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还睡得好吗？道守。”

　　李乡还是和原来一样，每天起来后还是要到计划生育办公室来坐坐，看一看计划生育报表，问一问工作的基本情况。

　　“还好，李乡，这是最近一个星期来的出生婴儿信息表，你过来看看，如果没有什么其它的意见，我就照着上面今天给发了。计生局那边催得紧呢！”

　　听到李茹苹嘶哑的声音，包道守赶紧放下了拖把，打开了电脑，站了起来，指着电脑上的报表对李茹苹说。

　　“道守呀，这个月一共有24个出生，共有15个男婴9个女婴对吗？我认为不能全部上报。留下三个男婴下个月再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乡，你是考虑到性别比的事情吗？的确我们上个月的性别比已经达到了117。这非常不正常了。如果继续如实上报，那么我乡的出生婴儿性别比还得继续攀高。性别比问题也是考核评估的门坎指标，如果超过了120时，那么光看报表，也可以否决我全盘工作的。李乡，你的意思是把几个男孩子的出生暂时瞒下来，等检查评估后再上报，这样就会把咱乡的性别比指标给降下来，对吗？”

　　“是的，与其坐着被报表报死，还不如赌一赌，大不了让检查组查死，心里要好过些。”

　　“嗯，是的，目前残酷的现实就摆在咱面前。如实上报立马等死，还不如压下来不报，兴许还能有一些转机。不过呢，李乡，我得提醒你呀。瞒下这样多的出生，这万一被省检查组查出来，这个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这么大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提交党委会研究研究再做决定。一旦被查了出来，也多几个人来与你一起担责呀！”

　　“我不是没想过，但是这有用吗？提交党委讨论，还不是平白无故地增加他们拿错的把柄。白乡长，迟早发书记他们会与我一起承担责任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人，他们幸灾乐祸等着我阴沟里翻船的好消息呢。和书记去说吧，他难道会给我想办法，顶多是给我一句‘哦，知道了，你看着办吧’算了，谁叫咱是分管领导呢，就得敢于承担工作的责任。哎，道守呀，你给我倒杯水来，今天不知怎么的，一大清早的，口渴想喝水呢。”

　　李茹苹边说边微笑着，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包道守。

　　这是多么自信而又果断的一个女人！内心聪明剔透，果敢强大，外表娇弱秀美！

　　包道守几乎看得呆了，若不是听到她要喝水，还在呆呆地端视着她俊美的脸蛋。他赶快转身去倒水，借以掩饰内心里的忐忑。

　　“道守，学以经世致用，我给你提个小小的建议好吗？”李茹苹泯了一口水，轻启朱唇道。

　　“李乡，和我还用得着客气吗？你说。”

　　“你文笔好，有才华！发表了不少的散文，诗歌吧。当然我也不是说那些没有用。只是我认为你把精力放在那些方面效率太低了，太屈才了。你该转过来，写报道，攻新闻。这样才能迅速提高你的知名度，让领导发现你，知道你，赏识你，你明白么？”

　　“嗯，我学着改变吧。李乡，你昨晚好象没休息好啊，眼睛里红红的，有很多血丝呢。”

　　“都怪你，喝了那么多酒，害得我为你担心了一夜呢！”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那今晚又来个酩酊大醉，叫李乡为道守再担心一夜好了。”

　　“看你还敢！”茹苹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来扯包道守的耳朵。被包道守一把抱住，锁住了双臂，丝毫动弹不得，眼睛只顾盯着包道守……

　　“你松手，这是办公室！人瞧见了多不好！”

　　她扭了一下身子，但包道守愈发用力，使尽地抱着。

　　“我才不会松手，我就要让全政府的人都知道，我爱着李茹苹！”

　　早餐的电铃响了，包道守才长叹一口气，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