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苏乐米慌了神,急忙扔下包包跑过去,蹲在他身边。伸出的手焦急的停在半空,不敢扶,怕会越弄越糟糕,“你怎么样?你是不是泛什么病了?有药吗?”
他这病不像是突发病,倒像是旧疾,应该有备用药。
“没有。”
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种厌恶。
“那我送你去医院。”
苏乐米这下是真的慌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不妙,这车辆稀少的郊区不会真闹出人命吧。
“不去。”
像个孩子一样将头转到一边,紧紧抿唇。
“相隼,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
“一会儿就好,你不是要走吗?快走吧。”
“我走了等明天给你收尸啊。”
苏乐米的脾气一急,说话也不顾后果!
相隼紧紧咬牙,抵抗着身体里传来的一阵阵痛苦,口腔里盘旋着血腥味。这点抵抗的力道相对于身体的疼痛来说完全是微不足道,像有千万只蚂蚁从毛孔钻入他的皮肤,撕咬、涌动。忍不住细声的痛呼出声。
汗水沁湿衣服,头发盖住了他英挺的眉。
最终,他们还是没去医院,等了半小时车道上硬是没过一辆车!而相隼却奇迹的平静了,睁着一双乌沉溟黑的看着她,全身被汗湿。
“你。。要不要紧?”
见他平静,苏乐米急忙伸手扶他,这个男人真的太能隐忍了,她刚刚明明看到他全身青筋蹦起,豆大的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毛孔溢出,可他却连哼一声都不曾。
“回去了,累。”
相隼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转身走了。
苏乐米愣愣的看着他虚软无力的前行,这个人她记下了——相隼。
***
“乐米,所有人都说你有男朋友。”
相隼俨然成了苏乐米的朋友,依旧是初见的模样,美好淡静。
“不是男朋友。”想起黑曜辰,她的唇角往上弯起,勾出一抹甜蜜的笑。相隼那还来不及升起的欢喜瞬间被激散,只能睁着一双黑布澄清的眸子看着她。
“是我未婚夫”,她完全没注意到相隼的失态,兀自笑了起来,“他今晚七点到机场,从美国回来。”
那一刻,她的眸子里是相隼从未见过的神采飞扬!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不早了,我要去接他了。”
她笑的开怀,相隼的心却因为她一个简单的面容痛的白了唇。
“现在才四点,到机场最多五点。”
“我想早点见到他。”
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她想他,迫切的想念他的眉眼、神态、动作,连一分钟都是度日如年。
相隼拉住她,力道重的几乎将手臂拽脱臼,“我不想你去见他。”
“相隼——”
苏乐米无奈的蹙眉,轻斥。
半个月的相处,她总算是接受了他这喜怒无常的性子,上一秒还笑的春色无边,下一秒就突然阴沉了脸!
“苏乐米,我不准你去见他。”
低吼,犹如困兽般悲鸣。
不,他不放,他不要她再和那个男人见面。
苏乐米是他的,是他相隼的!
“相隼你发什么疯?黑曜辰是我的未婚夫,我去接他、去见他都是理所当然。”
微恼,见他的手还紧握着自己的手臂,用力,甩开。
才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咚’的一声,吓得她急忙回奔过来蹲在相隼的身边。
“相隼,你怎么样?”
将他蜷缩的身子扶起,不停的摩挲着,试图舒缓他骨节的僵硬、痉、挛。
“你怎么样,你别吓我,你先忍忍,我送你去医院。”
知道相隼身体的病只需要忍忍就好,但她还是慌了神,上次和这次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唇色苍白青紫、眼睑微闭、紧紧的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蜷缩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不时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也许是受不了这样的痛苦,竟然用头去撞击坚硬的水泥地,额头上迅速红肿流血。
“相隼。”
苏乐米尖叫着抱住他,用尽全力将激动的他压在自己的胸前,随着他的挣扎,双臂像要被生生的扯断般疼痛,“相隼,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送你去医院,你忍忍,我去叫车。烨”
“你要敢送我去医院,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他猩红的眼睛直瞪着她。
“相隼,比别这么孩子气,会死的。钨”
吼完,扔下他准备去拦车。
“咚——咚——”
苏乐米急忙回头,见他正用头重重的撞击着地面,那里,已经有了一滩红色!
“相隼——”
她急忙奔过去抱住他,让他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语无伦次的喃喃:“我们不住院,我看医生,你别这么伤害自己。”
苏乐米是真的被相隼的模样吓坏了,只能凭着本能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黑曜辰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苏乐米才发现她竟然抱着相隼在学校的小树林里睡着了,他已经平静下来了,额头上的伤口还粘着血渍,触目惊心。
她抽出手准备走出去接电、话,原本睡得正好的相隼突然睁开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臂,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竟然没有半分睡意。
“喂。”
嗓音还有些暗哑。
“你在哪?”
黑曜辰的声音极冷,听的出他很不高兴。
“还在学校。”
看了一眼身侧的相隼,终是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校门方向走!
相隼落寞的垂下眼睑,没有跟上。
“为什么不来接我?”
他在机场等了五个小时,却没看到她的身影。从最初的激动到现在的冷沉,他就像一个濒临爆炸的气球。
“我。。”
苏乐米最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树林,那里蜷缩着一团黑色的身影,那是相隼。
心里微微一疼,快步跑出了学校。
她和相隼不可能,所以不能让他有一丁点的希望,那只会让他陷入更深的绝望!
“对不起曜辰,我忘记了。”
“苏乐米。。”
那头传来黑曜辰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敢有以后?”
“不敢了。”
“你在哪?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都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
黑曜辰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面色冷沉,“苏乐米,你认为我睡得着?”
一个月的思念,如今明明近在咫尺,她居然让他早点休息。
“苏乐米,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她吐舌头,不敢再倔:“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