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拒绝的条件？”姜祝皱了皱眉。

　　“没错，一个现在只有我才能满足你的条件。”姚一尧打了个哈欠，自己出门尿尿的时间已经有点长了，再聊下去，说是腹泻估计看守也不会信了，“长话短说，你爸还活着，我能帮你联系到他。给你们半小时的谈话时间，然后你就帮我救人，怎么样？”

　　“怎么可能，我爸他……”

　　“军事法庭，我都说了要帮你联系他了，有必要骗你吗？”这回轮到姚一尧皱眉了。

　　看起来和自己通话的这个家伙，脑袋并没有他自以为的那么好使。

　　“没问题，只要能让我俩谈话，我答应你的条件。”

　　“行了，等我大约10分钟，到时候通过同样的方法联系你。”

　　火炮部队营地正中心，行政楼某间封闭的小屋里。

　　月光通过玻璃和栅栏，照在一个年纪半百的老头脸上。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老头大睁着的眼睛，说明其并没有睡着。

　　因为房间的窗户完全密闭，也没有其他通风口，所以姚一尧只能操纵着侦察蚊从门缝底下悄然爬入房间，借着淡淡的月光，他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虽然姚一尧在白天找老爹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间软禁室，也通过门前看守的对话确认这家伙就是前团长姜老二，但他还是再次确认了一下目标的长相。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比较惊悚，找错了目标就尴尬了。

　　操控着侦察蚊嗖地一下飞进了姜铁军的耳道，还没等他疼得起身大喊，伴随着金属口器一扎，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骨传导，托梦般地传到了目标耳中——

　　“爸，能听见吗？小声回答，我能听见你说话。”

　　老头一个激灵，从床上坐直。

　　他环顾四周，要不是耳朵有点疼，他都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出现幻听了。

　　同时接驳了两个信号源的侦察蚊，可以透过摄像头读取到老头子的声音，也可以通过可乐的手表对这边传输音频信号，相当于一个短距离的通话器——在耳朵里扎个眼才能用的那种。

　　还在矿山时，姚一尧就是用这种方式和可乐建立的联系。

　　“别晃脑袋了爸，能听见我说话吗？”姜祝赶紧进入正题。

　　“可以，这条线路安全吗？”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老一辈还是有着临危不乱的气场，镇定地低声回答道。

　　“我们之间的信号有多重算法加密，用的还不是军方常用的手段。即使有人监听，也只能截获信号，不能得知内容。”姜祝解释道。

　　“那还等什么，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别等人冲到屋子里把我控制住了还没说上几句有用的。”姜铁军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呃……”

　　姜祝还以为还要解释好一会，毕竟当初可乐对自己说这手表能通话的时候，他可是半信半疑了好一会。

　　也是怕夜长梦多，姜祝赶紧问道：“明白，现在基地里到底什么情况？”

　　老头没有着急搭话，而是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组织语言：“陶被人利用了，有别人支持他的情况下，找了个机会把我送上了军事法庭，罪名当然是谋害熊旅长。

　　“你们小队全军覆没之后，咱们手下的精兵强将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这么个大帽子扣下来——除非我想内部火并，否则这些兵也没有开枪的理由。”

　　“也就是说，大部分人还是忠于我们的？”

　　“国家的兵，忠于的当然是国家。”

　　老头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儿子争辩：“但要说他们这几天就被陶训练的如臂指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明白了，我之前派老李还史隆回去，结果基地里枪响了，他们是不是……”

　　“老李被抓，史隆和大个举枪还击，被打伤了。”镜头外，老头两腮的肌肉线条抽紧了一下，应该是咬了咬牙，“你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帮手？”

　　“没有了，他们是小队里仅存的幸存者。”面对自己的老爹，姜祝也不敢对自己的错误判断进行过多的辩解。

　　那就是说，这个联系方式，是某些我没见过的人提供给他的——姜铁军心中盘算着。

　　“不过我找到了其他盟友，可以信任的那种，现在联系你的手段就是他们提供的，很高科技吧？”姜祝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你已经是光杆司令一个。”

　　叹了口气，老头两腮紧咬的肌肉块更加明显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记住。陶不会给我留太多时间，只要他消化掉我们的兵力，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我了。

　　“这个时间最多也就一两个礼拜，如果你还想把我救出来，就得在这段时间内搞定陶才行。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姜祝实话实说。

　　“最好的办法是揪出躲在陶后面的人，他才是一切的根源。”老头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大的失望，因为他自己都没想到怎么才能自救，“陶想干掉我，怎么也得走完程序，让所有头头脑脑都基本信服才行。在这个审判过程中只要没有坚实的证据，你爸很可能没事。”

　　“明白。”

　　“但如果没有别的办法，那就只能兵行险着了。”老头在此长长地顿了一下，意味深长，“下次审判时间是10天后，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知道了，我会来的。”

　　“所以，谈好了？”姚一尧耳朵里还插着可乐的侦察蚊。

　　“我带你去救人，你带我去见你们老大。”姜祝的声音传来，“我知道这和之前约定的不一样，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一旦你觉得我跟着妨碍到你了，我立刻就走，怎么样？”

　　“你真会讨价还价，不，是死皮赖脸……”姚一尧挠了挠头，“就这样吧。”

　　话音未落，“沙虫”的掘进器——尖锐的金属钻头——就从姚一尧身前半米处探出，然后又立刻缩了回去。

　　勉强可容纳一个人穿过的地道口，就这样出现在石屋的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