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言语,明知是不想,也不愿让自己参与此行。
元小渔轻叹,他不由得赶紧把言语,扯到一边告知自己的身体,虽说出了些小问题,不过不算严重。
赵铁生不再言语,很难的沉默下来,看着身前之人,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异色。
既然不算严重,那就算是无事;既然无事,那就必然会参加此届的青尸蛊了。
他起身告退,来到第三峰山下,看着那矗立云端山峰,那双眼睛闪烁着精光,似是想要拨开雨雾看晴天。
他想记住这年许不长的日子,他想记住这本不该存在于记忆中的地方,他想记住这或许本不该出现在眼前的事物……他更想记住,自己眼中最后看见之人。
现在想要记住,或许今后再也见不得了。
如此直到半晌,他觉得时间有些久了,应当是要回去了,因为他有些不知,是想要看着山雾中的真相,还是看着雨雾中的那人。
他起身苦力谷之外走去,不过那却不是向着宗门之内而去,而是向着宗门之下走去,青山宗很大,远比一些国的郡县,还要大的多,苦力谷虽说在外围,却也足有百里之遥。
但他并没有使用飞行宝器,而是一步步徒行而去,他走的很快,却也很慢,虽说他身为内门弟子,在青山宗权柄很大,不过平日里除却在三峰,他也就在自己的洞府中修行,未曾真正探究过宗门。
那些个师兄弟更是一个都不曾认识。
所以一路下来,走错了不少路,走走绕绕以他的脚力,也足足近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到达山门之前。
山门之前,穿过几座牌坊就可到达山下,一路都是青石板路,他踏着幽青的石板,一路而下,穿过一个一个又一个牌坊。
当他踏过第九个牌坊,在第十个牌坊之前突然停了下来,止住脚步,看着山下之路,望着脚下的青石板。
不是他不愿继续前行,而是那不过四阶青石板的距离,他已经走过了半个时辰之久,却还是未曾接近一步。
无论他脚力如何,那距离四阶的青石板,依旧未曾接近。
难道青山宗果真存在着什么,因为南蛮之地的修士之间,早走传闻,青山宗的最初的宗址,并非在此,而是在枯山之上。
数万年前,他们不知经历了什么,一夜之间宗门销声匿迹,它们所有的弟子都消失不见,连同宗门遗址。
有人巡查,得出枯山之上的宗门痕迹,是被人硬生生抹去。
自此青山宗消失在人前,日益而久,甚至人们都已经忘记,南蛮极西之地,曾存在了一个统治这里不知多少年的庞大宗门。
傲世而立。
直到过去五千年之久,南蛮出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
他游离四海,因为实力强劲,到处杀人夺宝,更是因为夺宝,常行灭人宗族门派之事。
久而久之,惹得天下众怒,使得群雄诛伐,可还未等他们出手制裁,就被其人给硬生生的打了上去。
人们本以为他是自投罗网,皆大欢喜之事。
可那日他硬生生杀的天下修士尽低头,虽说最终气力身竭而死,却也使得不少宗门损失惨重,甚至就连底蕴,都因此全然耗费。
那日过后,南蛮极西之地,有一宗门而立,以极快的速度崛起,号称青山宗。
以不足月余的时间,确立其在南蛮极西之地的霸主地位。
而那一日后,有一不知已经活了多少岁月的老化石,久到世间之人都已经忘记他了。
出世之后,其不忌天下大不违,派门人前去打听,青山宗是否是五千年的青山宗。
而天下宗门若是惨重之时,就有一庞大如此的宗门而立,其中是否有牵扯,有不少人猜测其中或许别有隐情。
因为五千年前的巨擎星辰子,都出来了,他们翻来五千年前的史载,找到青山宗之史。
发觉这个宗门与其,除却宗门所在之址有所不同,除此之外,殊无二致。
而那日起,五千年前的巨擎星辰子,也销声匿迹,如同五千年前的青山宗一般。
他从青山宗得到了什么,无人而至,他究竟若何,也无人得知。
就此之至今日也没人知道,此青山宗是否为彼青山宗。
不过虽有不少人对此事探究。
但是他们都未曾,走上过青山宗的宗门,因为他们不是走不到,而是走不到,自回来的人说,这青山宗的宗门似若是识人。
想到此处,赵铁生右手一拍乾坤袋,从其中取出一块青铜牌,青铜锈迹,有些斑驳,上面少许的几笔勾勒,形成古篆的一十三字样,显得粗糙不堪。
他向着第十道牌坊轻轻印压而去,只见那铜牌之上的十三字样,灵光一闪,须臾之间那铜牌就消失不见。
看着如此,他提步继续前行,踏过一阶一阶青石板,穿过一道一道石牌坊。
赵铁生提步离去之后,他的身后浮现出道身影,他粗布麻衣,发丝披散,很是随意,其眼睛看着那悬浮在虚空之中,那闪烁着灵光的古篆十三字样的铜牌,淡淡开口道:“是序列吗?”
而后随着那隐在虚空之中的铜牌灵光的消逝不见,也逐渐远去。
随着那人的消失不见,第十道牌坊之前,浮现一道身影,向那身影看去,它虽身处石牌坊,却身影遮天蔽日,大的吓人。
仿若它并不是在石牌坊之前,而是整个青山宗在它身前。
甚至它如同处在星河之中,所有的星辰大陆都在它的身前,宛若繁星。
赵铁生随着青石板阶,缓步走下,他想起往日在青山宗上的种种,轻叹还是不能忘记。
那半日之前他走上青山,这半日之后他走下青山。
来到青山宗的山脚之下,他停了下来,向上看去。
望着那一道道石牌坊,看着那一阶阶青石板,神思万千。
而后他围绕着青山宗走了起来,踏着如同常人的步伐,慢慢尺量着,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着。
正如那首曲子,在尘间传了很久的曲子,声声慢。
而此刻他也如同想起,步子踏着节拍,双手跟着,低声柔和浅唱着。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次怎,一个愁字了得。”
正如同他期年之日走上青山,期年之后走下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