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液病。

　　温锦寻尤其高兴，一整天笑容都没散过，演戏也十分卖力，格外认真。

　　导演还夸了好几句。

　　但天有不测风云。

　　上天约莫是故意要和程寒作对。

　　温锦寻还没高兴几天呢，程寒的白血病，就正式开始发作了。

　　正当温锦寻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笑吟吟的想说什么的时候，程寒忽然感觉一阵眩晕。

　　然后就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医院里，墙壁是白的，被子是白的，床也是白的。

　　死了就拿被子往头上一盖，然后推入太平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多的然后，也只是亲人朋友以及爱人的竭斯底里泪流满面罢了。

　　院长接到消息并没有来，司璇倒是来了，但她也没有久留，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

　　“奶奶曾经和一个神佛作过交易，用奶奶自己的十年寿命去换程寒的三十年平稳。”司璇蓦地轻笑一声，眼睛红了：“看来这世上，神佛还是可以信的嘛。”

　　温锦寻已经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没有白血病啊，为什么还会晕倒呢？

　　为什么再检测的时候是白血病呢？

　　“起来告诉我一个真相好不好？程寒？”

　　温锦寻红了眼眶，握住程寒的手，低下了头。

　　程寒晚上醒来的时候温锦寻还在床边坐着，见程寒苏醒，温锦寻便起身倒了杯水。

　　也不知道在说服谁：“别跟我说别的我不想听，你等病养好了，我们再来好好算算账。”

　　程寒安静道：“好不了。”

　　温锦寻倏地抬起眼，眼中一片暴虐风暴。

　　“我说好得了就好的了，你不许反驳！”

　　程寒喝了热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争的。

　　他只是有点抱歉。

　　抱歉自己还是太不争气了。

　　没能让温锦寻在高兴一段时间。

　　充满希望后的绝望，比从一而终的绝望更令人痛苦。

　　程寒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伸开手，微笑道：“我想抱抱你。”

　　温锦寻便狠狠的抱紧了他。

　　“如果我死了，你记得好好活着。”

　　温锦寻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你试试！”

　　程寒轻笑了下。

　　没什么可试的。

　　要试，就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在给你找骨髓，很快就能找到的，你别放弃……”

　　温锦寻声音忽然就哑了，他像极了个脆弱的孩子。

　　程寒颈脖处略有湿濡，他知道那是什么，于是所有的淡然平静都灰飞烟灭了。

　　徒留凄然。

　　到手的幸福再失去，真是让人好不甘心。

　　可又半点办法也没有。

　　程寒的病情越发严重，也经过了几次化疗，墨发间竟生出了华色。

　　温锦寻那时看见心疼的差点就失声了。

　　程寒倒是挺乐观的：“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白头到老了？”

　　温锦寻因为程寒病情焦急的吃不好睡不好，头发间也有白发生出。

　　这样一想，似乎真的是白头到老了。

　　温锦寻一边在心里哽咽，一边自虐般的点头，含笑应答。

　　“嗯，等你好了，我们就真正的来白头偕老一次，好不好？”

　　程寒点头：“好。”

　　只是……

　　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