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宁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

　　姚艳玲同情心泛滥，不仅没有克扣村民的粮食，公平交易。甚至袋子的重量都不扣了。

　　不赚反而亏！这样回去，必定重量不足，无法交代。

　　“姚主任。以前收粮，袋子的重量要扣除。积少成多啊，还有路上损耗。回到工厂，万一数字对不上。无法交接！”

　　章宁小心提醒。担心，怎么把这个坑填补。他是真没余粮去填。

　　“上个司机中风，我去看的病。嘴里念叨，很后悔，吃了不该吃，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所以报应。

　　工厂收粮，有正常的损耗值。我看了规定，袋子的重量，没有问题。你安心交接。

　　乡民生活不易。还在温饱挣扎。若不是急需用钱，怎么舍得拿粮食换钱。能帮的，我们尽量帮一点！”姚艳玲

　　“是啊。乡民不易。”章宁深有体会。他又何尝不是，否则宋兰裳怎么会营养不良昏倒；他也不至于被李主任的一点粮食收买；不会为了粮食，效仿李主任的做法！

　　“你还年轻。又好本事，好好努力。工厂有很多机会，能有好发展。

　　不要因为一时困难，被资本主义思想误导。后悔终生！”姚艳玲话里有话，提醒章宁。

　　好像，她就是为了看住章宁，不要犯错误。

　　“我知道。谢谢主任指导！”章宁回答。明白姚艳玲所说都对。

　　主要是，她紧紧看着。没机会下手。

　　就这样，章宁即将误入歧途时，被姚艳玲及时强硬拉回来。每次收粮，不管多么辛苦，她必定一起。章宁压根没有任何的机会犯错。

　　数月后，李主任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姚艳玲的代主任，变成正式主任。是章宁的顶头上司。

　　姚艳玲给章宁多派了一份工作。厂里需要用车接送的活、厂长用车的活。都派给他。能多一份补贴收人。也算小小补偿了收粮的损失！

　　可是，日子刚有起色。家里又传来噩耗。

　　宋鹊生的小孩，是一个死婴儿！十月怀胎，痛苦临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的婴儿，竟然早已经死亡！还额外花了一笔手术费。

　　一家人，惊呆了。伤心欲绝。宋鹊哭的死去活来，昏倒数次。父母唉声叹气，泪流满面。

　　村里人暗地里，指指点点说章飞抢夺大哥媳妇的报应。章飞痛心疾首、无地自容、几乎疯狂。

　　整个家庭，愁容惨淡。

　　宋兰裳挺着肚子照顾一家人。忙里忙外，累的差点摔倒。

　　父母陡然惊醒。不能让宋兰裳这么辛苦。以前就晕倒过！小媳妇没了一个。大媳妇肚子里的，一定要保住。让她好好休息，精心照顾。

　　托人给章宁带了话。让他回家一趟。

　　章宁向姚艳玲请假，说明情况。

　　“骑我的自行车，路上小心！”姚艳玲批了假，还让章宁领了半袋粮食。算是抚恤。丧假！

　　章宁回家前偷偷去祖地祭拜了小婴儿，虽然，没有缘分在一家生活。但烧了好些纸钱，希望来世能安全出生。

　　奇异的发现，有花蛇爬动的痕迹。从泥土中钻出。

　　“或许是小婴儿有灵。知道伯伯回来祭拜。化成小蛇，和伯伯见上一面。”章宁自我安慰。

　　嗖一下，小蛇蹿进草丛消失。似乎也受到惊吓！

　　宋兰裳家里来人。把她接回家好好照料。其实是担心宋鹊的晦气，传染给宋兰裳，影响肚子里的小孩。

　　父母百般不愿意。但是也无可辩驳。章宁没到家，他们也确实担心小孩。害怕再生出一个死婴儿。

　　这样的情况。章宁很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心里不同意。但是，宋兰裳已经被娘家接走！

　　村口，把他截住。

　　“章宁啊。要为肚子里的小孩着想，这段时间，你也搬过来住。”宋兰裳的母亲，偷偷找章宁叙话。

　　“妈，看你说的。这仅仅是一个意外。医学上，早有解释。别封建迷信了！”章宁果断拒绝。陪宋兰裳叙话，便回到家里。他是家里老大，有担当。

　　宋鹊见到章宁，扑在被窝中，嘤嘤哭泣。没脸见他，听村子里说，是报应。嫁给大哥，却成为二媳妇。

　　或许，章宁心里有恨。只是埋藏在心底。

　　“好好照顾身体。我问过镇上的医生，仅仅是一个意外，操劳过度了。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章宁安慰。

　　“真的吗？”宋鹊哽咽

　　“是的。以后要注意，好好休息。不能干重活，体力活。那是大老爷们的事情。都怪我，没在家里好好帮忙，让你们劳累了！”章宁自责。

　　“你还恨我吗？”宋鹊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问这一句。

　　“傻瓜，我们是一家人。不会有恨！”章宁

　　“你保证！”宋鹊

　　“我发誓。心里没有半点怨恨。否则天打雷劈！”章宁抬手发誓。

　　“宋鹊你干嘛。逼大哥发这种毒誓！”

　　章飞非常生气。大吼一声。死婴儿出生，快把他折磨疯了。见到章宁被逼的发誓。怒火中烧。

　　“都是你！要不是你喝醉酒，走错家门。我儿子也不会夭折腹中。”没想到，宋鹊也突然爆炸，说出一翻话。

　　这是他的心病，心魔。噩梦。

　　暴怒的章飞，身体瞬间僵硬，好像被雷电劈中。一阵头晕目眩。一手扶着额头，身体摇摇晃晃，天旋地转。马上栽倒地上！

　　章宁急忙冲上前，扶住弟弟。

　　“宋鹊，我已经发过毒誓。你这样太过分了！章飞一直活在自责中，深深的内疚。你看不出来！以后不允许你这么说话！”章宁背起章飞，往卫生院赶去。

　　“活该！”宋鹊爬被子上大哭。

　　一家人，鸡犬不宁。父母，舅舅在外面抹眼泪。

　　“身体虚弱造成的昏迷！过度劳累！”卫生院，医生给章飞开了点滴补药。躺在病床上。

　　虚惊一场。不是恶疾。好好休养就能恢复。

　　章宁心疼。看着弟弟，短短一年时间，竟然长出好些白头发。

　　才二十几岁啊。

　　脑袋里，两人退伍回乡，意气风发的模样。朝气蓬勃，活力四射！根本无法重合。

　　章飞住院那天。宋鹊就搬回娘家。

　　又似乎，家里人不接受她，不愿意接纳。勉强住了几天，大吵一架。

　　等章飞出院回家。到娘家接人时。宋鹊，失踪了！

　　听说，去镇上找工作了！

　　章宁回工厂，边上班，边打探消息。宋鹊，似乎往城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