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鬼破军传 第一百回 铁木真活捉耶律 徐晨奇定功班师(2)
作者:秀林一笑生的小说      更新:2019-07-06

  那奚落怒喝道:“你这厮,难道不是我胡人么!竟助南蛮子捉我!”铁木真笑道:“我乃蛮部人也!”此时那汉人追兵不分契丹蒙古,只道是胡兵正待要厮杀,却喜朱恒吉来到,止住了军马。那天朝军中,却捧出一员猛将来,见了朱恒吉便拜。朱恒吉却认得这是影麟精骑兵风麟骑统领赵猛,领着兵马而来。

  朱恒吉问起军事,却知朔方城中守将汪炎霄奋力抗战,死守朔方未失。契丹汗眼见朔方难下,却与南院大王萧斡里剌撤回漠北去了,只由北院大王耶律特督战。而后徐晨奇与李昌道两路大军合围,与朔方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大破了契丹军。随即契丹属下的黑汗、马秦、党项诸羌各部作鸟兽散。自此方才是自致元二年北胡入侵以来,官军正式光复天朝北方全境。

  赵猛说到此处,却指着铁木真道:“你立功非小。你捉到的这个不是什么奚落,正是契丹皇族,北院大王耶律特。”当时众人听了都是一惊,随即赵猛自令人押着耶律特去徐晨奇军中复命,朱恒吉亦与方冷等人随赵猛回去朔方城中与徐晨奇会和。

  徐晨奇见了朱恒吉也是一惊,却是大战方止,军务繁忙,不及来问备细。众人追亡逐北忙碌了半日,徐晨奇见耶律特已得,胡兵能赶得上也都赶上了,才下令各路罢兵,进驻朔方城中。

  当时看那朔方城中,尸骨遍地,人人面有饥色。城中不论兵民,都是骨瘦如柴,双目布满血丝,呆呆看着众人入城。朱恒吉等人问起来,才知朔方被围日久,一年多前城中粮食便已吃完。此后一年城中先是宰杀战马,而后易子而食。再往后凡是可以吃的,不论是草鞋皮革,尽被果腹,最后甚至以死人为食。那守将汪炎霄哑着嗓子干笑道:“说来惭愧,城中军民死了也没什么肉,只有些死皮骨头好啃。城外那些胡兵倒是膘肥体壮,每次来攻城,大伙儿就跟见了肥羊似的,奋力砍杀。若是他们不打城,只是困着朔方,我们倒也不敢主动出击,不久必败。却喜他们偏要隔三差五来攻城,那些胡兵一直奇怪我们怎么被困了这么久还这等勇猛,却不知在我们看来他们便如天上掉下的美味一般。”

  饶是在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听了他这等说,也各各骇然。有几个登时作呕,却见汪炎霄泰然自若,只似讲了个笑话。众人才知被围三载,城内何等惨像,不仅令人将生死都看得淡了,连人性也尽数抹灭。徐晨奇想起朔方城中之惨,不由道:“我等被困西河不过半载,况且城中物资充足,也觉艰苦难支。朔方城中数载死战,外无可见之援,内无半日之粮。敌军数十倍于城内,在如此之时尚兀自死守不屈,待我大军到来。陛下假节钺与本将军,以本将军之见,汪总兵当受上赏,升为一方大员!”

  当时徐晨奇拍板道:“我欲升汪炎霄为三晋经略使,辅佐河东方伯、虎威将军朱恒吉同管山西兵马。众人可有异议?”众人齐声道:“汪总兵功大,当受此赏。”朱恒吉却担心汪炎霄恃功分权,说道:“然则河套地区初定,不可无猛将镇守。汪总兵熟悉此处情形,不宜调离。不如干脆使汪总兵作河套经略使,却不是好?”

  徐晨奇道:“汪将军征战日久,劳累不已,不宜再多劳心。河东有虎威将军坐镇,这三晋经略不过是个闲职,给汪将军养伤不是正好?至于河套经略使之职,就由征北将军刘志秀暂领好了。军马方面,各路都撤回长城以内好了,只留归命伯朱邪策统领突厥骑辅佐征北将军便可。克烈部数有大功,铁木真扎木合你们回去说知,若是克烈部汗脱斡或邻勒有意归顺,可与突厥骑并归一出。待我日后奏明陛下,可保奏与归命伯平起平坐。再调镇北将军太原总兵李霸为延安北地经略使,提督河西兵马照应西方。请河北方伯龙骧将军坐镇九原、上郡,提督兵马,照应北方克烈部行事。本将军引兵先回太原,坐镇中央。众将可有他议?”

  众人都说没有,徐晨奇便道:“那么如今战时便如此安排,日后天下承平陛下有了调动的旨意再说。”朱恒吉听到此处,却瞥了方冷一眼。方冷微微摇手,微笑不语。朱恒吉瞧科,却不言语。待众人庆功宴时,众人却自然说起一路情形。三路兵马,各有奇闻异事,其中却属朱恒吉一路最为诡谲。说起蛇群蝙蝠,众人都是咂舌。席间刘志秀却问起道:“虎威将军本该坐镇武州,却怎地也会来此?”

  朱恒吉仰天打个哈哈,却扯开了话题道:“征北将军,我此来路上,还遇着了一个番人佣兵。他本领十分高强,还请将军劳心给他打造几件兵刃。”朱恒吉却把马库斯武艺说了,又叫人请他上来演示了一番,众人都啧啧称奇。刘志秀本是天造门武库令出身,最爱钻研机关兵器,此时见马库斯本事,喜上眉梢。脑中便开始设计贴身可藏,缩手可取的机关来,早把原先的问题抛在脑后。

  那徐晨奇却是个见机的,情知他此处人多不便说,却只等酒席散了,借口商议军事,唤朱李二人入内。一到帐内,徐晨奇和李昌道便不免急问朱恒吉究竟为何来此。朱恒吉先确认了四周没有耳目,才从方冷造访武州说起,备说前事。徐李二人听他所说,都大吃一惊,便要唤方冷入内。朱恒吉却拦住道:“我本以为此人不过一介书生,然而一路沿途,处变不惊,遇险淡然,并非寻常人等。而且我竟还听他说起饮血剑之事,想来毕竟并非凡人。”

  不是朱恒吉当时说出这番话来,有道是:隐姓埋名二十年,一朝事发为失言。毕竟朱恒吉等人是否看破张永馨身份,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