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帝君 二百零七 五更鸡鸣 百官上朝
作者:伶俜子的小说      更新:2019-07-14

  第二天,长安城的主街道,东胜皇宫的宫门处。

  每天早上这里都显得格外热闹。

  此时,凌晨五更时分,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正所谓何物媚人,二月杏花八月桂;是谁催我,三更灯火五更鸡。可见五更天的冷冽。

  可是,百官们每天却要在这个时候上朝。

  夜光隐退,署色降临,黑白交替,时光融合,雄鸡高唱,百家争鸣。

  大臣们陆陆续续的到达午门外,文官坐轿,武官骑马。真是一天中最难得的风景。

  莫真昨晚被告知今天要来上早朝,所以也早早的来了,静静的站在午门外,一时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皇城巍峨,赤红色的高高的城墙上,有军纪严明的禁卫军在戍守和巡视。

  午门外,一块正正方方的石碑立在侧门旁边却异常醒目,上书端端正正的十个字:“到此,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字数虽少,却显得异常庄严,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达官显贵,文武百官莫敢不从。到了这里,都自觉的下马下轿。

  天色大亮,一些早来的文武官员们都在互相攀谈着,皆是笑呵呵的,显得相互之间有多好的交情似的。

  可是,文武却泾渭分明,文官站在午门的左边,武官站在午门的右边。文官大多将手缩在宽大的朝服袍袖里,被冻得冷冷缩缩,显得弱不禁风。而武官们却个个昂首挺胸,谈笑间声如虎吼,步步生风。

  莫真独自站在一个角落里,四下打量,看到不远处一顶大红轿正朝午门这边过来。其他的文武官员也看到了,急忙迎过去,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好像都对那轿中人挺上心的。

  轿中走出来一位清癯老者,七十上下,一身仙鹤补子朝服格外抢眼。莫真眼皮一跳,原来是个一品大员,比起在场的这些三四品的官员官位都要高,怪不得这些人都要贴着脸上去巴结他呢。

  “哈哈,黄大人,有礼,有礼。”一位三品文官因为离轿子近,率先和那位大人物打上了招呼。

  其他的文武官员也都不甘示弱,纷纷抱拳稽礼:“见过黄大人。”

  “平章事大人,这么早就到了,辛苦,辛苦。”

  老者倒也没有端着,显得十分平易近人。一一点头回礼,笑容和煦。

  这姓黄的大人一来,与众人交谈甚欢,甚至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之前水火不容的文武官员都融到了一起,这样的影响力,让莫真惊诧。这老者在朝延上,绝对举足轻重!

  就在这时,雍正和霍元也来了。雍正头戴紫金冠,一身紫色袍服,异常英姿勃发。霍元身穿武官朝服,也很精神,胸前的补子是一只豹子。

  两人与一众官员打过招呼,径直朝莫真这边走过来。直到这时,众官员才注意到莫真,都很诧异。一些官员还过神来,也跟了过来,说着恭喜恭喜,话语间有释放好意和结交的味道。毕竟莫真刚夺得皇榜第一名,一步登天,今天更是他的授勋典礼,以后前途光明,今天先结交一下不会错。

  一时间,莫真这里到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了,再加上雍正和霍元在这里,更加吸晴。莫真一一回应,轻声与众官员交谈着,不失礼节。

  同时心里感叹,真是穷在深山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如果不是自己得了皇榜第一,像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会主动过来跟自己说话,怕是在大街上看见了,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吧。

  很快,乐逍子、摇光圣女、欧阳浩云、吴一水也来了。乐逍子照样邋遢,只不过比昨天好了不少。欧阳浩云白衣白裤,俊美异常。摇光圣女与吴一水都是真正的大美人,各有千秋,款款而来,实在是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皇榜前五齐聚,自然是引起了一片不小的轰动,这几个人可都是皇朝新秀啊,许多人都愿意主动上前攀谈,一时间热闹非凡。当然也有的人自持身份,不愿与莫真他们交谈的,毕竟在他们眼中,莫真几人再如何惊艳,也只是几个小辈而已。

  不一会儿,一尊尊大人物一一到来,宝马红轿,尊贵无比。这样的人每来一个,都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雍正一一为莫真他们介绍。

  “那位最先到来的一品大员,就是那边被人围着,极有人缘的清癯老者,是中书门下平章事黄大人,出了名的老好人。”

  “后来的那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子,是尚书令谢大人。”

  “并肩骑马而来,穿着甲胄戴着金刀的那两位,宝刀不老,正是当朝太尉和大司马。”

  “那位穿着大蟒袍的中年人,是七珠异姓王,长青王,他在少数不多的几位异姓王中最为位高权重,在当朝,其王珠仅次于我二叔长信王。”

  莫真轻轻点头,这些大人物他之前一个都没有见过,没想到今天全都见齐了,真的是大开眼界。

  最后两顶格外大的大轿子姗姗来迟,都由八人抬着,这两顶大轿子一出,比起午门外之前的这一众官轿,显得格外气派非凡。

  两顶官轿走到近前,后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匹高头大马正飞奔而来。这马生得雄壮无匹,褐色的皮毛像上好的绸子一般顺滑,头上生有独角,眼中似有神光,一步跨出,竟是七八米远!

  神骏很快就超过了前面的两顶官轿,马上端坐着一人,他身体随着马的颠簸很有节奏的一起一伏,身披战甲,马术高超,面色沉稳,青白胡须参半,竟是一名老将!

  见到这老将跨马而来,文官皆是避退,武官神色激动,纷纷上前相迎。有人大喊天策将军。

  老将翻身下马,动作十分利索,双眼有神,身高体阔,勇猛无敌,丝毫不显老态。一位步军统领自愿为其牵马。

  后面轿子中坐的正是当朝宰相赵秉义和九珠亲王长信王爷。

  这两位大人物到来,百官纷纷上前迎接。但是赵丞相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他还未下轿,就直直的盯着天策老将军。心道:这老匹夫只不过一介武夫,却在百官面前这样行事,看到自己的官轿,避都不避,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一旁超过去,这是想打我的脸吗?”

  赵秉义冷冷的看着纪老将军,面色阴沉,但是一想到不久后他的下场,赵秉义心里就好受多了。

  心思百转千回,但从赵秉义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什么,他不苟言笑,显得威严大气而稳重。

  天策老将军被众武将围在中间,背负着手,就好像没有看到赵秉义那张阴沉的脸一样,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他与丞相赵秉义一直不对付,朝延上下都知道,别人怕他赵丞相,他才不会给他好脸色。

  长信王下轿与百官打招呼,脸上始终都是笑呵呵的,好像没有发觉刚才天策将军的无礼一样,至于他心里到底在不在意之前的事,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莫真,乐逍子等五人上前与长信王打招呼见礼,毕竟长信王是这次皇榜排位赛的主判,莫真五人在这次比赛中脱颖而出,跟长信王倒是有了那么一点不多不少的恩情,如果当作没看见,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长信王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先是恭喜了莫真五人一番,而后又语重心长的告诫,切勿志得意满,鼓励五人要再接再厉。尽显长者慈样。

  这时,丞相赵秉义也发现了莫真,顿时神色一凝,脸上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突然刺了一下,有些火辣辣的,他有些不敢置信:“这莫真不是昨天晚上就应该死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异样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但莫真的神觉是何等的敏锐,修炼到了他这等阶段,在场的上百号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莫真有意无意的瞟了赵秉义一眼,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遇到的刺杀,虽然心中还有些疑问,但已有了计较。

  高高的城楼上鼓声响起,百官们顿时不再攀谈,自觉按官阶大小排好队伍,脸色庄重,耐心等候入宫。文官以赵秉义为首,武官以天策纪老将军为首。这一刻,两个队伍都寂静无声,显得异常沉闷和肃穆。

  五更尽,近一个月以来藏匿已久的太阳终于初露头,好像被浸泡在牛乳中一般,并不金光灿灿,而是泛着很柔和的淡黄的光。

  城楼上钟声响起,宫门在悠远厚重的钟声中缓缓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莫真五人跟在队伍的最后,穿过午门昏暗的长长的门洞,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首先闯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大得过分的全部由玉石砌成的广场,广场长宽有近两百米!广场尽头,一座建在高台上的巍峨大殿拔地而起,那种大气,阳光照在金色的高高飞起的殿檐上,更加光辉而神圣。

  广场上,一尊大得吓人的铜像高高的耸入云端,高竟达上百米!

  这塑像是一名女子,身披金甲,款款而立,双眸凝视着远方,绝代风华,巍巍然竟与对面的百姓口中的金銮殿同高!

  百官皆俯首,眼睛平视,不敢看那尊高耸的铜像。

  莫真几人震惊,这铜像立的究竟是谁?竟然就这样建在皇宫之中,建在百姓口中金銮殿的门前!令百官敬畏!

  广场两旁有禁军列队戍守,百官在此再次调整好队伍,莫真几人带着疑惑,跟着文武百官,正式准备进入大殿。

  到了殿前,愈发森严,宫中外朝其他地方都是由禁军把守,这永辉殿则是用侍卫监察。在此,百官若有不稳重行为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候处理。因此,自踏入午门的那一刻起,百官都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举止言行。

  殿前,是由九十九阶汉白玉石梯筑成的高台。九十九阶玉石梯高台之上的大殿正门上方,一块流光溢彩的牌匾高挂,远远的都能看到,上书“永辉殿”三个烫金大字。到此,人皆不敢抬头直视!

  百官拾阶而上,左走文官,右走武臣。从下往上看,莫真感觉这上百号人好像是在攀爬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人人都累得筋疲力尽,却又乐此不疲。偌大个东胜皇朝,生灵数以百亿计,可是爬了一辈子,仅有这百十号人爬到了这里。

  汉白玉石梯的正中间,就是天下闻名的九龙图壁,九条巨龙盘踞在这里,为这东胜皇宫凝聚了浓郁的龙气。龙气凡人不可见,虚无缥缈,可是莫真生有天眼,却能看到,更显得愈发震惊莫名。

  百官进入永辉殿,伟业大帝高坐在龙陛上,极度威严!

  这一刻,昏弱暗淡的太阳好似终于冲破了云层和雾蔼的阻挡,高高挂起,金黄金黄的。阳光普照在白雪皑皑的雪地上,莹光点点。照在西水河结了冰的河面上,西水河像是一面会反光的镜子一样,远远望去,晃得人睁不开眼。河水从上游而来,蜿蜒曲折而去,活像一条飘在半空中的美丽而神秘的银色绸带。

  可是天气依然很冷,冷得可以说是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