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一爱成婚 087同床异梦
作者:罗四火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h了,-_-,所以迟了,抱歉!我以后尽量注意,争取不用修修改改浪费时间!

  ------题外话------

  肖气的跺脚,可是拿孙晨没有办法,怒气冲冲的甩手离开,不再搭理孙晨,孙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不屑的鼻孔出气,什么玩意儿,谁又愿意搭理谁呢!

  “你…。”

  狗仗人势,就是给她这样儿的量身定做,可并不是他!

  “那你呢?”孙晨冷笑,毫不客气的反驳肖,“宁家现在已经大不同以往了,你最好拎清楚自己的位置!”

  肖发愣,顶着黑眼圈的双眼迸射出恼怒,“嚣张什么,不过就是王悦欢养的一条狗!”

  孙晨出门,肖很快凑上来打听,看来是已经等他很久了,孙晨古古怪怪的看她一眼,“不是你的事,以后少打听!”

  “孙晨,少奶奶找你什么事儿?”

  “没事了,你下去吧!”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尚可接受,毕竟刘嫂已经年纪挺大了,是该跟着儿子享享清福了。

  王悦欢哦一声,之前听过一耳朵,刘嫂早年丧夫,只有一个儿子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念书,看来在她生病期间,真的走了。

  “刘嫂已经半个月没来了,肖和孙管家都说她辞职出国了,说是他国外的儿子出息了,来接他享清福!”

  “刘嫂呢,好好的换人怎么回事儿?”

  孙管家在门外候着,收到王悦欢的呼叫,半分钟之内到达,恭敬的问王悦欢有什么吩咐。

  “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这不对!

  宁天诺皱眉,这不好,他并不是一个重的男人,怎么能被她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就勾引。

  本来很单纯简单的动作,在宁天诺眼中,变成了无形的撩骚,本能的身体一紧。

  王悦欢撇嘴不说话,伸手按钮让孙管家进来,等人的空隙,喝一口自己不爱的纯牛奶,奶白的沫渍沾到嘴唇,她用舌尖舔干净。

  “矫情?”宁天诺一路听着王悦欢的诸多要求,简单的早餐而已,他都没有她挑剔,所以他们到底谁更矫情?!

  王悦欢说了很多,双眉皱着,还是很想知道刘嫂的下落,好好的干嘛换人做饭。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算了,你下去吧!”

  “是!”

  “稀饭每天一样的口味会腻,不能加糖,水果要现摘的,我喜欢草莓樱桃和酸苹果,谢谢!”

  “是!”

  “我如果在家,早中晚都要喝一杯酸奶,刘嫂都知道的!”

  “是!”

  “煎蛋太腻了,下次少点油!”

  之后,半低着头,双手在小腹处交叠,看姿态和平和的眉眼,像是专门的家政公司受过训练的。

  没有人回答王悦欢关于刘嫂的提问,新来的张妈重新端给宁天诺一杯牛奶,顺带恭敬地回答了王悦欢的问题。

  “少奶奶,我是孙管家找来的厨娘,我姓张!”

  这么一想,心情果然是好了很多!

  不过话说,她也是因为看牛奶没有喝一口才拿过来的,其实但凡他喝过一口,她才不会多看一眼呢!

  她都没嫌弃他,轮的到他挑刺儿?

  王悦欢白眼,“矫情!”

  宁天诺嫌弃的把牛奶杯推到她这边,一口没喝,都给她好了。

  “你又吃不了,浪费可耻!”

  宁天诺看她的眼神,一变再变,“你不会自己去拿?”

  王悦欢自作主张,在宁天诺阴暗燃着火苗的眼神下,把那块八成熟的煎蛋戳过来放入口中,就着他的杯子喝一口牛奶冲淡煎蛋的油腻,平静的问:“刘嫂呢?”

  一楼的餐厅,宁天诺端坐在餐桌旁一边看财经杂志,手边有牛奶和面包,还有稀饭和小菜,以及煎蛋和新鲜的水果,煎蛋的成色以及稀饭的种类,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王悦欢歪着脑袋看了眼厨房,果然,不是自己熟悉的刘嫂。

  王悦欢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拉开窗帘打开阳台的门,让一早新鲜的空气通往房间冲散里面奇怪的气味,给脸上拍了点爽肤水和乳液,以及隔离防晒,化了一个淡妆,打理好一切,她握拳给自己鼓劲儿,转身退出卧室。

  宁天诺洗澡的时候,王悦欢抱着干净的衣裤去到对面的房间洗漱整理,磨蹭了大约三十分钟,回到房间已经没有了宁天诺的身影。

  翻身下床,就那么光着,头也不回的冲进洗手间,没有温度的凉水,冲去他满身的燥热,安抚一颗暴躁的内心。

  宁天诺说不上来哪里生气,就是有一种很想要掐死王悦欢的冲动。

  王悦欢知道宁天诺生气了,不管也没有介意,就那么挺尸一样的躺着休息,既然徐美娟要提前回来了,她的作战计划大概不能一成不变了。

  宁天诺黑脸,一场打算正常开始的谈话,俨然冲着不欢而散的结局去了。

  王悦欢侧脸,顿了一下,递给宁天诺一个偌大的白眼,“我自知我身份不如宁家的一个下人,你不用特别说明,我无所谓!”

  宁天诺哼笑,“这是人家家里,你倒是很会反客为主!”

  许久不见徐美娟作妖,她宽心的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现在有人突然告诉她,他们要回来了,直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王悦欢更不是滋味儿了,慢悠悠的叹口气,明知不可能,仍不知死活的说:“要是能让他们在国外多待几天,就好了!”

  宁天诺难得有话要说,可王悦欢连一个像样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他不是那种求着女人多看自己几眼的人,脸和胸口激狂跳动的热量一起消散,他只是告诉她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妈大概下周会回来!”

  这样的人生,像是洒了几盆狗血的末九流电视剧,想要的时候得不到,不想要的时候又必须要面对,太他妈的不是滋味了!

  她假装一无所知,打从昨天跟他回来的那一刻,她其实知道陪吃陪睡这种事情在所难免,他一定会发生,不过就是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她甚至还没有时间好好的说服自己,没有一个缓冲,以及让自己快速接受的过程。

  宁天诺的需求也许得到餍足,他顿了十几秒从王悦欢那边退出来躺在床上,头顶的水晶灯散着温润的光,他单手撑起脑袋侧过视线看她。

  一场毕,王悦欢疲惫的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句话也不想说,想说也说不出来。

  这一天和过去的每一天似乎没有不同,宁天诺惯常的粗俗蛮横,可仿佛又有不同,他们接吻,他难得温情,这一次,不再像往常只是单纯的发泄,好像是这样!

  所以这么些年她也已经习惯了配合他,可是没有一次,是需要负距离的接吻,这么多年她甚至不会好好的接个吻,因为从来不需要配合他,所以没有学会过。

  结婚八年多,他在床上习惯于掌控一切,他野蛮粗暴下流,逼着她配合他,而她倘若有半星半点的不愿意,他一定让她接下来受到更多她不想面对的尴尬和痛苦。

  宁天诺正在兴头上,不觉得疼,单手扣住她的双臂抬过脑门,俯身吻她。

  王悦欢几天没修过的手指甲,长的有些长了,拉起来沿着他肩下到胸口,划出三道深刻血红的印子。

  禽兽畜生王八蛋,王悦欢在心间三字经暗骂宁天诺,男人却最喜欢看她想咬死他又不得不忍着的模样,将野蛮和粗俗发挥的淋漓尽致,逼着它配合她。

  米白的牙齿紧咬唇瓣,下嘴唇被自己咬的生疼、麻木,疼痛不能忽略

  王悦欢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坦然的说完这句话,他掀起她的浴袍,压了下去。

  “不能生孩子,到底是省事了!”

  他昨天什么都没穿睡下的,平常也不是一个重欲的人,昨晚因为怀里抱着一个她,燥热都都集中在一个点上,火气滔天,他生生以男人强大的忍耐力憋住,连最后什么时候睡着了他都不知道。

  她愤然转身要说什么,人已经稳稳地被他压在了身下。

  王悦欢穿鞋下床,细腰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牢牢地掌握。

  他不吱声,王悦欢假装什么都不懂,就像多年前很多次她主动跟他说话,他冷暴力待她一样,假装看不懂他的冷眼暗示。

  宁天诺英俊的剑眉皱了皱,说起刘嫂,她住院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见过这个人了。

  王悦欢愈发坚实的内心不受宁天诺情绪的任何改变所撼动,她就是她,二十九岁后决定做回自己的她。

  “刘嫂大概已经来了,早餐你吃什么,我转告她!”

  拜托别做梦了好吗,她能拉下脸和他好好的说话,已经耗尽了长这么大所有的忍耐力和肚量,他最好不要再对她抱有多余的希望。

  王悦欢挑眉,心间冷笑,当自己什么玩意儿呢,想她以跪舔崇拜的姿态对待他?

  宁天诺此刻的感觉就是这样,一双黑沉的瞳眸颜色加深,微微眯了眯。

  就像每天上班会听到或者从自己口中说出的一句早上好,一样柔和淡笑的问安,有礼却不达人心,情绪上明显敷衍多于问候。

  王悦欢淡定的转身,手指叉开顺顺一头长发,弯起双眸,“嗨,早上好!”

  王悦欢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抬起宁天诺的手臂,自己踢踏着大长腿滚出他手臂可以控制的范围,翻身爬起,一边整理被宁天诺揉皱的睡衣,余光无意扫过他那边,不巧与一双幽深如曜石的眼眸相对。

  竖起耳朵,周身的气息和每一个细小的声音全部灌入耳侧,宁天诺应该还睡的很熟,呼吸平稳,心跳以统一的节奏和频率在跳动。

  王悦欢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样的疏露更能刺激到她了。

  王悦欢觉得无比腻味,空落落的胃里甚至泛起了酸水,她和宁天诺能有啥感情呀,除了挂一个夫妻的头衔,半分情感都没有的男女,以这样亲昵歪缠的姿态从一张床上醒过来…。

  尼玛,宁天诺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她都已经睡死过去的人了,娘的他居然还有脸占她便宜!

  一夜好眠,一早王悦欢从安稳的睡梦中缓缓醒过来,背后赤身的温热触觉,身前一双不属于自己的大手,朦胧的视线兜转,认出是在宁家自己的卧室,发懵的脑袋一瞬间完整的清醒,头一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悉数归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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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焦阳冷冻过的脸因为这个决定渐渐回温,套上单薄的夏凉鞋,扯开窗帘,天还早,他按开客厅里的音响,大早晨房间里响彻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他给自己煮一杯咖啡,在黑暗的房间里翘着大长腿慢慢的品。

  最后再给她一个机会,如果她一直咋咋呼呼的让他受到困扰,她和刘嫂的下场,必须是一样的。

  不行,以逸待劳一直是他做事坚持的基本原则,如果情绪和生活一再被肖这样的货色骚扰,他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一整晚被吵醒了好几次,陈焦阳肯定是不能好好的睡觉了,烦躁的扒拉脑门乌黑弯曲的短发,脸上的表情像是放进了冰窖冷藏了二十几年。

  肖的思维被陈焦阳带着走,舌头进入死循环似的,一再重复同样的话给自己有足够的心理暗示,陈焦阳烦躁的切断了通话。

  肖恍然大悟,“哦哦,对,没错,她辞职了,她跟着儿子出国享福去了,没错…。”

  陈焦阳黑色的瞳孔急速的缩了缩,避重就轻的说:“她辞职了,这么简单的事你也来问我,肖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后来再也没见过刘嫂了,宁天诺这段不常回来,没有问起过,可现在王悦欢回来了,她心思细致,平常又和刘嫂有来往,不可能不提的。

  “刘嫂呢?陈焦阳你告诉我刘嫂呢,我刚才梦见她跟我索命,你把她怎么了?”

  “陈焦阳你别挂!”肖急躁癫狂的从床脚爬起来,眸中血红,长直发乱成鸡窝一样堆在脑门上,黑乎乎的房间,她像一只被虐至死的鬼魂。

  “没别的事我挂了,别再打来了!”

  陈焦阳眉头皱的更厉害,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泛滥成灾。

  没有那贼胆还一肚子的坏水,大抵就是说肖这种人的,而打从她上赶着爬上陈焦阳给她设定的这条道儿上,他就已经堵住了她所有后退的可能。

  肖一晚上担惊受怕,现在连陈焦阳也耐心缺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是我真的害怕,焦阳,你救救我,我真的好害怕!”

  陈焦阳的声音萃了冰,除了吴娇,他对任何人的包容超不过一个失误的宽度。

  “肖!”

  声声质问,陈焦阳打小叛逆,从记事起第一个指责他的人开始,没有一个会一直过的好好的。

  而且,宁天诺对她的态度和以前非常不一样,现在单纯一个王悦欢已经让她抓狂,再加上宁天诺,她怎么可能不怕?!

  如果回来单纯还是以前好欺负受人摆布的样子,那也没什么,可怕就怕在,她变了,她由内而外的气场不再那么容易被人忽略。

  肖眨眼间进入歇斯底里的嘶吼状态,“怎么能放下,王悦欢她回宁家你不知道吗,本来都要死的人现在每天在我眼前晃悠,你说我该怎么能放下?!”

  “肖我告诉过你了,你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想太多当然会做恶梦,你把这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陈焦阳沉着脸,阴柔的五官好像平板电脑一样平整,却周身都散发着厉鬼一样的黑烟儿。

  肖用双手捧着手机,瑟缩在床脚颤颤发抖,“焦阳,我做噩梦了,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肖,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嗯?!”

  肖大半夜第二次给陈焦阳打电话,陈焦阳眼看就要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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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床异梦这个词,在今天之前就像是给王悦欢和宁天诺俩夫妻造的,今天之后,也许还一样适合他们,但两位主角前后的心情,几乎翻天覆地的变了模样。

  宁天诺看她这次终于安生了,重新躺下来,手臂从她背后穿过,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交叠。

  不知梦中是不是有一个和宁天诺一样总是威胁她,欺负她的男人,还是宁天诺给她的潜意识造成了不可磨灭的轰炸记忆,王悦欢吧唧了一下嘴巴,真的就不再动了。

  翻起半身撑在她耳侧,语气阴森的威胁,“再动爷把你丢出去!”

  她本能的往边儿上滚了滚,可宁天诺长长的手臂跟着她的动作挪动,她皱着眉继续挣开,宁天诺皱眉炸毛了。

  王悦欢也许不太习惯这样拥抱的睡姿,因为结婚八年多,她和宁天诺没有过一次类似的经验,小时候在爸爸妈妈怀中,也一样没有。

  宁天诺呕着气,从王悦欢这边上床,大大的脚掌像网拍一样推搡着让她滚开些给他挪个地儿,他就这么光裸着大剌剌的从她身后搂着她一起睡。

  一直知道她睡眠质量还不错,可达到这种巅峰的状态,也是没谁了吧?!

  宁天诺:“…。”

  手欠的,宁天诺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夹住王悦欢的鼻子,十几秒之后,她踢踏着挣扎,小爪子挥动着拍开他的手,翻身继续睡。

  给宁天诺气的,当场发了飙赤身的跑出来,黑着脸走到床边打算踢她一顿,踹她几脚,乍见她闭着眼睛温顺而平静的小脸,怄的差点儿深吐一口老血。

  所以故意没拿睡衣,打算借此刁难她一翻的宁天诺,隔着一扇薄薄的玻璃门,喊了她两声,愣是没有得到她任何的回应。

  尤其这一天发生了挺多费脑子的事情,她躺床上没过两分钟,睡的迷迷糊糊,耳边除了高申冉的音乐,蓝天碧水混杂各种古典乐器的幻境,像是进入了一种被催眠前的浅度昏睡状态。

  脱鞋子上床,王悦欢这些年虽然过的艰难,可失眠的状况,鲜少会发生。

  切,王悦欢重重的切一声,一手拿了两个杯子关上门拉好窗帘,她准备要好好的睡一觉了,一切等明天天亮了再说,感觉自己未来的路只有靠自己努力争取才可平坦,挺不容易的。

  “神经病呀,我又说错什么了?!”

  攥着高脚杯的手指紧了紧,面目上的情绪不动声色,他随手把被子丢在一边的小桌子上,阔步走进卧室,没有停留两秒,转身又去了浴室洗澡。

  宁天诺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拿刀片割开她的肉皮,看她到底有多厚的面子!

  面子?

  “我就算了吧,你又不缺,给我留点儿面子呗!”

  想了想,如果他说舔脚趾这个事,王悦欢不得不拜服于他的厚脸皮以及自我感觉良好。

  王悦欢却不解,抬高眉毛,反问道:“我?我怎么了?”

  而眼前的这一个,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尤其需要。

  他不是执着于谈感情的人,他也没有那多余的感情和精力掰扯那些,但他习惯于女人臣服于他。

  “那你呢?”

  宁天诺半晚上的好心情,因为她的这句话毁了个彻底。

  王悦欢笑靥如花的说着,又拿空掉的酒杯子碰了碰宁天诺的,“那我祝你碰到的女人永远都是美人儿,而且各个对你崇拜,喜欢的恨不得给你舔脚趾!”

  “喝呀,还是说你所有的愿望都达成了,不想和我一样心想事成?”

  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只是觉得冲击,仿佛平静的大海中一个突如其来的浪潮,一股挺大的冲击力凶猛的向他袭来。

  宁天诺所见过的王悦欢,任何一天任何一次,都没有今天的这种状态给他的冲击更大。

  王悦欢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口喝光杯中酒。

  “祝我们都心想事成!”

  各自轻啜浅抿,半杯红酒喝去三分之二,王悦欢拿自己的杯子和宁天诺的撞了撞,眉梢微挑,眸底闪动着慧黠灵动的光泽。

  两个人都是手肘放松撑着铜栏杆的姿态,高脚杯轻晃,里面红色的液体沿着杯身打转,翻起小小的浪花。

  他不说,王悦欢更不会主动接茬儿,宁静的氛围中,没有勾心斗角和各种琐碎的事儿,难得一身轻松。

  宁天诺没说话,顺手接过来,因为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多余,破坏看景儿的心情。

  脑袋放空,删除所有的私心杂欲,全身心的享受当下,一只小爪子用手背碰了碰他,他侧目,她用高脚杯挡在她的脸正中,酒水给他递了过来。

  “给你!”

  难得一颗心完全安宁,没有算计没有人情世故,宁天诺忽然觉得连自己的身体都变的轻快了。

  宁天诺转过身背对房门,d市的夜景原本就不错,尤其又是地产商精心打造的郊区别墅地带,环山靠水,四处皆是郁郁葱葱自带景观,连星星,好像也要比城区里来的更明亮些。

  她不开门,宁天诺也不急不燥,因为知道迟早这门会开,而越晚,她今儿遭的罪就越多,相信王悦欢一定通透这期间的理儿。

  窗帘王悦欢并没有完全拉开,门里门外只留了一道细小的缝隙,宁天诺看不全她正在做的事儿,只落在帘子上她的身影,玲珑有致,仿佛一道景致。

  王悦欢颓丧无比,郁闷的拍门板上想了想,退回房间找红酒,人在屋檐下,讨好讨好这屋檐的主人,也不是很丢脸,对吗?

  宁天诺冷硬的心,霎那间变的有些不同,好像丢进了一个酒坛子里,酸的有些飘忽不定。

  无声的开口,口腔内呼出的气体,让脸颊周边的玻璃与其他地方产生不同,她拿食指戳了戳,戳出一个哭脸的小猴子。

  “真是讨厌!”

  两人四目相对,王悦欢在明看宁天诺的表情不如他看她来的细致,她郁闷的拿脑袋磕门,漂亮的脸蛋整个儿拍在门玻璃上,小巧的嘴巴张开来变成小o形,精致柔和的五官压着变了形。

  一时半会儿,开与不开,倒成了王悦欢难以抉择的问题。

  难为了王悦欢,开吧,两人不能达成约定,进了这扇门他一定把她吃的死死死的,不开吧,就这么僵着明显不可能,何况最终结果会是一样的。

  什么狼狈,压根儿丝毫不显!

  夏夜,又是晴空万里了一天的晚上,微风徐吹,宁天诺慵懒的姿态,像是正在好兴致的观赏夜景,如果手边有一杯红酒,简直完美。

  宁天诺后退两步背靠阳台栏板,双臂展开松松的搭在铜扶手上面,两腿交叠,脚尖虚虚的垫着。

  王悦欢裹着窗帘环胸,并没有着急开门,说:“既然你都这样了,自然让你进来,但你要保证,不许胡作非为!”

  抬起修长的手指,弯着指骨咚咚的敲两下,冷森的眼神示意王悦欢,开门,不开你就死定了。

  无所不能的宁老板,深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的宁大boss,透过玻璃门看见王悦欢一张想笑,生生又给憋回去的脸,面皮僵直的快要和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了。

  就是此刻碍于宁天诺的颜面忍住了不能笑,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但凡回想起这一幕,她一定会忍不住拍大腿,实在太搞笑了。

  王悦欢真心想笑,看他西裤笔挺,整洁的黑衬衣还吐露着精英成功人士的范儿,可他正做的这事儿…。

  宁天诺:“……”郁闷并且生气,很生气。

  门窗是王悦欢刚才进门后一起锁起来的,所以外面信心百倍的宁天诺鼓捣了半天,愣是没把阳台的门和窗子任何一个给捅开。

  不是小偷,不是刚才被她开除的宁家下人任何一个意图打击报复,就是宁天诺那家伙,真真儿作起来的时候,神鬼也挡不住他找死!

  王悦欢擦头发的动作停下,紧张的吞一口口水慢慢的往门边走,也就三五步,缓缓地撩起帘子的一脚,她终于看清楚外面那一只的真面目。

  耳边是优美的乐章,王悦欢一边擦头发,想起高申冉,有些惦记她现在如何了,刚想着睡前给她打一通电话,阳台门边老鼠打洞一样的声音惊动了她。

  王悦欢今天是第一次来得及听这张光碟,一下就喜欢上了,曲子多数欢快,乐器她分不出来正在用的是哪一种,但依然觉得应和的非常到位和合适。

  其他的,都是她长大一点后,自己背着父母捣鼓的,她曾经说,特别羡慕会弹古琴和琵琶的女人,尤其是抱着一把琵琶,半遮面要见不见的那种,她说看起来就很迷人,很有女人味儿!

  乐器的话,除了架子鼓她从三岁就有接触,等后来家里的物质条件足够支撑她的学费时开始练习,坚持了十七八年。

  王悦欢不懂玩音乐,只知道高申冉小的时候就爱唱歌跳舞,可因为被父母当成是男孩子养,所以她不能去专门的老师那里学习,她就自己唱着玩。

  王悦欢洗完澡出来,穿着宽大的粉色浴袍,用和浴袍一样颜色的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随手按开卧室的音响,里面是一张高申冉前不久才给她的光盘,纯粹用古筝、笛子、古琴、大鼓以及琵琶演奏的十首曲子,高申冉说,里面有她的几首编曲。

  阳台没有封闭,和隔壁房间的阳台中间隔着小半堵墙,上满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绿色植物,侧身翻过去对一个大男人而言,轻而易举。

  宁天诺当然不会翻箱倒柜只是为了找一把备用钥匙,太耗时间,他阔步走到旁边书房门前,抬脚踢开,没开灯,顺着月光和院子里的灯亮,直直的走到与隔壁房间相邻的大阳台上。

  他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一句话,王悦欢胆子大,特别不怕死。

  宁天诺:“……”

  这一次有一点点惊动了王悦欢,她抬手关上花洒的开关,侧着耳朵细听,没有人说话,大概是她多疑了,宁天诺不是这样自讨没趣的人,开门看自己已经上了锁,这层楼房间那么多,随便一个都可以用,他才不会喊她呢!

  王悦欢:“…。”

  “王悦欢,给老子把门开开!”

  宁天诺继续踢,这一次较之上一次用了双倍的力气,喊话的威胁力一起翻倍。

  她才不怕他丢人呢!

  王悦欢人已经去了洗手间洗澡,想当然没听见宁天诺的喊声,不过就算是听见了,开不开在她,有本事自降身份找管家找备用钥匙去!

  他抬脚踢门,声音低沉如冰凌,“王悦欢!”

  然后,天诺哥的优雅从容,在发现自己被关在卧室房门之外后,妥妥的变成了丧心病狂。

  像他这种人,即便是抓到了可口而且期待已久的猎物,吃掉的动作也一样是缓慢而优雅的。

  宁天诺优雅而缓慢的吃完一盘水果蔬菜,叉子丢在盘中,抽纸巾擦擦嘴,上楼的动作和他吃水果的动作一样不紧不慢。

  而王悦欢这个女人,天生合他眼缘,妥妥的属于第二种人类,除了她,这辈子也许再难找到另一个这样一拍即合的存在,所以就是死,她也是他此生一定不会放过的那一类人!

  不想放过的人,即便是死,放台棺木也得给他旁边待着。

  他宁天诺长这么大,想要放过的人只有一条路,死!

  宁天诺反身进厨房,找了点水果和蔬菜拌沙拉酱吃,王悦欢,王悦欢就让她洗把干净了床上等着,待宰的鱼肉罢了,能躲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

  睡这么简单的一个字,被宁天诺特意加重语气说出来,莫名有股子难懂的奢靡,当事人不自知。

  宁天诺幽深的瞳眸目送王悦欢的背影离开,直到她消失在楼梯的转角,他揉一揉眉心,口中念念有词:“嗯,的确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没意思!

  开玩笑,不离婚就应该陪睡?别闹,没有感情的俩生人煎鸡蛋似的上蹿下跳,以往没撕破脸忍一忍得过且过,现在这脸皮都破成这样了,还坚挺个什么玩意儿。

  说完一溜烟的跑去二楼的卧室,自己差点死掉的那个房间,关门上锁。

  “时间不早了,我天诺欧巴,晚安!”

  王悦欢连滚带爬,钻出宁天诺的势力范围,管不了那许多,光着脚跳下沙发连跑好几步。

  憨傻的笑笑笑,目测宁天诺架空的手臂留给她的空隙,足够她逃跑,于是噌的一下钻过去,身段灵动的好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

  王悦欢推搡不动,随时准备脚底抹油,说是说笑是笑,她可没打算迫不得已回来了,马上进入陪睡模式。

  宁天诺还是不动,不知道是不信她的保证,还是神经的生出了行凶作恶的打算,因为王悦欢明显感觉他漆黑深邃的双眸,变的越来越黑沉如玉。

  王悦欢眨巴大眼睛,狗腿的做保证,“我真的不说了,你回去坐好,我保证不再多说一个字!”

  之后两只手反落在宁天诺温热的胸口,试着推一推他,他微丝不动。

  王悦欢双手投降状,眼巴巴又很是委屈的说:“ok!”

  “叫你闭嘴!”宁天诺咬牙切齿,王悦欢一张利嘴,无论是死犟,或者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样很容易让人暴怒。

  王悦欢无辜的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仿佛两只优美舞姿的蝴蝶,落在宁天诺的心尖上,翩然舞动。

  王悦欢说的兴致勃勃,宁天诺黑着脸整个人都不太好,大长腿蹬地起身,单手撑在王悦欢肩厚的沙发背上,俊脸步步逼近。

  “港台腔撒娇骨头会不会酥掉?修身短裤短衣的日韩少女欧巴雅蠛蝶的大跳脱衣舞,会不会很快湿身?还有还有,欧美劲爆热情的大胸妹纸一定喜欢在上面对不对,是不是会有不同于亚洲妹子的爆炸体验?嗯,我觉…。你干嘛?”

  王悦欢有趣的例叙,眉眼间闪动着宁天诺八年多前略见一二的,星星一样明亮的神采奕奕。

  “话说我天诺欧巴,你是喜欢港台腔软妹,日韩学生少女风,还是欧美狂野大胸撩骚型?”

  也许这一天的宁天诺看起来没有攻击性,也许王悦欢看淡看轻了很多事儿,她已经完全把宁天诺的冷脸当成是正常人的常态,没有丝毫怯懦的心情。

  宁天诺后牙槽磨的生疼,皱着眉冷声一叱,“闭嘴!”

  “天诺哥,平常那些小妹妹怎么给你撒娇的,你给我学学,我也好好学习学习?”

  她将手心枕到脑后,露出一张娇小漂亮的脸蛋,好奇的看着宁天诺的侧脸。

  能惹得宁天诺面瘫僵硬的神经咻咻的抖动,这真是太难得的事情了,此时此刻王悦欢欢乐的心情,千金也不换。

  宁天诺糟心的额角抽搐,他觉得果然王悦欢折腾自己很有手段,他今天一晚恐怕会多生出几根皱纹来。

  王悦欢撅嘴,拿脚踹了宁天诺坚实的小腹一下,“人家好好的撒娇,你不喜欢就算了,嫌弃毛线!”

  没有改变性子就是装模作样的试探他呢,这女人,给她点颜色,立马给他开起染坊,真真儿就是女人的劣根性作祟,根本你就不能给她一点好脸色。

  宁天诺磨牙,“王悦欢,再装爷扒了你的皮!”

  就是住了十天医院,又不是住了十年,连个性都会改变是什么鬼?

  宁天诺:“…。”

  “走一天的路,怪累的,天诺欧巴你帮我揉一揉嘛!”

  她于是欢脱的蹬掉鞋子,纤细笔直的长腿抬起来安置在宁天诺的大腿上,娇声细语的一开口,差点儿没把自己恶心吐了。

  王悦欢今天若不是真疯了,就是今儿一晚宁天诺太给她面子,让她很想要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方便她制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他若是真生气,会毫无压力的揍她一顿,轮的上她给他张牙舞爪的瞪眼睛。

  他生气?

  “好啦好啦,不帮忙算了,生什么气!”

  王悦欢看他好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抬腿自己把高跟鞋给踢掉。

  宁天诺余光扫过,大白天见鬼,也不如王悦欢今天的反常来的更让他心头刺激,心潮涌动。

  王悦欢端正脑袋,侧过半身单手杵着小半张脸,高跟鞋鞋尖碰了碰宁天诺的小腿,眉眼掠过谁也不能理解的笑容,“帮我换下拖鞋,嗯?”

  “怎么不出声了,哑巴了?”她消停了,宁天诺又似乎想听她说,难得语气不是一开口,就是想要点炸药的明火一般的存在。

  王悦欢撇嘴翻白眼,和这种不懂尊重别人为何物的混蛋,没法儿沟通,不想和他说话了。

  宁天诺没回头,仰着眉眼挺认真的说,“爷现在一样是光明磊落!”

  王悦欢却突然不淡定了,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说你何必呢,光明磊落的去找你的小情人,多好的事儿!”

  所以什么时候他也轮不到王悦欢给他机会,而王悦欢以上善意说过的大话,根本没被他放进耳朵里。

  很久之前,宁天诺说过一句很牛逼很炸天的话,他说他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二字,因为即便是后悔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随时都可以反悔。

  他像她回答他一样的语调,简单的打发了她。

  “嗯!”

  宁天诺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她旁边,像她一样的展开双臂,脑袋磕在沙发靠背上。

  漂亮的面孔朝向天顶上明亮的水晶灯,王悦欢闭了闭双眸,声音平稳而清幽,像是踩着云霄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隔着层层叠叠的纱,那么朦胧而不真实。

  “宁天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在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连我都不愿意再回想的事情后,依然没有把我踢出宁家的打算?”

  不轻不重的答复后,复回头走两步坐在徐美娟常坐2的沙5发位置上,慵懒的展开双臂,脑袋枕在沙发垫上,心间跟着一声舒服的感叹,徐美娟这老妖婆,就是会挑东西享受,单纯一组简单的沙发,也是舒服的让人想要跪地膜拜设计师。

  王悦欢转身,学他一样挑眉,眼眶里全然是坦然,“嗯!”

  宁家主宅的一到三楼,所有的下人悉数退场,只剩下宁天诺和王悦欢的时候,宁天诺颇有兴趣的挑眉问王悦欢,拿下人开刀,你可痛快了。

  “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