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出声，全都护在她身边，陪着她。

　　可她不动，一直不动，就紧紧抱着她妈妈的身体。

　　停尸间气温太低，她唇色都冻的发白。

　　秦牧压下心底的钝痛，走上前，伸手，要将她抱下来。

　　周思而身子轻颤，她连头都不回，就努力着，手臂收紧，将自己身子往她妈妈身上靠，脸紧紧靠在她妈妈的身上。

　　秦牧哪里能看得她这样，胸口闷着，一使劲，将人拽了起来。

　　她就坐在那里，很是狼狈，抬头看他。

　　他手伸过去。

　　周思而低头，一动不动。

　　他要将她抱走。

　　她无声却用尽浑身力气的抗拒，但根本没用，他的力道，依旧轻易能制住她。

　　高九和易安，他们就站在旁边，身子僵硬。

　　周思而微微喘息，忽然拽过他的手臂，在他的手腕处，死劲的咬下去。

　　唇间，有血腥味。

　　她与他对视，咬进他的骨血。

　　不够，根本不够！

　　她尝到铁锈味。

　　眼底有血红在蔓延。

　　是一种死气。

　　她望着他。

　　秦牧俯首，距离她不过几厘米，声音微颤，“乖思而。”

　　让她咬，由她咬。

　　她唇角沾上血色，触目惊心。

　　那股安心的气息，属于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

　　唇齿松开，周思而胸口剧烈起伏，她将他推开，垂着眸，盯着自己双手。

　　手渐渐收紧。

　　她不再看他，转过身，重新躺下，很是眷恋的，将她妈妈重新抱住。

　　秦牧身子僵硬，盯着她的背影。

　　易安视线扫过他的手腕，好一会儿，低声开口，“周思而，我去接你妹妹。”

　　用了特殊渠道，将乐娜接了回来。

　　但她依旧毫无反应，闭着眼。

　　高九盯着那团小小的身子，她抱着她妈妈，生怕谁夺走一样，手指用力着，白皙地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几近暴起。

　　他眉头一皱，直接上前，干脆利落的手刀。

　　秦牧脸色一沉，高九已经偏过头看他，脸色也很不好，“抱走。”

　　她这样，根本不像是会主动松手。

　　秦牧手臂紧绷，将失去意识的小女人抱起，她小脸苍白，唇角还沾着血迹。

　　上楼，回病房。

　　没有人出声。

　　医生赶过来，快速的给她检查身体。

　　秦牧盯着她。

　　高九站在他身后，下巴轻抬，示意旁边医生给他检查。

　　医生压根不敢上前。

　　高九眉眼泛着凉意，二话不说，将医生往前一推。

　　秦牧眼皮都没动，嗓音微沉，“滚。”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医生给周思而检查完，脸色有些凝重，“让她好好睡一觉。”

　　秦牧点头，身体发僵的走过去。

　　高九和易安，视线从床上周思而身上收回，沉着脸，退出去。

　　门一关，秦牧上床，神色晦暗，将她紧紧抱进自己怀里。

　　周思而醒来的很快，她偏过头看窗外，已经天光大亮，雾色的雪气在空气中氤氲。

　　她没闹，就安静的盯着外面瞧。

　　秦牧眸底猩红尚未散去，手臂僵硬，紧紧抱着她，凑上前，吻住她的唇角，声音喑哑，“媳妇儿，看看我。”

　　她好一会儿，才将眼神落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