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企的那些日子 第30回 人返高校自习室 情回大学绿茵场
作者:官小不语的小说      更新:2019-07-31

  一百四十年,国容何赫然。隐隐五凤楼,峨峨横三川。王侯象星月,宾客如云烟。斗鸡金宫里,蹴鞠瑶台边。举动摇白日,指挥回青天。当涂何翕忽,失路长弃捐。独有扬执戟,闭关草《太玄》。这首出自诗仙李白之手的《古风一百四十年》准确记录了足球这项运动在我国唐代就非常普及了。可惜的是大诗人在这里提到了蹴鞠不是为了记录它,而是借用它来衬托当时得势者气势逼人,权威显赫,得意洋洋的状态,以及失势者被永久搁置不再被重用的境遇。难怪诗仙在最后一句感慨,失势者能有像汉朝的扬雄那样的守道之士一心关门著书,以草《太玄》以为娱,淡泊自守,就已经是天大的境界了。“画圈子”,“立山头”成为了大唐一百四十年盛极而衰的开端。国家兴亡如此,朝代更迭如此,企业兴衰亦是如此,因而,我用这选用了这首《古风一百四十年》开篇,所想描绘的也不仅仅是十七年前的那场球赛吧....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上回书正说到我们在666厂的实习开始了,千篇一律的生活索然无味。我和庞仁杰被困五车间有空调的一个吸烟区里,如同关禁闭般度日如年,只有偶尔叫去干点零活,充当杂役。九头鸟张龙更惨了天天在楼上,不仅享受着设备的轰鸣,而且热得跟孙子似的。尤其据他自己说,他每天花五角钱买来的《滨海快报》特别值,不仅把所有的广告都看了,就连中缝都没放过。就这样我们早上七点半签到,下午四点半签退的日子,日复一日。下班回到单身宿舍也无非是拖拉机或者泡网吧。那时,我经常在想什么是精彩的生活,什么是无聊的人生呢?我思考良久终于推导出了一个公式。精彩的生活是加法,一年365天每天不同,是由365个1相加组成的。无聊的人生是乘法,一年365天是365乘以1得到的。很显然大概我们就属于后者,是乘法也是惩罚!熬啊熬啊,终于周末了,可算是礼拜五了。我们也在不知不觉间就工作了一周,熟识的人越来越多,住单身的大部队在666厂的门口慢慢集结。好多同事,甚至那些高我们几届的大学生们,对我们这些抱团取暖的无聊青年们投来了鄙夷的目光。经过一周的实习和交流我们这一届来的十几个人基本上是混熟了,除了三个滨海本地人其余的人都住单身宿舍。我们那届的人们还都特别投脾气,能说的上来,加上本地没什么亲戚朋友,因此我们一起结队会单身宿的日子也维持了一段时间。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正如现在流传很火的一首诗所说的: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的确是这样,十七年后的今天,那条通往单身宿舍的路依然如故,可依旧能一同走这条路的人又有几何呢?虽说我们不能再集结起来再去走一次回单身的路,但是我们不能让回忆也慢慢的融化在时光中。我们也曾年轻过,意气风发。我们也曾轻狂过,未负韶华。因此我们要用这篇小说去记录那难忘的青葱年华....

  我跟着他们的大部队走到了席场路口,就让他们先回单身宿舍了。我没回单身宿舍,我得买菜做饭啊,我不是抽到了周五做饭嘛。想起吃饭我就心烦,又是素炒洋白菜就大饼!这哥几个怎么就吃不烦呢?为什么不爱吃肉呢?忍着吧,我向来不爱做不合群的人。反正这个菜对我来说没难度,我买好了洋白菜大饼回了宿舍,不一会儿就把菜做好了。等我把素炒洋白菜端上去的时候,李华先凑过来提鼻子闻了闻说:“老关,你小子天生是个厨子,你的洋白菜怎么比我们炒的闻起来香呢?”毕建、刘山、于波,过来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呵呵,我心说,都是老中医别给我下这幅药儿。不谦虚的说,我炒菜的确比他们几个强,但是我绝对不能承认,或者顺着他们的吹捧接着说。那样一来,很有可能这一周五天的饭都是我做了。我假装没听见他们说的是什么,一拍脑袋“哎哟”一声说:“坏了,煤气没关,我得去看看!”说罢转身我就出来了,这几个小子也跟在我身后,他们不是来关煤气的,他们是来拿自己的碗和筷子的。我假装看了看煤气,拿起了自己的碗筷,可算把这话头儿给躲过去了。我们五个吃饭特别快,吃完了饭李华摇着他那折纸扇说:“我说各位,咱们天天不是拖拉机就是上网,太没劲了。今天我们改一改好不好!”毕建斜靠在自己床上闭着眼睛悠悠的骂道:“滚犊子,这大夏天的不上网吧还能去干啥?难道去上自习!”刘山听完一拍大腿:“对呀!我们上自习去。”李华站起来拿着扇子围着刘山转了一圈,顺手还给刘山扇了几下问道:“山哥是想去网吧对面的那所大学上自习,顺便泡MM吧?”从来少言寡语的于波此时一拍床喊了一个字儿:“好!”吓得我们几个一哆嗦,毕建骂道:“你个犊子,听见泡MM你就兴奋!”于波此时已经到书架上拿了几本书和本儿、一支笔转过来对着我们说了俩字儿:“自习!”我看着他们几个兴奋地样子,简直莫名其妙。我不解得问他们:“几位大哥,上学这么多年自习没上够咋地?”毕建过来怼了我一拳骂道:“滚犊子,主要是泡MM。”是啊,大学毕业了,开始工作了,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大家都比较迫切,我也能理解。我摇了摇头说:“好吧,我看你们泡MM去!”李华过来搂着我肩膀说:“你不想泡MM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妈的,这个货,只要有个空儿他就不能放过我。我将计就计,一把抓住了李华的手深情的望着他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只见李华狠命的咽了一下口水,玩命的挣脱我的手,还冲着毕建求救。毕建乐得都不行了,笑着对我俩说:“我才不管你们俩的事儿呢!你们两个死变态!嘻嘻。”刘山不耐烦了对我们说:“要走就快点,你俩别闹了!”我们装模作样的带着书本和笔,出了单身宿舍沿着平日里去网吧的路奔向那所大学。路上,他们几个不停地问我为什么不着急找对象。我非常认真的告诉他们,第一,我自己一个人还没玩够呢,不想被别人约束。第二,我生平向往自由,不想过早的背上生活的压力。比如:同样是十块钱,有对象就这只能吃两份烧茄子,没对象就可以买一份鱼香肉丝。第三,工作一周了,有的同事已经开始帮助我们介绍对象了。可是我认为对象这东西还是自己找比较好,因此我宁愿把机会让给兄弟们。最后,我郑重承诺,你们先找,我不着急,我先玩两年再说!上面这套词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记得。这套大义凛然的豪言壮语深深的折服了兄弟众人,怎知世事难料,这些豪言壮语却成为了本人生平所说的最大的一套“谎言”。后来,每每提起此事毕建都会说:“小关你这个骗子...”

  一边聊着,一边走着,不知不觉间我们就走进了大学的校门。这都快晚上六点了,但是灯光篮球场依旧热火朝天,土地上摆两块儿砖头当球门的足球健将们也没停着。甬路上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凉亭下柳树边一对对情侣郎情妾意。我进门打眼这么一扫,我噗嗤一声乐了。我说:“你们是来泡MM,还是受刺激来了?”毕建过来说:“滚犊子,你小子不着急,但是你得帮我们想想怎么才能泡得上呢?”我勒个去,我又不是情圣,你们不知道的事儿能不能不总来问我。那仨也过来了,围着我问:“你给出个主意呗!”我笑了说:“想和人说话很容易啊,去问问几点了?自习楼怎么走?或者把你的书扔地下然后去问,女同学这本儿书是你掉的吗?此套路名曰“搭讪”。这不都是办法嘛...”毕建听完了乐了,他一推李华说:“你小子去问问那个女生,地下那块儿砖是她掉的吗?”听完毕建这句话,我们五个轰然大笑。这一笑不要紧,原本身边还有几个女生的路过的,结果这一笑这条甬路都没人了。也许是我说完办法之后,于波想去尝试,结果被毕建弄笑场了。看着没人了,于波一指我们几个骂道:“流氓!”要说这事儿还是得靠李华,李华摇着折纸扇按照我的办法轻松地找了一个女生打探到了自习楼的位置。我们这几个学习目的一点都不纯的人,此行不仅没有泡到MM,而且还十分认真地上了两个小时自习。每次想起来这事儿,我们也是醉了。从那大学回来时,毕建骂了一道儿,大概意思就是说,从理工大学出来又去工业大学泡妞,亏你们一个个的做梦吃屎——怎么想的!这一个自习室里面就仨女生,还没有单身扫地的大妈长得好看呢!我们一路听着小毕的牢骚回到了单身。

  刚刚走上三楼,就看到301的门口有个黑影急的团团转,一看见我们马上就说话了:“你们几个猴崽子,崽儿一个都不在尼!”毕建过去赶紧打开了301的房门,把师兄赵刚请进了屋里。赵刚坐在于波的床上说:“明天的活动我再来强调几点,第一,明天一点半踢球,地点是滨海二中,你们可别忘了。第二,我们这届去五六个人儿,剩下的就以你们五个为主,你们刚毕业体力好。第三,明天一定好好踢,都精神儿滴,别给我丢人!最后,踢完球吃饭去,都是我这个朋友请客,你们有啥特长啥地别客气推销好自己。都记住了没!”我们哥几个赶忙附和着说好。说真的,这个赵刚师兄为人随和厚道,还特别细心,对我们这些小兄弟真的没话说。赵师兄坐了一会儿走了,我回到了302打开了柜子,在最下面找到了我的足球装备。蓝色球衣,白色短裤,蓝白球袜。护腿板和球鞋一应俱全。望着这些东西,我又陷入了回忆。是啊,我从高中开始踢足球,最喜欢的就是前锋和守门员这两个位置,原来这两个位置是各踢上下半场的。自从大学一年级的那个夏天,守门受伤摔得我失忆了一夜,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打那以后踢球的热情开始逐渐减退,不像原来那样每天都踢球了。抚摸着这些从冰城带来的装备,我想明天我是该守门呢,还是前锋呢?思来想去,我决定我还是踢前锋吧,守门要是再受伤了怎么办呢?一次严重的伤病,真的让我的一生都蒙上了心理阴影。思想容易发散的我,看着我这些多年前的足球装备,脑海里各种思绪莫名的涌出,一时间我感觉脑袋里好乱,出现了眩晕般的感觉。我把这些东西抱到了床上,坐在那里捂着脸陷入了沉思。这种让人难以名状的感觉和情绪,的确非常难受。突然,我的耳畔似乎传来呼喊声,我努力的集中注意力,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喊我:“小关~小关~过来一下,来人了.....”这声音由远及近还有金属般嗡嗡的共鸣....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