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接下的一刻会发生什么,这便是生命的玄妙,乐观的人充满惊奇,悲观的人满心恐慌。
而心云大多是猜到了门外的情景的,也多少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这不是不嘲讽的,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这样的一场可笑的桃色纠纷事件,无辜的被当成了一颗棋子明白的被利用着。
连再看一眼唐允恒都没有,仿佛也明白没这个必要,心云快走几步一气呵成的就把门打开了,是风是雨都来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此刻,反而莫名的有种壮士断腕的决心与勇气,甚至还有些小骄傲,够勇敢的!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心云最先看到的便是一张毫不掩饰的惊讶的年轻的还来不及收拾好之前的焦急与愤怒的脸,这样一张太过复杂的脸,表情万千,心云是猜不透的,更无心去猜,只是本能的示以对方微笑,但这笑意还未消尽,在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探头向里看到了正悠闲半裸着躺在床上的唐允恒时,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是得有多大的气呀,才会使足了劲的扇出这一掌,立马的心云脸上就绯红一片,手指印清晰可见,让人整张脸感觉都疼得麻木了。
“呀!”
听到一声惊呼,心云捂着被打的脸抬头向声源望去,刹时苍白了脸,身子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了一下,可想而知,急急赶来的莫阳与逸峰他们定是看见了刚才她被打那一幕了,而那声惊呼便就是莫悦发出的了。
莫阳看见心云望了过来,快速的便低下了头,不想让她此刻觉得太过尴尬,可是,脸上那一脸难以置信的悲伤仍是未躲过心云的眼睛。
是得有多绝望,才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既然你已如此认为,我还需要努力的力证什么呢?心云也低下了头自嘲的想着,拉扯嘴角苦笑了一下,再什么也不理会了,径直走回了房间里,找着一张空的椅子坐了下来,闭上了眼假憩,随它去了吧,还能再怎么坏呢。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很努力的想在那个人面前展现最美好的自己,哪怕自己不够好,可也尽量的装饰着自己的不足,谁会愿意自己最糟糕的样子一览无遗的被那个自己珍之重之的人看个透彻呢?
就算,彼此无依附,哪怕,此生匆匆见过便又是离别,仍是不甘心就这样的留下太过不堪的记忆,这样的狼狈,哪怕是陌生的人也是不愿意被见了去的,何况,是你!所有的人都可以不在乎,无所谓如何去想,去揣摸,唯独就在乎一个你的想法与看法,不想你认为多年未见后,我就变了,变得陌生,不堪。
唐允恒有些不明白状况了,只看见白心云静静的走了回来,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不出喜悲,紧接着开心像阵风似的卷了进来跳到床上,什么也不说的就对他又打又踢,哭得个梨花带雨,他也不还手,也不拉不避,就这样任她胡闹。
终于的,许是累了,开心停下了动作,毫无顾忌的大咧咧的就坐在了床上随带还再踢了一脚靠着了她的腿。
“姓唐的,你这什么意思呀!前两天你才在长辈们面前亲口答应我们的婚事,今天就闹出这事,你存心的吧!这么不待见我,明说呀你,玩这些阴的干嘛,犯得着这么恶心人吗?我彭开心就只是喜欢你而已,犯得着让你这样羞辱吗?”开心越说越委屈,居然伤心的放开了大哭起来。
唐允恒无奈的看着这个孩子,心里想着是不是真的像子浩说的做的太过了,可这丫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倔强得要命的主,不狠一点儿她绝不撒手。
开心哭得太忘乎所以了,连唐允恒起身去穿衣了也无所觉,一心就陶醉在自己的悲情的故事里。
莫阳他们已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了,进也不是,听也不是,可走也不放心,正无措时,心云睁开了眼,看到了他们在等着,淡淡的笑了一下,“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乱了,等一下我换下衣服。”再不管那一床的凌乱看在他们的眼里会怎样想。
心云换过衣服出来,经过唐允恒身边时,本想无视的走过,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面带微笑的轻轻在他脸侧印上一吻,并轻不可闻的在她耳边轻吐出“白心露”三个字,便放开了她,在旁人眼中无疑是暧昧的情人间的离别吻。
心里虽然愤怒不已,都快要控制不住情绪抓狂了,却还得不动声色的还以微笑,以示警告他别乱来。
开心却是完全理解不了这场暗里波涛汹涌的战争,只以为这两个太过份了,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也不收敛一点,就明目张胆的**,也太无视她的主权了,利落的就从床上跳下来蹦到了心云面前,一把推她离得远远的,并用手指着她骂道:“你别得意!妖精!我早晚会找你算账的,别以为跟他上过床就能跟他在一起了,你想得美你!”
“好的,我先等着,现在,再见。”心云波澜不惊的淡淡道出,便走到门口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让逸峰欲问出口的话不得不吞了回去,只能跟在心云后面慢慢的走着。
一阵折腾,天已放亮了,几人沉默的由电梯下到了二楼餐厅里,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倦容,心里却各有各的思量,一股压抑的戾气在周围流动,谁都想忽略掉这不好的情绪,却不知该如何调节,谁也不开口,就一直的沉默着。
都是曾经儿时一起的玩伴,哪怕没有那份亲情,也是有很深的友情成份的,逸峰望着面前这个肿着脸的一脸淡漠表情的女子,再努力搜索也找不出一丝当初的样子了,那时候,她总是笑得如银铃般的跟在莫阳的身边玩着各种游戏,哪怕被嫌弃是个女孩时,被责骂她捣乱时,也只是委屈一小会儿,又继续厚脸皮的跟着,任是谁也拿她没办法,只需要仰起脸对你甜甜的一笑,你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何况,心里是知道的,无形的身份在那里,又怎敢真的不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