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帝国中这样不义，为什么民众不反抗呢？”听萌萌的描述，帝国似乎真的是高压统治人民的邪恶势力、

　　“为什么要反抗，帝国的人居幸福指数可是三者中最高的。而且我刚才说了，帝国真的很大，大到即使你要听从帝国的安排去工作，它给出的选择也多到让你选到自己满意的工作。”萌萌道。

　　“而且您想想荆先生对联邦和图特加的评价吧，‘不是人的人’和‘恶魔之地’，听着还不如帝国的‘不是人’呢。”萌萌又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光是联邦和图特加这两个名字都足够让她开心一阵子了。

　　“而且实际上帝国内的流动性和上升空间也是三者中最好的。帝国的平民并不会为自己成为一个星球的执政官感到惊讶。但在联邦，这是平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平民能让自己活下去就不错了。”

　　“联邦那么惨的吗？”

　　“那倒不是，比人类联合政府时期还是好一点的，活下去也不难。联邦的人可讲究人权啦，在他们看来，被尊重的人权好过实打实的黄金。他们愿意为乞丐留在城市里而示威游行，却不愿意拿出万分之一的薪水为乞丐买一块面包。”

　　“怎么联邦还有乞丐的吗？”这倒让子衣有些惊讶，她上一次看到乞丐，还是在历史资料里。

　　“您这是什么话，这也太‘何不食肉糜’了吧。”萌萌盯得子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个文明覆盖的范围越小，范围内的文明程度就越平均。”萌萌先给出原理：“光明皇帝那么厉害的人，就因为兜的盘子实在太大，就算有他的安排，最终还是破裂了。只能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再试图把之前丢掉的捡回来。”

　　“如果光明皇帝只用治理一艘飞船，或者一个流浪文明，相信我们早就永生不死，奴役亿万生灵，文明内部和和美美了。”

　　“而联邦的统治者，本事同样不及光明皇帝万一，从富兰克林到奥本海默，再到海森堡，他们永远在和联邦的各地政府和大财团蝇营狗苟，用这个葫芦按下那个瓢，却又在无意中让西瓜冒出了头。”萌萌摇了摇头。

　　“而且难道您忘了吗，别说乞丐了，就是奴隶贸易，三者背地里都有呢。”萌萌兴致勃勃的说道。

　　而子衣这才想起萌萌身为锦娜一族的公主就是因为奴隶贸易被卖到帝国来的，这其中甚至还有婧公主的身影。

　　“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个事的。”子衣面带愧疚，诚恳道歉。

　　“啊？”萌萌一愣，继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哦。没事没事……”

　　话题到这里，餐桌陷入了沉默，过了会子衣才道：“人类的未来会是光明的吗？是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上的吗？我们现在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大，但萌萌还是低头陷入了沉思。一直到这餐饭快要吃完了，萌萌才抬起头，依旧和刚才一样十分轻松的笑着说道：“每个人都会去创造未来，他们创造出来的未来是光明的，人类的未来就是光明的。

　　在事物发展的过程中，数量本身就是意义。流浪文明和领地文明的发展方式截然不同，让整个银河的人类获得文明的晋升所采取的方法和让一艘飞船的人过上幸福的方法不同，意义也不同。

　　人越多，冒头的就会越多，出现的方法就越多。银河之所以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大家都觉得光明皇帝掌握了最正确的那个方法，所以那些认为自己和光明皇帝办法一致的人天生觉得自己像光明皇帝一样在领导人类文明前进。

　　至于有没有意义，角度就多了。有些人从不在意自己在干什么，但他的所作所为对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些影响于社会而言是不可磨灭的意义。还有些人只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但这对他本身来说就是有意义的。”

　　一通空话下去，子衣想了想，终于不再纠结这些问题。

　　“其实好多人都是这样的，当他们真正开眼看世界时，很容易就因为纷繁复杂而迷失，再次低头。但也有些人会坚持下来，从复杂模糊中窥见一些真相，成为能左右世界的人。”萌萌当然知道子衣为什么要问上面那些问题，每个人都会对自己身处的世界产生思考。

　　“归根到底，还是人类与世界的对比太过悬殊。我看好多小说里，人类的寿命和世界一样长，这样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认清世界。还有些小说里，人类最后只剩下几个同类生物，这样他的世界也大幅缩小，足够他认清了。”

　　“话说就快离开王畿了，有什么打算吗？这一走兴许就要好久才能再回来呢。”萌萌终于说了句实际点的话。

　　“我打算把我这些年在王畿的经历重走一遍。”说到这里，自已抬起头望着萌萌：“能陪我去看看吗。”

　　“当然。”萌萌理所当然道。

　　“凯瑟琳说出发前的这几周周六都不需要受训，能让我好好玩一玩了。”子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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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几天，作战指挥的训练几乎没有，各类与婧公主出行相关的时局分析和个人素养培训倒是多了起来。

　　而子衣也不再对自己根本上她们的话题而感到焦虑，她因此也发现了更多平时没注意到的东西。

　　比如燕然这位短发美女虽然专注时局分析，而且经常和华灵拌嘴，并且在关于世家的问题上与华灵的观点截然相反，但最初却是燕然帮华灵加入凤凰卫队的。而且她是那种坚定反世家主义者，据姗姗打听到的消息，可能和燕然的父亲与他家族之间的矛盾有关。

　　而这位在会上爆出杨泰斗曾私下与女皇接触的黄头发女孩，其实有些腼腆，只是在八卦面前，这种腼腆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姗姗特别喜欢那种犄角旮旯里又奇奇怪怪的小纸片消息。什么谁谁谁又有什么反常举动，某个罕见的现象或事物又在哪里出现之类的，找姗姗准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