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的喊声继续传来:“等一下,别走别走,前面那辆红色的小车不正是苏小姐的么?她回来了。”
雨桐抬眼,果然是晓曼。
晓曼一脚刹车停在她身侧,笑嘻嘻地探出头来:“宋少奶奶,今天这么有空过来看我啊?”忽然看到她手里推的行李箱,“陆雨桐,你赶快解释一下,这箱子怎么回事?”
雨桐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茶。雾气让她的表情显得模糊,话语却是无比清晰的。
“我跟宋子迁结束了。”
“陆雨桐,你在开国际玩笑!”晓曼差点跳起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你发烧糊涂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雨桐冷静重复了一遍:“我很清醒。我已经跟宋子迁分手,也不会再有婚礼了。”
“怎么可能!你……难道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一句简单的问候,雨桐忽然有了泪意,“所有人都知道他待我好,怎会有半点对不起我的地方?”
“那倒是,宋子迁把你当作心肝宝贝……不对,你对他也是情根深种,爱得死心塌地,怎么可能主动离开?”晓曼夺走她的杯子,严刑逼供,“老实交代,究竟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让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非要分手?”
雨桐将视线投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若有若无的雨丝飘落在玻璃上。
她有些恍惚:“晓曼,我们认识五年了吧?”
晓曼动了动手指,道:“从大二一起参加公益活动认识之日算起,足足五年了。因为性情相投,我们一拍即合成为了最好的姐妹。”
雨桐垂下眼帘:“我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跟他的相识不是十年,而是十二年。”往前倒数的两年,是她最沉重最不愿回想的记忆,以至于在之后的岁月里,可以自欺欺人地假装不存在过。
晓曼不满道:“这样重要的情况,你竟然瞒着我!好吧,看在这些年我俩情真意切惺惺相惜的份上,先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并非我故意隐瞒,而是我跟他的故事从最开始就太过复杂,每次话到嘴前都不知从何说起。在那段我极力想抹去的时间里……”雨桐闭上眼睛,眼角有些湿润,“宋子迁的心里眼里,所在乎的只有另一个女孩,叫做夏雪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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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十岁。
十岁的孩子已经记得不少事,记得爸爸妈妈经常吵架,记得暑假里妈妈突然将她托到镇上的夏伯伯家,记得妈妈明明说好一个星期后来接她。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妈妈却再也没有出现……
后来,夏伯母告诉她,她爸爸生意失败,公司破产,妈妈跟别的男人跑去了国外,不要她了。而打算来接她的爸爸——途中发生车祸,意外身亡。
那段时间,她每晚躲在被子里哭,巨大的悲伤和恐慌压在心口,不知如何面对。
幸好有雪彤——夏伯伯的小女儿,跟她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