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我就没在现场看到过了木香,毕竟木香奶奶离世对木香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在来看我的比赛,尽管这张摄影作品的故事元素就是木香的奶奶。
在老年代的那个时候,所有的长远通信都是通过信封到达另一个人的手里,因此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纯粹得像一张白纸,要么就是溺毙了的爱情,要么就是死灰般的仇恨与绝望。
这类极端的感情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周旋,显得格外坦荡。
木香的奶奶虽与她但我爷爷是一纸婚约,但两人在那之前就因为书信来往相识了彼此,可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却棒打了两对鸳鸯,自此木香奶奶不再改嫁,任凭家人如何威胁要将她逐出家门,她都坚定不移,这点从木香的身上就可以看到。
和木香相识是在初中,我们正式成为朋友是在她成为我的前桌开始。那个时候的她就如现在开朗活泼……你见过林中的鹿吗,她的机灵劲就像是那只鹿。
说到我们为什么成为朋友,那是因为看到她手腕上的疤痕。
那天不经意间的回头,我看到掩藏在她袖底下的道道深红色。
“木香,你这些疤痕都是哪来的……”
“自己拿刀刮的。”
她回答的如此自然,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脸部没有任何扭曲的情感在里面。
“我爸妈他们……根本就不爱我……我只是金钱的附属品。”
过多的一些事我没有多问,我也没有这个资格去知道她的事情。直到某年暑假,她邀请我去她家过上一个礼拜,来到她家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木香的所有悲伤都不容易被察觉――她的奶奶。
她自小就和她奶奶一起住,爷爷早逝,她的爸妈又都是经商的,常年不在家,所以木香和奶奶就住在里城镇不远的别院里,与其说说是别院,比如说是一家私营的庄园。
木香的奶奶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的人,每次见到她都会让我想起我的奶奶,我记得吃到木香奶奶做的第一饭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哭了。
“这孩子在哭什么……这好好的吃饭的。”
“奶奶,木木是个比较感性的女生……”她悄悄地奶奶的耳旁轻声说着,“她的奶奶已经不在了……”
木香的奶奶点了点头,连忙拿起筷子,给我夹菜。
“多吃点……这一个礼拜……我们三个人一起好好玩……”
“对呀!木木!我奶奶做饭可好吃了……这几天我带你去钓鱼,采果子……”
这些事情宛若还发生在昨天,那两个女孩和她们的奶奶在太阳落下的余晖里照耀着彼此,连同汗水和泪水一起交给了每个立夏。
“你在哭吗……”
徐臻晨看了眼副驾驶上的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就像神经病?”我吸了吸鼻子。
“干嘛这么说自己……”
“前一秒我在比赛场上什么事都没有,下一秒就开始如此伤感,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徐臻晨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没有。我和你也一样。”
他说他和我也一样,是因为他也会为这些事情而独自悲伤吗?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悲伤时候的样子……
“总之,对于那些曾经温暖过你的人,一谈到离别的字眼,你就没办法克制住自己。”
我看向他,此时正逢落日,太阳仿佛就在车窗的前面,午时的阳光映照出他浅褐色的瞳色,半边的阴影打在的眼睫下侧。
“怎么了吗?”他注意到我盯着他看。
我回过神,不知怎么得偷偷舒了一口气,“如若有一天,我们会分别的话,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记住带给对方的温暖。”
他皱了皱眉:“你说的是……我们入土的时候吗……想不到你连我们死后的事都做了一番思考……”
“你又开始没个正经了!”
他嘿嘿直笑,如少年般的神色又再度在那束光下重现于眼前。
“徐臻晨……”
“怎么了吗?”
“为什么你在我面前没架子啊……”
“你说的是为什么在你面前和在我在公司的时候不一样,是吗?”
“嗯……”
“因为我的温柔只会给我心里不可取代的你……你可能会觉得肉麻……但如果该传达的时候不传达,尽管我知道你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你还是攒够失望离开我的。”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十分平缓,像在宣誓一般,“我想保证那一天不会到来,因为……我总有办法让你在我身边。”
在不知不觉中,车子停靠在了医院的门口,下了车门,我直接被一双手抱住。
“木木……我看到你的作品了……我替奶奶谢谢你……”
她松开我后,我看向她,她的眼眶有些红润,但眼角的泪水却是欢笑的泪水。
“你……”
“我没事……奶奶的离去在之前我就做到很多心里准备了。”她又接着说,“我跟奶奶说你做了一套婚纱给她,她想看,我想急忙来现场了。”
“那奶奶现在……”
“她……看完照片就睡着了……”
听木香说,奶奶在看完那张照片,笑着睡着了,这一觉不知道能否梦到她最爱的爷爷。
我看着木香的父母和一些亲戚陆续出来,而木香却没有回头。
“木木――木木――这孩子……”木香的爸爸走向她,“我和你妈还有事就先走了,奶奶的事希望……”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木香没有任何的表情,木香的爸爸无奈地伸回本想安慰木香的手。
直到所有亲戚陆陆续续从医院里走完,木香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整个人都瘫倒了下来,我顺势接住她,就这样她一直哭到没有意识地在我肩上睡着。
那个夏天里,老人喊着“木木”,顿时两个女孩都来到了她的面前。
“奶奶,木槿也叫木木,我也叫木木,你以后有两个木木了。”
“那奶奶可要好好看看这两个木木了。”
一阵欢声笑语中,阳光将所有美好都包裹在那个夏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