇。
主要还是之前吊儿郎当,没个定性,脾气也差。
如今秀娘在药铺里待着,街坊邻居难免会说闲话。
秀娘听了自然是想走,但没想到,马大勇直接让她留下来,说自个儿反正也没儿子,就让狗蛋当他儿子算了。
李胧月是没想到,无意间做的一件好事,竟然能让马大勇讨到媳妇。
虽说秀娘是嫁过人,又生过那么多孩子,但好歹人不坏,又勤勤恳恳伺候老爷子。
这种贤惠女人,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况且,马大勇也老大不小了,肥头大耳的。
温柔清秀的秀娘配他,绰绰有余。
李胧月去的时候,马大勇还给她拿了一包糖,说她也算是半个媒人,这也就算是喜糖了。
李胧月哭笑不得。
她这好像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媒人?
下午,李胧月从药铺玩够了,准备回家,刚走没几步,一个穿着青衫的人影拦住她,恭恭敬敬的,“小姐,我家老爷有请。”
他家老爷?
李胧月眉头一挑,“你哪家的?”
那人语态温和,“路家。”
除了路家,恐怕也没哪家有这派头了,李胧月点点头,跟着这人走出巷子,坐上了路家的车。
上次肖莉去世,李胧月来上了香,拿了玉石之后,就没再来过这儿。
路知秋也很久没去学校了。
她进去,佣人说老爷子正在和人在后院打鸟,让李胧月稍等,李胧月默默站在大厅。
修真后,她耳力异于常人,此时,整个院落的声音都收纳入耳。
没听到几句,就看到路老爷子从后院出来,身后跟着裹着严严实实,一身洋帽洋靴的路晓冬。
“姐姐来了!”
路晓冬看到李胧月欢喜不已。
李胧月笑着点头,路老爷子神态不错,红光满面,笑呵呵伸出手,“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来了。”
“……”
都来拦人了。
还不来?
李胧月嘴角一勾,姿态谦卑,“路老爷专门叫人请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一态度,很明确告诉路老爷子,她是被人请来的,不是自愿的。
都是老人,但路老爷子脸部棱角锋利,眼神很敏锐,整个人都透着不可靠近和控制欲极强的气息。
和马老爷子的憨厚无害,一张肥脸相比。
李胧月觉着,和这种人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
“丫头你医术高明,前段时间治好了冬冬,我很感激,刚好我在京城的朋友听说了你的医术,所以,特意前来求诊。”
还特意从京城来求诊?
李胧月下巴微微一扬,眸子里透着几分不确信,“京城里名医众多,都治不好您那朋友的病,我怎么能治得好?”
她可不想给自个儿身上揽事。
“他们不能和你这个小神医相比。”
老爷子态度坚决,“小丫头,我那朋友就在一楼客房,你还是去看看的好,不然,我可就当你故意不治了。”
还故意不治。
她就算是故意不治又怎么了?
她又不是医生,有什么权利给他朋友治病?
脸真大。
李胧月默默吐槽,却还是跟着老爷子进了客房,一进去,她就看到床上一个肥胖男人痛苦叫唤。
他身材臃肿,屋子里烧着炭火,他上衣都脱掉了,全是红点密布,整张脸涨红,他时不时抠着皮肤。
看起来很痒。
李胧月眸子一沉,摇了摇头,“这个我治不了。”
她准备回头,一根拐杖拦在她面前,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严肃的很,“小丫头,你都没把脉,怎么看得出这病治不好?”
这还用看?
李胧月撇嘴,“他得的什么病,老爷子你应该很清楚吧?看了那么多医生给的什么答案,也明白吧?这种病,开始若是积极配合,禁欲三年,或许还能活命,但现在……”
她故意顿了顿,“已经伤及五脏内府,没有治疗的必要,如今也只是让他死的轻松还是痛苦的区别了。”
老爷子面色凝重,看起来异常冷静。
“如果我能治,我不会放任他不管不顾,可惜,这病,我真的不能治。”
李胧月挺直腰身,“上次给晓冬治病,只是误打误撞,老爷子,我不过才十几岁,那些看诊无数的医生都治不好的病,我又怎么可能会治得好。”
这话确实有道理。
老爷子看着床上痛苦嚎叫的朋友,默了默,还是挥了挥手,“送客。”
李胧月朝他点点头,算是告别。
这种病,不是不能治。
是她不愿意治。
刚才她在大厅里,就听到偏房里,有几个女人在哭,其中一个女人说这富商一直都欺辱她,害的她们几个做佣人的不能嫁人。
甚至有两个佣人,在老家已经订好亲,出了这事,两人相约投河了。
这人知道自己生病后,还不断染指佣人,让她们也患病。几个佣人哭成一团。
李胧月微微叹气。
这种人,她怎么可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