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企的那些日子 第103回 套路毕建实在人 一夜三梦太惊魂
作者:官小不语的小说      更新:2019-07-31

  掸掸衣冠尘,泡泡劳累身。笑斟庆典酒,喜迎复苏春。名店挑年货,温馨赠故人。红绸包福寿,双手敬三亲。这首民间流传的打油诗《备年货》成为了本回故事的开篇。选择这样的一首诗开篇,我想一直跟随着故事情节读这本书的人一定不会感到意外。新年将至,我将暂时的离开滨海,离开666厂,离开我的爱人还有那些朝夕相处的朋友、同事返回故乡探亲了。距离我请探亲假离开滨海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在这小年儿之前的最后一个自由的周末,我得去买些年货回家。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本来嘛,自从2001年的春节离家,没有暑假就直接奔向滨海666厂,已经是半年没有回家了。工作了大半年的我,不能空着手回家吧?虽说,我的父母不缺任何东西,但是即便简单的买上几样年货也是我的一番孝心!原本在外漂泊了一年的我,现在要返回故乡,应该是满心欢喜才对。可我此时正在热恋之中,因而我当时的心情十分的矛盾和复杂。那种感觉是欣喜中带着留恋,渴望中夹杂着不舍,思念里有一抹淡淡的感伤!您说,我们这些背井离乡的人们,在异地打拼是不是真的不容易?我们孤身赴滨海,在这里举目无亲抬头无故,既无背景,又无资源。只能竭尽全力努力工作,不断地用业绩去证明自己。我们不像某些人,因亲而贵,因财而荣,满脑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邪恶思想。这些满心一己私利的国企蛀虫们,对我们痛下迫害之手,大兴逆淘汰之能事,妄图统统打倒,赶尽杀绝。岂不知,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任你届满身退,千般狡辩却都逃不过那末日的审判...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上回书正说到我和李华作弊出千逆转了毕建和于波。毕建当时的心情真是无比的失落,但是这哥们快人快语,心胸宽广。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冲着我和李华发了几句牢骚,也就准备睡觉了。不过,毕建和于波可是不傻,他们对我和李华这种超水平的发挥还是在内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果然,我和李华的战术没过多久基本上就被猜的七七八八了。我看毕建要去睡觉,我赶忙拉住他说:“小毕,你别睡啊,我还有事找你呢。”毕建很不耐烦的跟我说:“咋地,你们都赢了,你还要继续挤兑我呀?逮着蛤蟆挤出尿来可不行,我削你俩信不?”李华嘴更快,看着毕建说:“瞅你那B脸,输不起啊?为啥要削我啊?削老关一个人儿不就得了!”毕建瞪了我俩一眼没吱声儿,转身就往宿舍外面走。我们几个一看都傻了眼,因为什么傻眼呢?您想,毕建可是一个向来不吃亏的人,今天输牌以后一反常态,我和李华挤兑他他也不理我们,这大半夜的出去干啥去啊!我见此状,心理不是滋味。我们玩赖得胜,这争强好胜的毕建是不是受刺激了。冬天大半夜的出去干什么呢?不行,我得劝劝。实在劝不了,我就把我们怎么作弊的告诉毕建。我赶忙拉住毕建,对他说:“小毕,你别生气。不就是个玩嘛,至于的嘛?”毕建却不再说话,一边往外走,一边推我的手,表情十分的严峻。刘山、李华、于波看到这个情形,也是深感意外。毕建这么心胸豁达的人,输个牌不至于吧?看表情好像真的是生气了。他们都过来七手八脚的拉住了毕建,鸡一嘴鸭一嘴的劝着:“小毕,别生气,别往心里去...”此时的毕建可真急了,一边死命的挣脱,一边嘴里面大声地骂道:“你们就是一帮纯犊子啊!纯的啊!上趟厕所你们都不让,尿裤子了你们给洗呀?我靠!都滚犊子!”大家听到这,瞬时松开了手,只见毕建踏拉着拖鞋,快速向厕所跑去。剩下的我们真是啼笑皆非,估计这小子刚才看马上就胜利了,因此没舍得去厕所。哪成想我和李华上来,说黑话传信号,本应很快结束的牌,让我们多打了将近一个小时。这可把毕建给憋坏了,打完牌急着上厕所,又被大家误会了,真可谓命运悲催。一会儿,上完厕所的毕建的回来了。一边乐一边骂街:“哎呀我靠,你们这群犊子,上厕所都不让,你们是不是诚心的。”这时我们其余哥四个,都乐的肚子都疼了。可是我真的有件事,要问他。我赶忙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问毕建说:“小毕,你什么时候请假啊?咱们不是打算一起回家吗?你的老乡给我们买好票了吗?”毕建想了想说:“我就是按照我的计划,下周一就请假,下周六咱们就走。我的老乡是个女的高中同学,她比咱们早来天津,所以票应该是没问题的。你就等信儿吧!”听罢毕建的话,我有点放心了。

  这兄弟几人在一起寒暄了几句,我和刘山就回302睡觉去了。此时已经是26日的凌晨了,熄灭了房间里的灯光。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窗外起风了,大风吹动着干枯的树梢发出了尖锐的呼哨声。深远的胡同里有时传来阵阵的犬吠,我看着斑驳陆离的树影,意识渐渐的模糊。依稀间,我又回到了经理办公室,一张张领导、同事的脸在眼前闪过,我依旧坐在那里修改着永远也修改不完的职代会报告。杨万晨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和我说话。我抬头望去,他还是那副苦瓜脸。一脸忧愁的说:“小关儿,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会弄那个落实措施。求求你了!”出于礼貌我赶忙站起身来,微笑的对他说:“杨总,怎么您是觉得我在为难您吗?”他没有回答,突然间抽泣了起来,他哭了?谭主任、严雷、郑爽、陶阳还有贾丽,他们的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却没有人给我来打圆场,他们一言不发。等我再转过头来时,我发现杨万晨的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这两个黑洞是那么的空洞。突然,一堆堆白色的蛀虫从那黑洞里蠕动的爬出,布满了他的前胸又掉了一地。他伸出了枯干的手,像窗外枯干的树枝。嘴里依旧幽幽的说:“放过我,放过我吧...”一个激灵,我似乎又看到了棚顶摇曳的树影。模糊间,场景瞬时变幻,我在办公室的走廊里做卫生。手里拿着墩布的我,正从走廊另一头一边低头擦地,一边向这边走来。大会议室里传来了呲呲啦啦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感觉,好像领导们要散会了。可是,当我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一个领导走出来。我好像感觉脚下有些湿滑,低头看去一片暗红色的液体从门缝下流出。我用手中的墩布用力的擦了擦,地面上画出了一条条血红色的道子,看起来十分骇人。此时的我不知道怎么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慢慢的推开了门。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一边朝着我招手,一边说着:“进来,进来...”而我此时,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走进了会议室。当我走进会议室的一刹那,这里一下子改变了。铺着橄榄绿的大会议桌不见了,老式的会议椅不见了,荣誉展柜不见了,明亮的窗子不见了,就连我身后的门也消失了。这个屋子变得密不透气,令人窒息。在一个昏暗的小红灯的照射下,一个巨大的石磨摆在了屋子的正中。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本来的颜色,那血红色的石磨上似乎沾满了血肉。而我一直看不清脸的人,用刀割下了自己的头颅,放在了大个儿磨眼儿里,进去之前嘴里依旧幽幽的说:“放过我,放过我吧...”随后,这个大磨盘里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一股暗红色的血泥从两片磨盘之间流出。可这个人腔子上并没有流血,而是又长出了一个有两个黑洞的头颅,再一次的被割下。而每一次他都幽幽的说:“放过我,放过我吧...”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当我缓过神儿来的时候,我发现暗红色的血泥一样的东西,已经没过了我的膝盖。此时的我喊不出声也动弹不得。就这样,眼前的景象周而复始,我一点点的被淹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又一次睁开眼睛,再次看到眼前的树影摇来摆去。这时,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我坐在火车上,除我以外车厢里空无一人,而又格外温暖。我向车窗外面望去,天地间一片雪白,雪花在天空中飞舞,晶莹剔透美丽极了。我真心喜欢,这窗外的景色。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还有那田边袅袅的炊烟,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静谧令人心旷神怡。向前方望去,火车似乎在转弯,铁轨的弧度让我清晰地看见车头,它已经进入了隧道。这隧道的边缘长满了梅花,在凛冽的寒风中绽放。我看着那粉白色的梅花越来越近,它们似乎不那么可爱,而是变成了一条条蠕动的虫子。还没等我看清,我便冲入了隧道里再一次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里。车厢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让我看不到任何东西。突然,火车行进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声嘶力竭的嚎叫:“求求..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我被这如同噪音一样的哀嚎声震得头痛欲裂,捂着耳朵,牙关咬的咯吱吱直响,想叫却又喊不出声音,嗓子里发出了呜噜噜的声音。这时,耳畔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关宇醒醒,醒醒啊关宇!”我终于在睡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的摇晃我的刘山,我瞬间感到头痛欲裂。

  刘山的脸在我的面前渐渐地清晰,他焦急的说:“哎呀我靠,你可醒了。把我吓得不轻!”我慢慢地坐起,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还是好痛。这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我拿起了枕头旁边的黑色盲表,才七点二十。我有气无力的对刘山说:“你咋醒那么早呢?”刘山还不干了,一不楞脑袋骂道:“你快拉倒吧,你太他妈的吓人了。一宿怪叫,我基本没睡着。眼看天亮了,我才迷糊一下,你又开始在那哆嗦,叫不出声来。我才意识到,不把你叫醒,我就没法睡!”我不好意思的对刘山说:“对不起啊!做了一宿乱七八糟的噩梦,打扰你睡觉了。”刘山用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说:“咱俩在一个宿舍可住了大半年了,没发现你有这个毛病啊!你昨晚可他妈的吓死我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这时还揉着脑袋呢,一听刘山说生病,我赶忙摸了摸额头,刚刚出过一身冷汗的我,额头冰凉,我没发烧。可是,我现在除了头疼那就是浑身都酸痛。又回想了一下,刚刚做过的那些梦,它们是那么的清晰而又渐渐的模糊...

  强忍着头疼和浑身酸痛的我,咬着牙起了床。洗漱过后,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这时还不到八点,离我和刘云去购买年货的时间还差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我这时去把早点买了吧?刘云一定还没有睡醒,这样我们吃完早点就可以出去购物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单身宿舍。在我的面前有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向胡同口走去,望着熟悉的背影,我有些诧异。难道我现在还在梦境里,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