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企的那些日子 第17回 九头鸟张龙出世 疯大姐江珊发飙
作者:官小不语的小说      更新:2019-07-31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这首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可谓千古流传,我特意引来作为这一回的开篇。也是我这个将至不惑之年的人,回忆起刚刚工作时那满怀理想抱负的模样,仿佛与诗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又因时空与岁月的而碰撞愈加浓烈。追思往昔,感怀今日。壮志未酬,不忘初心。千思万绪最终汇成了词中的六个字:“西北望,射天狼!”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我和毕建正在一边吃饭,一边高谈阔论呢。旁边端着饭盘过来了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人,想要坐在我们这张桌儿上。我和毕建抬头打量此人,吃了一惊。见此人五短身材,方面大耳,浓眉大眼,矮鼻阔口,微笑中还带着几分杀气,与其一嘴温柔的南方普通话极不搭调。我看了看他,我先说话了:“这没有人坐,你坐吧。你好像是刚才和我们一起培训来的吧?”这人一边答应着:“是呀是呀。”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毕建刚刚塞了一嘴的饭菜,这会儿刚咽下去,可能腾出嘴来说话了。只见毕建擦了擦嘴角说:“哎,我说哥们儿,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也住单身宿舍吗?你贵姓啊?”要说毕建的性格就是这样,心直口快,想啥说啥,连珠炮般连发三问。这三个问题问的是毫无层次和逻辑性,却又直奔主题。当来人说出他是滨海财经大学毕业,住在单身宿舍201的时候,还没等他回答第三个问题的时候,我和毕建异口同声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张龙。我们这名字一出口,张龙一口饭呛嗓子里了,咳嗽了半天,眼泪都出来了。和我俩说:“你们俩是神仙啊?怎么认识的我?”要是看过前文书的朋友,一定就会知道。因为师兄赵刚不是和我们说了三个事儿嘛,其中就介绍了他的这位新室友湖北人张龙。我一看这哥们儿也挺搞笑的,接着逗他:“我们俩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我们俩会看相,你坐好了,我还能看出来你是哪里人。”张龙一听这话很不服气,饭也不吃了把脸扭了过来,把他那大脸往我眼前凑了凑说:“我还真不信了,你看看我是哪里人,说出省份就算你赢。”我装模作样上下打量,然后微微一笑:“其实,不用看脸,只要从刚才你吃饭都能吃呛了,我就已经算出了一个饿字,而这这鄂字恰恰是湖北的简称,想必阁下是湖北人。张龙紧盯着我瞪大了双眼问我:“你是的真会看相啊?”毕建在那边看我这个德行,都快乐抽了,饭他也不吃了,指着张龙前仰后合的说:“我还能看出你们宿舍有个叫赵刚的呢!”人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张龙是何等聪明,毕建这一句泄露了天机,我前面装神弄鬼全都白费了。年轻人就是这样,从不认识到混熟也许需要一辈子都做不到,也许几分钟就搞定了。这个湖北人张龙为人随和,精明能干,办事沉稳却又不乏冷幽默,很快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在宿舍我们经常下楼去201找张龙玩,尤其是烟枪李华断粮的时候,他第一个就会想起找另一杆烟枪张龙要烟。每次一脚踢开201的大门的时候,都会喊一句:“龙兄在吗?”只要我们的师兄赵刚在,他都会第一个搭茬儿:“龙兄隆胸去啦!”是的,年少轻狂的我们就是这么的不着调,无边际的玩笑和肆意的恶作剧却没有人介怀。闲言少叙,书归正文。张龙看了看我俩,毫不介意的说:“我说怎么这么神呢?原来是赵刚和你们提过我。我看你俩很熟悉啊,一个学校的?”我和毕建点了点头,没直接回答。张龙感慨道:“你们多好啊,在单位还有熟人,我就一个人来这里,好可怜的。”毕建看了看他说:“可怜个屁,你看这一屋子吃饭的都是同事,国企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我一听这句,嘿!有水平!我赶紧眯起了眼,对着毕建竖起大拇指。毕建看了并不买账的骂道:“滚犊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要拿炮轰我,瞄准呢是不?数你小子最坏!”张龙听完毕建的话,还笑着对我默许的点了点头。我赶忙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对张龙说:“你看,毕建说的多对呀,国企是个温暖的大家庭,什么校友那都没个屁用。你俩现在没说几句话就已经穿上一条裤子了。”我说完这句,我们三个放声大笑...

  吃罢了午饭,我们新来的这些人,三五成群的上了楼去等待着下午规章制度的培训。由于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是吃得饱睡得着无忧无虑的年龄,所以吃饭速度快,上了楼还不到12点,离12点半上班那还有一段时间呢。这半个小时就成了我们这一群年轻人熟识的好机会,各自找到面相投缘的人攀谈了起来。张龙因为中午与我和毕建混熟了,自然就很快融入了我们五个这个小团队。我给他们几个介绍完张龙,李华头一个过来握住了张龙的手,假装激动地说:“龙兄啊龙兄,你让我们找得好苦,欢迎你归队啊!”张龙一看李华这么热情,赶忙从口袋儿里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颗递给了李华,也热情的说:“来一支吧!”李华接过了烟熟练地横了过来,看了看牌子。他这一看不要紧,眼眉微微一皱迅速的叼到了嘴里,拿出火机,“咔吧”一声点上了。深吸了一口,烟从嘴和鼻子喷出了三道烟柱儿点头说:“这烟可以,挺好抽的。”细心的我还是从李华表情的微妙变化中读出了些什么,既然好抽为什么他要皱眉呢?李华是看了香烟的牌子才皱的眉,而且他还说这烟挺好抽的,那说明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牌子。经过瞬间的判断我分析问题出在品牌的名字上。我是不会轻易这些蛛丝马迹的细节,失去调侃李华的机会的。我赶忙过来问张龙:“你的烟什么牌子的?闻着挺香的。”张龙一看我说出闻着挺香的,他误会了。他赶忙又拿出了烟盒抽出一颗递给我,还一边解释说:“滨海市自己产的香烟叫江杉,你也来一颗尝尝?”我终于得到了答案,一边笑着一边摆手说:“谢谢,我不会吸烟。”然后坏坏的给那哥几个递了个眼神儿,又把目光落到了李华身上。心有灵犀的人们,不用更多的言语,甚至连眼神儿都用不着。毕建就根本没看到我的眼神儿,听完了江杉两个字儿,坏水儿就冒上来了。他走过去狠狠一拍李华的肩膀,高声说道:“缘分呐!以后入乡随俗,改牌子抽江杉。”虽说这十五个人在小俱乐部里高谈阔论声音嘈杂,但是毕建这一嗓子还是颇具杀伤力。前排刚刚和那一高一矮两个女生混熟了的江珊,恰好听到了后仨字儿“抽江珊”。她就跟触了电一样,噌一下子站起来了,狠狠地甩过了脸,对着毕建高喊:“哎!小毕你想抽谁?”江珊女士也是个大嗓门啊,她和小毕这两嗓子,屋里的人没声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事发现场。毕建满脸不屑的表情,上下看了看江珊,然后过去从张龙的裤兜里掏出了那盒烟拍在了桌子上,高声回应:“抽江杉,咋地?”江珊显然对毕建的动作很费解,一下气乐了阴阳怪气儿的说:“哟,小毕你拿盒烟就能吓住你大姐我呀?”毕建也被江珊的语言刺激到了,拿起了烟盒放在了江珊眼前晃了晃说:“江杉,你瞎呀?”江珊这时被毕建气蒙了,先要抽她而后又骂她瞎,她脸色惨白眼圈红润,这不是要哭吗?我们一看要大事不好,刘山赶忙过来拉开了毕建,从毕建手里拿过了烟盒指着烟盒上的两个字跟江珊说:“我们抽的烟的牌子叫江杉,和你没关系。”李华叼着那小半颗烟,对着江珊也点点头说:“刘山说的对,我抽的就是江杉。”江珊和李华算是最熟,别看她对毕建无计可施,对李华则不然。她走过去一把从李华嘴里抢过了剩下的半支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狠狠地对李华说:“别抽了,都怪你!”说罢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坐那不说话了。张龙不知道其中的奥妙,看了刚才这一幕,他似乎明白了。赶忙过来和李华道歉说:“对不起,要知道你对象儿不许你抽烟,我就不让你了。”李华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张龙,又看了看捂着肚子坏笑的我们四个,哀叹:“真他娘的造孽呀!”其他人围观了这荒诞的一幕,正是因为这个小插曲,我们这几个人不知不觉的成为了这一届来666厂工作的年轻人的核心。后来我们哥儿几个闲暇之余还理了理这件事儿,最终他们得出一致结论:祸打根由起,数小关最坏!我风轻云淡的告诉他们:“没有我,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多快乐?”

  中午这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郎老师和赵姐带着一个与我们岁数差不多女生抱来了那么一大堆文件。这堆文件是由少数的粉色塑料文件夹和多数的蓝色塑料文件夹组成的。我还在猜想,这些都是规章制度?怎么颜色上还有区别呢?我正在这满腹狐疑呢。李华这阵儿用句歇后语说叫“死人放屁——见缓”,他色眯眯的凑过来说:“这个女的好像我在单身见过,不知道有没有对象儿。”我看了看他心说:“这小子贼心未死,色心又起,你咋就这么不着调呢?我得让他缓不过来!”我伸出了食指在李华眼前晃了晃,突然指向了地上的那半截儿江杉。李华跟着我手指的轨迹眼神儿一撇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坐回去低下头没声儿了。一旁的于波目睹了全过程,由衷地感慨说了一个字儿:“高!”

  郎老师依然稳健,他看着赵姐和另外那个女生摆好了带来的文件,还是习惯性地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语速一成不变:“好啦,大家静一静,我们开始进行下午的培训。”我们赶紧安静下来,目光又齐刷刷的对准了郎老师。可能是这小俱乐部里面的空调温度太低,也可能是刚刚吸烟污染了空气,刘山突然打了个喷嚏,声音不小。这个喷嚏打完的瞬间,只听俱乐部里“哗啦”一声巨响...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