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升职记 第五十七章对症下药
作者:徐慕沉的小说      更新:2019-07-26

  “咳咳。我们家小姐祖上没有羊癫疯病史。”老三解释道,“不是说这是要遗传的吗?王大夫。”

  王大夫突然被点名,这羊癫疯是遗传为主,但是我也没说就是羊癫疯啊。

  “是是是。”王大夫摸摸自己刚长出两撇的胡子。

  陆离脸上红黑,此时力气早已耗尽,张着口急促呼吸,身上因为疼痛而爪出来的血痕道道在目。

  原来这就是盅的发作啊。

  往日里只是胸口闷,今日却是差点要了她的命。想必跟老三的离开脱不了关系。

  陆离握紧拳头,不能这么被动下去了。

  “莫不是烟馆里得的。”一旁的紫烟插嘴道。

  大赵一直推行禁烟令。

  烟又称大烟,源于罂粟植物蒴果,前朝使臣出使西域后,流入中原。当时是作为药物、香料使用。

  到了前朝末期,一些商人发现其具有麻痹人体的作用,逐渐开始想法子加工。

  初期广受贫苦劳作人喜爱,很多人即便吃不上饭,也不愿意放弃大烟,后来渐渐发展到普通老百姓。这已经让他们陷入一种疯狂的境地。

  到了大赵建立,大举推行禁烟令,但私下的烟馆也是不在少数。

  吸大烟成瘾的人,犯烟瘾的时候就是这般又抓又厮又挠。

  紫烟本就出身楚馆,这等姿态见过的自是不少。

  她一直等着机会把陆离主仆赶出这个宅子。总算来机会来了,若真的是抽大烟,别说他们要赖着,就是老爷想留住他们也是不敢。

  按照大赵律例,收留者跟抽烟者同罪。

  你们也别怪我心狠,谁让你们坏了老娘的好事。

  王大夫的沉默更让紫烟坐实了自己的想法。管你是什么毛病,大夫说你是烟瘾就是烟瘾。

  紫烟推推王大夫。

  “老爷,莫不是真的是犯了烟瘾?”紫烟提着嗓子叫道,“这,收留者和抽烟者可是同罪啊。”

  “这该如何是好,老爷,你快让他们走吧。”小丫鬟只要主子一个眼色,自然能顺着杆子就把话说圆满了。

  “瞎叫嚷什么。你家抽大烟,你全家都抽大烟。”老二道,这女人真烦。若不是还需要这王大夫,老二就想把那两个呱呱乱叫的女人提出去。

  哑女口不能言,急在心里,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她就已经杀了那对主仆千千万万次了。

  紫烟被吓得噤声,真是的,是个男人就了不起啊,嗓门大就赢了啊,你家主子的小命还不是在我家老爷手上。

  “这应该是失血过多引起的心绞痛,冬日里血脉虚浮,阳气内沉,寒气入侵,要好生进补才可以。”王大夫略微思索道。

  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堂堂一个看骨科的名医,竟然看起来盅病,还要绞尽脑汁编出一个相似的病症来掩盖。真是愧对师傅传授的医德了。

  不过他师傅是自己老丈人,想来应该不会怪自己的。

  这盅还真的有盅母,今日发病,定是盅母离去甚远,盅虫引起的暴动。还好发作时间短,不然这小丫头如今的身体只怕是撑不住。

  “这身边的人啊也不要走得太远,物品用自己常用的。人这一生病啊,对身边的事物依赖感就会增强。陌生的环境会造成她的焦虑,不利于恢复。”

  王大夫想了一下,加了自己认为对的。盅母能藏在哪里,人的身上?物件里?我不让你们离开她身边总可以吧。

  王大夫对自己的回答越想越满意,怎么会有他这么聪明的人呢。这简直都可以去街头算命了,管保把大家都唬的服服帖帖的。

  老二松了口气。

  虽说盅来自苗疆,中原人见识不多,大夫应该诊断不出来,但凡是都有例外不是。

  所有他们一听说是要找骨科方面的大夫看病,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是欺负骨科的局限性,料想也不可能诊断出陆离身上有盅这件事。

  再者,盅在中原人看来就是巫术,一旦爆发,不用官府出动,百姓就能放火烧死他们。

  王大夫虽诊断失误,但这话说的在理,给陆离突然发病一个完美的解释。就是环境改变引起的思虑过重。

  老三一门子心思的重点都在王大夫的话上。依赖啊。竟然对他有依赖感了吗。

  嘿嘿。

  老三一个人傻笑,紫烟心里暗道,都是一群傻子,又暗自气自家老爷不争气,多好的一个赶他们走的机会啊。留着他们在府里白住。

  “老爷。”紫烟娇怒道。

  王大夫一脸莫名其妙,这又是怎么了。

  落在紫烟眼里又是一个不解风情。

  原本料想着王大夫钱多名气大,家里夫人又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自己年轻貌美有风情,跟了他,还不是名利双收,把他吃的死死的。

  知道有人要送姑娘给这位老爷,她力压楼里的姐们儿,争着抢着推荐自己,哪成想,竟然怕家里的婆娘怕到这种地步。美人在怀了,也只敢摸摸亲亲占点小便宜。

  平日里,自己勾勾手指头,多少的达官贵人往自己身上扑,哪里就这么费事了。

  昨儿个好不容易把他从医馆里哄到宅子里,眼看就要成事了,半路杀出这几个程咬金。如今还这般不解风情,真是气煞她也。

  王大夫很冤枉。他压根就没听见她之前说的话,光一门心思琢磨着该怎么给答复,自然他也不知道紫烟为什么生气。

  “辛苦王大夫了。那这几日就在您的宅子里打扰了。”陆离虚弱的说。

  她现在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一般。有重新呼吸新鲜空气的幸福感,也有腿部和伤口传来的疼痛感。

  “不打扰不打扰。你住,尽管住,不嫌弃的话住多久都行。”王大夫堆满笑脸说。

  这小离子长得可真好看。好好地时候笑起来,比阳光还甜。现在虚弱的时候只让人想好好怜惜。比她的母亲容颜巅峰的时候还要美。

  王大夫看的痴迷。

  “如果没什么事,王大夫就先回吧。”老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的这种目光,逐客道。

  王大夫尴尬的摸摸胡子,过分了,过分了。

  “老爷。”紫烟眼里渗透着嫉妒。

  她很清楚王大夫眼里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混迹风月的女人。

  女人对自己男人的眼神的格外熟悉。

  那目光是一种侵略性的,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爱慕。

  他,从未用这种眼光看过自己。

  就因为她更年轻吗?

  紫烟绞着手帕,委屈的叫了声老爷,夺门而出。

  那声呼唤,似痴心女子对心爱男子的深情呼唤,又似不便打扰似的小心翼翼,又隐隐有些压抑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