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小子混都市 100.交警部门的报告
作者:酒色财气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得了县长的指示后,石局长又继续汇报起来,内容自然是昨天的车祸事件。

  这本来只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交通事故,象这样的事故和谐的清阳市隔三岔五就会发生一起的,就连一般的平头市民也见惯不怪的,更不会引起官员们的重视了。而现在如此小题大作,召集所有在家的常委研究处理这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可见这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至少非常棘手,因为事故死者是原县委书记夏浩宇,一个威望极高的正厅级退休干部。这当然还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公车私用,肇事的车辆正是县政府办的车子,而且是县长叶明华的座驾。所以他汇报得很认真,把刚才已经汇报过的部分又重新汇报一次,而且是小心翼翼地,原原本本地读着交警大队长罗耿给他写好的汇报材料,连标点符号都恨不得一起读上。

  当他念到“我们公安部门的调查结论,认为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事故,原因。。。”时,坐在后排,一直默不作声的刑侦大队长李树达却出人意料地站了起来,十分不解地看了看他们的局长。

  “石局长,这是公安部门的报告,恐怕有点牵强了吧。。。”确实作为刑侦大队长的他,刚刚发现了一些线索,侦察还在进行之中,怎么公安就出结论了呢?

  “小李,你这是要?”这明摆着不是质疑领导的权威又是什么,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的手下会站起来,而且还公然在这么多的领导面前质疑自己的报告,真是太不象话了!石志清局长愤怒地盯着李树达,一双喷火的眼睛恨不得立即把这个曾经倚重厚爱有加的爱将烧得灰飞烟灭。

  “石局,我只是说咱刑侦的结论还没有出来!”

  “这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与刑侦有什么关系。对这结论是交警做的,交警归公安管,当然就是公安部门的结论了,这里没你什么事,给我滚出去!”看着领导们投过来的眼光,尤其是政法书记丁关月那充满失望愤怒的眼光看得他是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他后悔不迭,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习惯性地把刑侦队长李树达也带起来参加开会,否则那可能会出现这节外生枝的情况呢。确实是捉起虱子往自己脑壳里放呀!

  “石志清局长!”丁关月书记的一声轻呵,就象晴天里的一个霹雳,差点让他尿了裤子。为什么这个时候喊他的名字,意思很明显了,你自己的兵都管不了,你还能说你这个公安局长称职么?他站了起来,向李树达走去。

  “志清局长,我看还是让小李说说吧,既然通知来了,不论官职大小,大家都有说话的权利!保障言论自由也是我们党一再提倡的一个优良传统吧!”叶明华摆了摆手,示意石局长坐下。

  “各位领导,据我们刑侦掌握的情况来看,我认为这不是一起普通的酒驾所引起的交通事故。死亡司机付国平虽然嘴巴里有很严重的酒味,但请大家思考这一点,车子肇事起火,死者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身上怎么还会有酒味呢,这显然是有人为了制造酒驾的假象,事后故意给死者泼上去的。更何况我们还在死者的ct中发现死者的双手骨骼向上弯曲,死前有挣扎反抗的行为,而且我们还发现死者颈部还有勒伤的痕迹。所以我们认为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一起刑事案件!其手段之残忍,性质之恶劣,的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

  他越说越是激动,声音越来越是高昂,说到气愤时拍得桌子啪啪作响。那种对犯罪分子嫉恶如仇的性格让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作为一个具有多年侦查经验的刑侦队长来说,他的业务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不放过现场的任何珠丝马迹是他办案的特点。当他接到四弟孔小明的电话时,也来不及多想,立马带着两个人便赶往了车祸现场。当赶到现场时,罗耿带着五六个交警已经做好了报告,准备打道回府。并笑呵呵地跟他打着招呼,说自己已经在望江楼定好了庆功宴席,还邀请他一起去。当然他一口拒绝了他的盛情邀请,一是一向瞧不起这些只会溜须拍马的人,不屑与之为伍。二是凭直觉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要不然四弟孔小明绝对不会给他打这样的电话,只要引起他的半点怀疑,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手的,他的正义感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不法分子逍遥法外。

  现场已被这些吃着皇粮宁,愿相信天下无贼的“砖家们”破坏得差不多了,他只有赶往医院去看死者,虽然死者已严重烧伤,但从死者身上散发出强烈的酒味引起了他的怀疑,被烧成这样子了身上怎么还会有酒味,他特意安排一个医生给司机付国平照了个ct,还秘密地作了个尸检。发现了这起被定性为普通事故的许多疑点,他已经派了两位得力的助手暗暗地做进一步地侦查。

  本来他是不准备讲话的,坐在座位上老半天了还在寻思着自己凭什么要参加这样高规格的一个会议?如果不是石局长的生拉硬扯,这个备受敬仰且无比森严的县委一会议室,他想都不敢想过能够在这里坐上一时半刻的。认真地听着石局长的报告,越听越不是滋味,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

  然而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慷慨激昂的发言,缜密的逻辑推理却引来了在场人的阵阵吹嘘声,再一次暴露了他的性格短板,再一次证明了他政治情商的不成熟。这说不清楚的官场上,学会察言观色和见风使舵远远比拥有着卓越的业务能力重要得多,实惠得多!

  “李树达同志,你在胡说什么呢?纯粹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负责任的一派胡言。这是常委会,是决策县里重大事项的会议,你知道吗?谁通知你来参加会议的。”左边大脑超级发达而右大脑极度萎缩的李树达还没有把话说完,他的讲话已经彻底地激怒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主管领导,政法委书记丁关月。只见他脸色气得发青,打断他的话质问道,说罢又狠狠地瞪了石志清一眼,骂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石志清还能说些什么,只有站了起来,和来的时候一样,生拉硬扯地又把自己的手下,李树达同志拽出了县委一会议室。会场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这时坐在会议桌子中间,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一直不曾说话的赵书记讲话了。

  “同志们,我看几个部门的同志汇报的也差不多了,对于这起事件大家是怎么看的,在座的领导们都说说吧,谈谈自己的看法吧。”她说了几句,停顿了一下,然后平和地扫视了一眼大家,然后把目光停留在叶明华身上。她想知道县长是怎么想的。其实也不是她有心这样做的,这也只是一种习惯,是她的一种本能反应,这样的反应,她从来到清阳县担任书记后第一次常委会上就有了,并且作为一种习惯,一直保留到今天。

  “明慧书记,这事情我听得还不太清楚,没有什么说的。”叶明华似乎有些走神,听到了赵明慧书记的问话后方才省醒过来,说道。

  赵明慧用一种十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光仿佛在说“刚才石局长不是汇报得很清楚么?”然后又对象征性地看了大家一眼,见大家并没有发言的意思,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余怒未消的丁关月身上。

  “丁书记,这件事情还是你来说吧,毕竟你是主管政法工作的领导。”

  “好,那我说说我的看法吧!石局长的报告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这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因为酒驾而引起的交通事故,没必要如此小题大做,弄得人心惶惶的。这件事情,还是由交警部门这边按照交通事故上报,汇报的口径统一由罗耿同志解释!”说到这里他的心态似乎平和了一些,看了看大家,见大家都不作声,还特别留意地察看了书记的眼色,似乎得到了赞许,很是高兴,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当然啦!作为一个领导,看问题就要站在全局的高度去看,不能因小失大,不能顾此失彼。现在是我们县委即将换届的关键时期,容不得我们在座的各位领导出现一点分心,工作出现什么纰漏。当前一些别有用心,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企图利用这些事件企图制造一些不稳定因素,值得我们提防呀!而我们也确确实实地存在一些客观上的漏洞。你想想休息日,政府机关车跑国道做什么?人家要认真深究起来,这也不是件小事啊!越是到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团结起来,让那些小人们的阴谋诡计不攻自破!”

  “可是刚才李树达同志说的也很有道理啊!”叶明华插了一句。这么没有底气的会议自己还是第一次参加过。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了,下乡回来,看了新闻,知道事故,通知开会都是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完成的。给他思考的余地也没有。一直到丁关月书记发表完那扇动性极强的演讲后,他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惶恐中不曾清醒过来。这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责任心,那么自己也成为了死者之一。李树达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干嘛不让人家继续说下去,对于丁关月的这种以势压人的官僚作风有些不满。

  “明华县长,清00387可是政府用车,据我所知,其它的领导一般不用那车啊!这礼拜六的公车往省城里跑,纠风办的同志认真下来,问起原因,也不是个事啊!不是吗?”丁关月略带嘲讽的口气,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叶明华心里面有点窝火,但公车私用却切中了他的要害,如果事情被深究下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我看就这么定了。按照关月书记说的,事件由交警部门上报,另外明天还安排个记者招待会,就此事作个新闻发布,以正视听。至于公务用车,我想也不存在,咱补个纪要,就说县政府委派老书记为了救灾的事情上省城汇报紧急工作,这不结了吗?司机付国平酒后驾驶,身为机关中人,知法犯法。夏书记的追悼会一定要开,而且还要隆重得开!。。。”

  “赵书记,这怕不好吧,付国平的家属那边一定会有看法,闹起来,工作不一定好做啊!”

  “明华县长!这是你政府的事!”赵书记说完就宣布散了会,叶明华虽然有一肚子的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夹着公文包离开了会议室。虽然同为一把手,分工侧重不同,但是在决定清阳县很多大事情的常委会上,还是书记说了算!这好比海上行船,往哪儿开,那还得由船长说了算,书记毕竟是班子的带头人。要不是为了书记这个位置,他也用不着这样忍气吞声了!

  就这样,一起包含着许多不可告人的阴谋,一起蓄意谋杀的刑事案件就这样被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所掩盖了,就好像老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雪,所有美丽的丑恶的东西都被掩盖在白雪皑皑之中,大家都会被这天下一片白芒芒的假象所欺骗,沉浸在欣赏红装素裹,原驰蜡象美景的喜悦之中。有些人笑了,有些人哭了,有些人失望了,有些人却暗暗地庆幸着自己没有被暴露,又在计划着自己更为周密阴险的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