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早就出来，站在一旁的谢玉冷不丁出声，眼神直盯着他那摸花菇脑袋的大手。
“呀，谢玉师弟，你换新衣裳啦。”
抱着花盆的花菇歪着头，从绯叶身后探出头瞅着他，眸子亮晶晶的。
外门弟子服饰是灰白色，领口和衣袖也同样绣着祥云图案。不似内门弟子服饰的淡雅，亲传弟子的高雅精致，极为朴素简单。
哪怕极为简单朴素服饰，穿在谢玉身上就有说不出的韵味，不会因此掩盖他的面容和气质分毫。
绯叶满意打量着他，他家小徒儿，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小师弟是不是长得很俊俏？”
“嗯嗯。”
花菇毫不犹豫的点头，眼神尽盯着谢玉看。
“快擦擦你的口水，出去别说是我的人啊。”
绯叶一低头，十分嫌弃说着，还一边躲着身子。
“掌事！”
花菇还真摸摸自己的嘴角，才惊觉被骗了，气嘟嘟喊着。
花菇对于一切只有单纯的欣赏和喜欢，不掺杂任何别的东西。那双澄澈的眸子比天池雪水还有纯净，没有一点阴暗。
“哼，我去栽种小竹子，不理掌事。”
花菇抱着花盆去小院，头也不回就离开。
谢玉则神情微冷，面无表情看着他。
小玉儿貌似不太开心？
绯叶满脸疑惑，问道:“小玉儿，有什么事吗？”
“没有。”
简单明了两个字，堵得他下面不知道要接什么话。
牵着他的手瞬间，察觉到他要躲开，幸亏自己手疾眼快抓住。
“抓紧了，小心别掉下去。”
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绯叶御剑飞行，将他的小身子往自己这边拉过来。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小孩子嘛，情绪总爱别扭很正常，更何况小玉儿一向很乖巧。
“掌事，您老又来喝灵米粥啦。”
还没落地，一道屁颠屁颠的身影就跑过来。
江子临肥肥的脸蛋笑成一朵皱在一起的花，眼睛笑到只剩下一条缝，完全看不到眼珠子。
“咚！咚！咚！”
三下很响的声音。
“啊！”
江子临捂着新起了三个大包的脑袋，十分委屈。
愤愤不平，控诉道：“掌事，你总这般敲我头，弟子会变笨的！”
“不用担心，你已经笨到无可救药，不可能再笨了。”
绯叶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的他怀疑人生。
江子临：“......”
掌事，说这话，您老是认真的吗？
看他委屈可怜样，绯叶也就不拐弯子，直截了当问道：“小胖子，我问你，小玉儿要夺外门第一才能拜我为师的消息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这...这个...”
他就像突然结巴一样，嘴里含着弹簧，一直这个不停。
绯叶一把拿走他手中的碗，“这什么这，正面回答问题。”
这熊孩子，别想蒙混过关！
“回掌事的话，弟子就...就跟了几个人提了一下，肯定是他们。对，一定是他们传出去的！”
“那帮人，一看就不靠谱，早知道我就不该跟他们提了一下。”
一看绯叶脸色不对，江子临就开始推卸责任，想让别人背黑锅。
“得了，不要满嘴给我跑火车。几个人？我看是几百个人！”
绯叶打断他后面将要准备痛骂那些所谓背黑锅的话。
被戳破，江子临厚着脸皮笑嘻嘻问道：“掌事，跑火车是什么？”
绯叶指着天空，问道：“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江子临抬着头望天空，“掌事，你是让我看灵鹤吗？”
湛蓝天空下，层层云朵中，盘旋最多的就是灵鹤，其余还有一些飞行灵兽。
“你难道没看见有一头牛？”
绯叶瞅着他，眼神里都在说他笨。
“牛？”
江子临仔细望着，没看见飞牛啊。
“对啊，就在你刚刚说话的时候，被你吹上天了。”
绯叶叹着气，语气十分恨铁不成钢。
“......”
终于明白过来的江子临再次陷入怀疑人生中，眼前这人真的是天剑宗掌事？
站在绯叶身旁，听得谢玉忍不住轻笑出声。
听他一本正经说着不着调的话，真是有趣得紧。
“小玉儿，你在偷笑哦。”
一抬眼，就对上他多情含着秋水的眸子，正笑盈盈看着自己。
谢玉立马恢复冷淡的模样，看起来不苟言笑。
“小玉儿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嗯，就像皎洁的月光洒下。”
绯叶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脸颊旁，提拉他的嘴角上扬。
第一次见小玉儿，穿得破破烂烂，像个流浪孩子。可他无需做什么，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道月光，静谧美好。
皎洁月光？
谢玉想笑，是讽刺的笑。
一个早已将心交给黑暗，看不到光明的魔头，说他像一道月光。
呵，去照耀谁？
他只会吞噬！
“前辈，有人来了。”
耳旁是越来越近的嘈杂声，谢玉提醒着在他脸上作乱，没有正形的某人。
绯叶连忙摆出很有排面和威仪的样子，不一会一群群新入门弟子走走笑笑过来。
“掌事。”
“见过掌事。”
“......”
每个弟子看到绯叶都会行礼，然后紧接着窃窃私语离开。
“以前很长看见掌事的，现在怎么来这里这般频繁？”
他们来天剑宗已经好几个月了，交过掌事的面屈指可数，可就这两天见到的次数比他们几个月还多。
“应该是因为掌事身旁的师兄吧，听说资质很好，准备参加外门弟子大会，跟一群筑基师兄们较量呢。”
有位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脸羡慕说着，她也想参加外门弟子大会，奈何就她这修为，参加都不准。
“天资再好，他现在也不过才练气十层。三个月就想打败众多筑基师兄们夺得第一，明显就是在说大话。”
见刚来的谢玉抢了风头，有少年不服气说着。
在谢玉没来之前，他是这群新生中资质最好的。十四岁，练气大圆满，快要筑基，如果赶在外门弟子大会前面筑基成功，也可以报名。
“我也觉得不太现实，这么短时间，就算天资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筑基巅峰。”
“你也这么觉得，我一开始就这样认为了。”
谢玉一旦得了第一，板上钉钉就是掌事的亲传弟子，特别掌事现在又对他这么好，酸谢玉的人不少。有人起头，当下也就纷纷附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