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盖了整个西北，这荒漠大地，一时银装素裹，昆仑山都披上了一层雪衣。

　　秘龙训练基地。

　　操练场上，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在微弱灯光下，如同舞动的精灵。

　　少年坐在轮椅上，靠着椅背，孤单单背影有点儿让人心酸。

　　“小沉。”

　　李建雷从后边走出来，拿了一个暖炉，“进屋子里去，在外面待着像什么？”

　　听到这话，顾沉眼皮微微掀起，眸光冷淡毫无生气，“过年了。”

　　新的一年，到了。

　　“是，士兵们都在表演节目，顾将也在那儿，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晚上你也没吃东西，今儿炊事班煮了饺子，白菜猪肉馅儿的，要不要吃点？”

　　这儿其他的后勤兵对不上顾沉胃口，也只有李建雷说的话，他会听上一两句。

　　顾沉眼眸一深，仰头望着雪，雪花落在他额头、挺鼻和下巴上，他仿若没有察觉。

　　呼吸和雪夜混在了一起。

　　顾沉眯眼看着雪花，喉结一动，“雷哥，你家人对你好么？”

　　他的家人，如同没有。

　　李建雷愣了一下，缓了缓，“我是我哥养大的，我没见过我爹妈，小时候家里困难，我想着我哥要娶媳妇，不想连累他，就上部队里来了。”

　　见顾沉听的认真，李建雷笑道：“我哥年轻的时候受好多小姑娘喜欢，娶了个知青，却被人给戴绿帽子，人走了，我哥没再娶，等了这么多年，娶了现在这嫂子。”

　　他语气里满是自豪，“你看我现在这嫂子，贤惠的很，养个丫头又聪明，还是年级第一。”

　　他说的激动，没注意到轮椅上的少年，微微勾起了嘴角。

　　“虽然不是我大哥亲生的，但我大哥疼那丫头，我觉着，是不是亲生也没所谓了，反正过到了一起，就是咱家的人了。”

　　李建雷“嘿嘿”一笑，“我家丫头说，过年给我留两壶上好的青稞酒，等我啥时放假，啥时候喝。你说，他们对我好不？”

　　他见顾沉一言不发，以为顾沉听的没趣，顿了顿，笑道：“小沉，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你不饿，我也饿了，你觉着怎么样？”

　　风雪越加大了，这家伙的腿没法折腾太久。

　　顾沉背对着他，看不出什么表情，缓了许久，才回答他一个“好”字。

　　李建雷无奈摇头，这家伙，就是太犟了。

　　“雷哥。”

　　顾沉轮椅转过来，定定看着他，“你侄女，上几年级？”

　　李建雷眉头一皱想了想，“明年六月上高中吧？她跳级来着。”

　　还跳级了。

　　顾沉眉眼幽冷，又不再说话了。

　　李建雷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顾沉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用尽了力气，勒出一道青紫他才松开。

　　或许，这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

　　“阿奶！”

　　初三一过，李胧月家里竟然有人串门，李二奶奶家姑娘接她上县城玩，李二奶奶打听了祁红他们的住处。

　　李二奶奶姑娘也就跟着过来了，李二奶奶有两个女儿，这一次，跟过来的是大姑娘李红英。

　　“你这丫头，还记得有我这个阿奶？”

　　李二奶奶乐呵一笑，被迎进了屋子，祁红赶紧端茶拿果子点心出来，李建云也帮忙。

　　李红英打量了一番屋子，连声称赞，“听说妹子和建云在县城过的不错，我还以为是他们吹牛，你们两个，真是厉害人物！”

　　这倒不是瞎说。

　　祁红和李建云来县城半年，就能稳定下来。

　　已经很不容易了。

　　“有啥厉害的，比在乡下好过些，不至于受人欺负。”

　　祁红把茶递给两位，李胧月坐着和李二奶奶聊天，见着李胧月如今出落灵秀，李二奶奶满是赞赏，“你把丫头养得好，你看看这孩子身骨，一看就是个能做大事的。”

　　祁红一笑，李胧月被李二奶奶握着手，嘘寒问暖。李胧月趁机给李二奶奶把脉。

　　她总觉着，李二奶奶像是有什么异样。

　　这一把脉，就不得了了。

　　李二奶奶这症状，像得了早期阿尔茨海默症。如果不及时治疗，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李红英没瞧出异样，轻叹道：“要是我家那姑娘，也像你们这丫头就好了，也省的我去操心。”

　　亲戚说话难免客套，祁红只是夸赞李红英女儿，李胧月想给李二奶奶塞药，又不妥当，想说出来，这事儿怎么说？

　　她心事重重，就算是把出了病因，也没有办法医治。

　　李二奶奶那里，就过不了关。

　　要是平白无故送药丸，也是很让人难为情的。

　　李二奶奶只坐了一下午，祁红张罗着一顿好饭，本来是让李二奶奶吃了饭留下，但是她说住着不惯，吃过饭就和女儿回去。

　　李胧月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给李二奶奶注入了些真气。

　　这些真气，不会在人体内驻留，只会清理人体的血脉，虽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能够顺顺气血，让李二奶奶的病情，延缓些时日发生。

　　这几日火炬总想着出来看，但李胧月又不方便，火炬尾巴没再冒了，但是个头长得很迅速，基本上有一头小狼那么大了。

　　再这么长下去，怕是得长到金毛那么大。

　　李胧月是不太想让火炬长太大，以免会影响颜值，但这货基因太强大，短短一周，就冒出一个头。

　　这让李胧月也无计可施。

　　因为过年，县城的图书馆也不开门，李胧月想去查阅书籍也没有办法。

　　就算是开门，县城里，也不一定会有她要找的书。

　　李胧月直到正月初十，才去图书馆看了一遭，图书馆开了门，但是里面的书，种类不多，连四大名著都不齐全。

　　她最终选择放弃。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有个个头瘦小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凑过来，给她看袄子里的东西，“姑娘要不要？珍藏老书！”

　　李胧月眉头一皱，看着这书，不感兴趣，“你这儿没有我要的书。”

　　“嘿，你这丫头。”那男人不服气，“我告诉你，这青市，就没有我猴子找不到的书！”

　　“……”

　　这么厉害的吗？

　　李胧月眉头一挑，笑道：“如果你找得出来，我重金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