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传奇 第四百二十一章 佞臣
作者:萃芒的小说      更新:2020-03-05

  谢博宇的双手扶上梦寐以求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比他在湿冷的地牢里面浸了几天的身体更寒冷,谢博宇不在意,指尖摸索着以后再也见不到的脸庞,直到这时谢博宇才真真切切感觉到梅栎清的的确确是去了。

  谢博宇溢满了眼眶的泪水顺着下颌一滴一滴地滴在了梅栎清脸庞上,谢博宇借着泪水试图把梅栎清脸上一丝一丝的黑线当作污渍给擦去,脸上的黑线没有变淡半分,就像花纹一样长在了梅栎清身上。

  梅栎清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啊,她被送到南疆之前,身上也没有这样难看的花纹,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黑线会刻满了全身?

  谢博宇着实忍耐不了洁白无瑕的梅栎清被凿下了这样的渍迹。

  “卿卿,是我,是阿茂。你怎么就去了呢?我还以为你像在骊山山崖底下的阴河之中那样吓唬我呢。

  那时候梅家不也把白灯笼给挂上了,你还不是一样被我给找到了吗?你之前身上被开了那么一个大洞不也活下来了,为什么你丢下我一个人去了呢?你留我一个人在大魏,我除了母妃,再也没有亲人了,卿卿…

  都是我的错,我让你一个人在南疆那么久,我也没能看到你最后一面。你最后是怎么过来的呢?一个人上路会不会害怕?

  阿梓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去吧,我不会把阿梓像你一样交给梅家去照顾,梅家…不论哪个梅家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我会让他们下来陪你的。还有其他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喜欢一个人复仇。可是…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就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吧,不让我做,我就没有脸面去见你了。等我把阿梓拉扯大,侍奉完母妃,我就下来找你。

  等我,我的王妃,我真正的王妃。”

  他一直呵护着的卿卿,就算被卿卿误会也没有放弃护她周全的卿卿,就这样被梅家和周家糟蹋致死。

  他有心报仇,无力回天。他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哪怕是要违背对父皇的诺言,他也要坐上那至高的宝座。就算周阿琳活了百年,是冷月观都难以对付的老怪物,他也一定要找法子收拾掉她,收拾掉拈花教!

  哪怕“贤王”变成“佞臣”,谢博宇也要完成对梅栎清的承诺。

  没有你的天下,负了也就负了吧。

  谢博宇在梅栎清额头上落下一吻,起身走向拉牡,谢博宇看向拉牡眼中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不过一句:“多谢。”

  莫如是把谢博宇对梅栎清的情谊看在眼里,谢博宇于之梅栎清,何尝不似她对先世子。晋王的性子和阿昊何其相似?

  如今不过是对调过来,伤心的是晋王谢博宇罢了。

  周家…周阿琳不就是想用这样的法子逼她说出来她知道的事情吗?阿昊去了她都抗了下来,现在不过是多去了一个人罢了。

  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她都不会让周阿琳得逞!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莫如是的眼泪自从见到梅栎清的棺椁以后止不住地在流,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拉牡看在眼里,走到莫如是身边问道:“莫先生,晋王上去瞧了瞧莘娜小姐,您在莘娜小姐小时候教过莘娜小姐,既为莘娜小姐的先生,何不上前看看,送送莘娜小姐最后一程?明儿个的下葬仪式你们几位是不能参加的,除了梅家三少爷。”

  拉牡所说,谢博宇早就预料到了,说来周阿琳能放他们看梅栎清一眼,也算是周阿琳最大的让步了。

  梅栎桐却直愣愣地问道:“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能参加?”

  “因为您是莘娜小姐的亲弟弟,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拉牡转过身来看着梅栎桐说道,梅栎桐没来由地后背冒起了凉气。

  梅栎桐没敢问下去,也没敢去看自己的长姐,站在紫儿与焦渥丹身边手足无措。

  莫如是看了一眼梅栎桐,和拉牡说道:“我与栎清的情分不是凭这点儿东西就能盖过去的,看不看在我,拉牡你不用在这里挑唆了。

  阿梓,咱们好久不见,刚刚来不及打声招呼,现在过来让先生看看,让先生我考校考校你的功课。”

  惶然之间,梅栎桐一步步蹭到莫如是身边,梅栎清甚至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何身份?是“梅栎桐”,还是和长姐一样在南疆有其他的名字和身份?明明是与他一起生活多年的梅家大小姐梅栎清,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什么“周莘娜”。

  他实在不能理解,哪怕过去了几天,他仍然无法理解。

  究竟什么为真,什么为假?

  就在几人陷入无边的寂静之时,有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梅栎桐飞快地在心中划过一个念头:这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他刚刚心中所想?还是这只是个巧合?

  进来的人是巫医云珠,梅栎清之死也有她出的一份力,或者说压根儿就没办法出力。

  “听说大名鼎鼎的大魏杏林圣手‘南焦’焦渥丹先生在这儿?上次未能一见,这次特来相见,不知焦渥丹先生在哪儿?”巫医云珠走了进来说道。

  焦渥丹往前一步说道:“在下便是,敢问您是…?”

  “和焦先生您不能比,不过小小一枚巫医罢了。”巫医云珠和拉牡、左护法点点头,算问个好,扭头对焦渥丹说道。

  “巫医云珠?确实没听过,是我孤陋寡闻了。”焦渥丹恳切地说道,她确实不曾听闻过“巫医云珠”的名号:“您这次前来,不知有何赐教的?”

  “您在大魏,我在南疆,焦先生您没听过我的名号也实属常事。在下不敢提赐教,只不过借用莘娜小姐的遗体,切磋切磋医术,不知焦先生您是否肯赏光?”

  巫医云珠说得轻松,就像请焦渥丹喝茶那样简单,可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她说的绝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