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傅凝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血腥味儿，但那股淡淡的安神香的气味却好像是深入骨髓，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就是因为这个，樊零才能认出傅凝就是梁上之人。

　　傅凝顿足，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是吗？姑娘半日前还追着我不放呢。”

　　樊零别开眼，傅凝看着她的时候，眼中的探究意味让她很不舒服。

　　樊零嘁了声：“若有不熟之人在你屋顶看着你入睡，你难道不想一探究竟？”

　　傅凝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嘴角嘲讽：“不熟之人？若我说，我已看樊零姑娘入睡整整一年了呢？”

　　樊零身子微震，傅凝这是什么意思？整整一年每天晚上来偷窥她睡觉？

　　这是变态吧？

　　樊零看着傅凝的眼睛：“左相倒是个坦率之人，只是你既然看的人是我，我想我应该有权力知道为什么？”

　　傅凝轻笑：“是么？那可惜了，我看的可不是你。”

　　又不是她了？

　　这人有毛病么？怎么说话这么喜欢故弄玄虚？

　　樊零道：“是我又不是我，左相这是何意？”

　　傅凝但笑不语。

　　樊零也没想着他能回答，冷冽道：“你看的是我母亲，凰翊将军？”

　　听说小樊零的母亲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给皇帝打了不少胜仗，得了个“凰翊将军”的称号。

　　又听说凰翊将军倾城国色，惊才绝艳，惹得不少公子倾心。

　　这傅凝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但男子早熟也是有的，难保不曾倾心于她母亲。

　　傅凝一顿，永远含着春意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但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傅凝轻笑一声：“算是吧，凰翊将军年少成名，名满京城，我慕名而来罢了。”

　　樊零当然不会错过傅凝的异常，傅凝果然是因为凰翊将军。

　　还真是个痴情种，看不成本人，看看女儿也好？

　　不知道樊曜光知道傅凝的心思会作何感想？他可是想把自己女儿嫁给想绿他的人啊。

　　樊零嗤笑：“我可记得左相出京前，来将军府提过亲，要求娶我。”

　　傅凝神色丝毫不变，云淡风轻地道：“你虽然没有凰翊将军的英姿，但容貌总是有些相似的，我将你娶回去日日瞻仰，有何不可？”

　　去你妈的日日瞻仰！

　　樊零没想到傅凝居然这么直白地把心思说了出来。

　　樊零冷笑：“左相可问过我本人的意愿？”

　　傅凝道：“我离京前，你还只是个不知尘世，不知欲望的小丫头，只要我保证你衣食无忧，自由自在，想必你是不会拒绝的。”

　　他又道：“况且，你难道真的想嫁给那个和你妹妹勾搭的太子？”

　　“……”

　　好吧，无可反驳。

　　樊零道：“那现在呢？左相现在还想娶我吗？”

　　傅凝一怔，素雅清隽的女子直直地看着他，让他生出一点恍惚。

　　他似自嘲一笑：“不想。”

　　一个有了神智的女子，怎么可能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一辈子，怎么可能让甘愿被人像玩物一般养着？

　　更何况这女子的眼中有太多野心和自持，冷静锐利得像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