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很难看：“轩儿，你要为了这么一个人，违背你母亲的意愿？”

　　温锦寻眸色一沉：“什么叫这么一个人？青衣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会不比您清楚？”

　　云辞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温锦寻神色微微缓和：“莫怕，有我在。”

　　云辞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不怕，我只是有些话想说。”

　　“我知道皇后娘娘您不喜欢我，但今日是冬至，你不该和殿下吵。”

　　“你在教训本宫？”皇后冷冷问。

　　云辞轻轻摇头，他的脸色还有点苍白，笑容虽然浅淡，却温和又从容。

　　“殿下亲手包了很多饺子，”他声音和缓：“皇上前日来时也看见了，那些饺子，都是在为今日做准备，是包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靖王的。”

　　皇后神色微微松动，似乎有些动容。

　　“皇后娘娘，请恕臣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臣看在殿下心里，你先是母亲，再是皇后。”

　　皇后狠狠怔住了。

　　先是母亲，再是皇后。

　　她忽然想到，在城儿才几岁，他的哥哥就会被四书五经了，在城儿到了哥哥那个年纪的时候，因为对长子的愧疚，她和皇上就把为数不多的所有的爱都给了城儿。

　　所以两个孩子的差距越来越大，长子越来越省心，次子却喜欢调皮捣蛋。

　　皇后的眼睛慢慢湿润了。

　　她和皇上无愧天地，无愧清国子民，亦无愧朝中大臣，无愧次子夏明诚，可对长子夏明轩，却亏欠良多。

　　夏明轩从小就背负着许多，小小的孩子，七八岁就不会笑了似的，偶尔松懈一下，就要遭到许多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他太优秀了，优秀的别人都忽略了他的年龄。

　　他不到十岁四书五经就已滚瓜烂熟，在别的孩子还在捉蛐蛐玩蝈蝈的时候，她的长子要么在空荡荡和书房里背书，要么在练武场扎马步……

　　他还那么小，就已经冷淡了眉眼，失去了笑容。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他喜欢的东西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要阻挠吗？

　　先是母亲，再是皇后。

　　这些年来，她是怎么对待这个长子的呢？

　　先是储君，再是孩子。

　　她的长子很厉害，有多少夫子夸赞，有多少贵妇羡慕，就证明了她培养的有多成功。

　　夏明诚喜欢谢思星，她就向丈夫求了恩典，对谢思星也是视如己出，疼爱有加。

　　夏明轩喜欢云长卿，也娶到了云长卿，可她又是怎么对云长卿的呢？

　　那一句先是母亲，再是皇后攻破了她作为母亲的内心，激发了她对长子的愧疚。

　　皇后沉默良久，云辞有些担忧的轻唤了声：“娘娘？”

　　“怎么了这是？”一身白袍的夏宏辉踏进房门就感受到了凝滞的气氛。

　　他调笑一句，看清局势，眯了眯眼睛。

　　怎么？他家这个小兔崽子，要为媳妇儿气亲娘不成？

　　虽说这事儿他年轻时经常做，但那时他亲爹可入皇陵了，现在他还没死呢，就赶着上来欺负他媳妇儿？

　　“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