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特加这边，子衣刚刚开完她就任图特加兰台令的第一场委员会会议。总的来说还算不错，毕竟图特加其实对她并没有什么要求，而她的一些意见也会受到重视。

　　总的来说就是位高权重责任轻。

　　等会议结束，一众投影过来的委员会成员投影散去，便又只剩下子衣、萌萌、喵、子裳和胖丑、黑丑两个人间牧场的留守人员。

　　“骂得这么厉害，真的好吗？”子裳刚刚将卡佩夫人演讲的内容发给了子衣，她大致看了一下，发现卡佩夫人的言辞实在有些难听。

　　“虽说联邦的大部分物资资料已经掌握在卡佩夫人手里，但这样有意塑造二元关系，是不是不太合适？”子衣对萌萌说道。

　　“这些话确实有些出格，但如果和联邦的大众打成一团，可能短期效率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划清界限。帝国应该很快就要行动了。”萌萌说道。

　　“另外关于灵基子体系，我最近又有了一些想法。可能会对现在图特加的道路有一些影响，得尽快测出可行性才行。

　　还得与联邦那边尝试着合作一下，就先拿从帝国带回来的星际空轨数据练手吧。”萌萌继续说道。

　　“怎么会又要调整技术道路？委员会那边会同意吗？现在我们应该没有理由这么做才对，难道要强推？”子衣有些诧异。现在图特加的生物技术道路，可以说是整个图特加研究人员，包括药师和萌萌在内的所有人一通努力的结果。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会先做一些准备工作。药师那边近期也会开始灵基子、游基子、铁基子三种不同侧重灵基子的统合工作。

　　另外喵也要和太阳开始着手神秘侧和灵基子体系的兼容了。”萌萌对子衣说道。

　　“行吧，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子衣问道。

　　“您留意一下帝国那边的动静吧，尤其是大王子阿波罗和大公主婧，他们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萌萌说道。

　　“你是说杜根一世可能于近期退位？”子衣问道。

　　“是这样没错。”萌萌点了点头：“杜根一世从奥斯三世手中将皇帝的位置抢过来后，曾表现出比较明显的控制欲。

　　但后来不知怎么着，又对权力没有那么大心思了，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按照惯例继续着帝国的道路。

　　从她44八八年蔷薇政变上台，一直到现在4511年，才不过年时间。

　　此前她很早就让大王子、二王子和大公主在帝国民众面前摆出一副要角逐继承人的意思。当时大家还很奇怪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以为她控制欲又要泛滥了。

　　但现在看来，可能她那个时候就已经想退位了。”萌萌说道。

　　“杜根一世和奥斯三世不是夫妻吗，在奥斯三世成为皇帝后，杜根一世有什么动作吗？”子衣问起杜根一世此前的一些事迹。

　　“很低调。”萌萌说道：“奥斯三世上台两百多年，杜根一世除了出席一些必要的活动外，几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

　　人们只知道她和奥斯三世关系不错，有十个孩子。但她的蔷薇政变又实在血腥蛮横。以至于很多人以为她此前一直只是隐忍。

　　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

　　“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子衣笑道。

　　“这种事哪里说得准。”萌萌有些无奈：“你不是也因为蔷薇政变导致克劳德死亡，怨恨了她很久。”

　　“当时我只是个孩子。”子衣现在对克劳德是事情已经释怀了，曾经贝克街孤儿院是她的家，克劳德是那个大家长。但克劳德暗中拿孤儿院的孩子做实验，光是这件事就足以让子衣不再怀念他了。

　　“谁还不是个孩子呢。”萌萌一脸缅怀的说道：“蔷薇政变的时候您才六岁，现在已经二十九了。而我当时还没被制造出来呢。”

　　“不要说得我们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好不好，虽然三十年发生的事情还挺多的。但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子衣说起这些，脸微微红了一下。

　　“打不赢帝国，就都不好说了。”萌萌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子衣却道：“其实也还好，如果我们的推测没错，接下来的战争应当不会和一般民众有太多关系。等争出了结果，胜者也不会将失败者抹掉，而是会吞并吸收。

　　对一般民众来说，只是换一种政策生活而已，兴许连家都不需要搬。

　　倒是我们，真打起来才前途未卜呢。”子衣说着，突然想到喵现在已经是神秘之主，便干脆对她说道：“喵你要不要卜一下看未来是什么样的？”

　　喵白了一眼子衣，随手变出一枚硬币抛了起来，看也不看便道：“正面朝上，吉……”

　　只听喵抱怨道：“虽然我是神秘之主，但现在神秘侧道路都没铺开，哪里有什么效果。更何况这种关乎整个命运的大事件，占卜起来还不如数据分析来得实在呢。

　　此前我还想着和太阳研究一下超大型祈言，看能不能将神秘侧道路铺开。

　　只有等道路铺开了，我才好知道神秘侧道路到底能做什么。”

　　“你们倒是一个两个都是大忙人，就我落得清闲。”子衣道：“算了你们去忙吧。有事联系。”

　　子衣知道将她们两个留在自己身边只是一种资源浪费，现在对她们来说，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两人似乎也早有此意，向子衣告别后，便干脆的消失在了人间牧场。

　　“咦，现在灵子络已经可以开始传送了吗？”子衣见两人的消失，有些惊讶。

　　喵是神秘之主，传送自己想来没有问题。但萌萌也传送走就有些奇怪了。

　　灵子络虽然不像联邦星和帝国信息那样是纯粹的信息络，承载着一定的物资、能量传输功能，但参照传送子衣记得在灵子络规划中很后面的事情了。

　　“现在只是在实验而已。毕竟联邦那边已经有足够成熟的参照传送技术了，我们做一些跟进研究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灵子络在唯一性认证上比联邦的方案还要优秀一些，所以哪怕现在失败，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算是此前图特加印记技术的一点遗泽吧。”子裳解释道。

　　又与子裳聊了两句，子衣便唤来了一直在旁边守着的胖丑和黑丑。

　　“现在整个人间牧场就只有你们两个留守了吗？”子衣问道。

　　黑丑连忙说道：“自从那位叫钱长川的客人走后，因药师大人和香药师殿下都认为灯塔的研究已经到达瓶颈，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突破。人间牧场驻留人员最多的时候曾经达到九人，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现在我们主要只做一些此前灯塔使用实验的后续观察，但收获并不多。

　　香药师殿下说飞得进入八级文明中后期，拿海量资源往里面投入，才有可能再进入下一个收获期。

　　其实在钱长川来之前，对灯塔的研究就已经陷入停滞。但那位钱长川实在有些特殊，我们因此又有了些收获。

　　虽然现在灯塔还是没有脱离雏形的框架，但可靠性倒是上升了一些。”黑丑知无不言。

　　“那样也不错。先带我去看看灯塔的实验区吧。”子衣对拯救者队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虽然有些惊讶钱长川竟然能帮到灯塔的研究，但既然是萌萌做出的决策，她也不会反对。

　　很快，胖丑与黑丑便将子衣引到了操作台不远的观察区，还调出了一大堆原始资料。

　　胖丑指着这堆资料解释道：“从药师大人正式提出这个概念并搭建起最早的原型。灯塔已经更新了四十七个大版本，进行了五十三次试验。”

　　说着胖丑突然惊叫道：“啊！如果不算被删掉的那一次，就是五十二次了！”

　　随即黑丑跳起来一巴掌扇到了胖丑的脸上：“你个蠢婆娘！就是五十二次！”

　　黑丑接着又连忙对子衣道：“人间牧场最早是与帝国一道建立的社会实验场所。当时人间牧场的重要性远没有现在这么高。

　　后来药师大人创造了灯塔，人间牧场才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截至目前，人间牧场总共有六大实验项目，也分为六个独立实验区。

　　分别是‘一般性向与生理条件实验区’、‘神秘与魔法实验区’、‘多次引导实验区’、‘人类生物地位颠倒实验区’、‘超距文明实验区’、‘非生物生命实验区’。”

　　“这其中与帝国合作研究的是一般性向与生理条件实验区，在帝国的人员撤离后开始接受灯塔实验，累计次数达到了三次。

　　创建最早的是非生物生命实验区，累计接受了四灯塔实验。

　　这两个区都是人间牧场成立后才接管过来的，最早他们是内环独立的研究项目。

　　神秘与魔法实验区累计三次；多次引导实验区累计十八次；人类生物地位颠倒实验区累计十次；超距文明实验区累计九次。

　　此外钱长川的研究项目曾经调用过三次；直接对外使用次数也是两次……不对，是一次；再就是复活喵的那一次了。”黑丑也连忙纠正自己的说辞。

　　子衣挠了挠头道：“钱长川不是说她进行过很多次实验吗？怎么才三次？”

　　胖丑连忙翻出实验记录道：“与钱长川相关的实验总共有五十五场，虽然这些实验灯塔都全程参加了，但真正使用到灯塔的只有三次。

　　第一次叫做‘灯塔对个人的引导’，在进行这次实验之前，灯塔是无法对个人造成影响的，没有人能感知到灯塔对自己的影响，我们也只能通过数据去间接观察。

　　但钱长川却可以直接感知到灯塔的引导，这对我们将灯塔进行精细化更新起到了不帮助。

　　第二次叫‘灯塔的多次断续引导’，这是用来实验灯塔影响的连贯性的，所以虽然只是用了一次灯塔，但总共分四十七场才完全引导完毕。

　　第三次叫‘灯塔对文明的微型引导’，是灯塔与多次引导实验区和钱长川合作完成的，这次引导也分为了七场才彻底结束。”

　　听完胖丑的解释，子衣才大致明白过来，不过她记得萌萌说过，对钱长川的收费是按场算的，所以钱长川一直以为自己接受了五十多次实验，这让萌萌赚了不少。

　　这让子衣觉得有些对不住钱长川，但萌萌却坚持称每一场实验对钱长川来说绝对都是物超所值的，而且当时对钱长川说的就是按场收费。

　　不过钱长川已经走了好几年了，子衣想解释也没办法。

　　“你刚才说此前帝国曾经和图特加进行过合作研究？还是社会实验方面的？”子衣又问道。

　　“是的，一般来说帝国和我们会开展一些生物技术和基础学科上面的合作。

　　但与一般性向与生理条件实验区的合作却是社会实验方面的。

　　我们估计是这方面的实验帝国不好实际展开，毕竟有违人道，帝国对这方面有些抵触，所有就找我们一起合作了。

　　后来人间牧场成立，帝国的研究也告一段落，我们就将这个实验区并进了人间牧场，用灯塔来进行实验。”

　　“为什么要在现实中展开社会实验？”子衣皱了皱眉头。

　　七席时代的图特加人命如草芥，根本没人把人命当回事，自然是展开社会实验的最佳地点。

　　“额……因为帝国那边认为在现实中进行的社会实验才具备充分的复杂性与现实性。用数据模拟的社会实验很容易出现偏差。

　　而且帝国境内也不允许进行社会级的人体改造与实验。”胖丑答道。

　　听到这话，子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黑丑与胖丑已经说得十分直接，这些实验就是不人道的。子衣担心这其中可能存在不少反人类反社会的内容。

　　现在的人类文明虽然有诸多分别，但人人平等还都是写进法律里的。

　　“把实验记录拿给我看。”子衣对黑丑说道。

　　黑丑战战兢兢的将记录递给了子衣。

　　子衣一把拿过了一看，顿时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