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G 第二章
作者:深秋梧桐89的小说      更新:2019-09-06

  近来,又开始舞起文字、写起东西来了,也就是看过村上春树的几本小说之后,莫名其妙,不知原因,总之就是想写一写,或者说想试着写一写。犹记得还在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想写一些东西了,但是每次要写,又不懂从那里下手,那时候才十二三岁,又能写出什么意味的文字呢。

  原以为那个写作的念想,会永远的停留在初中的年纪里,不曾料想过到了高中以后,念想却更加强烈,也曾动过笔起了开头,但因为没完没了的考试,耗去没完没了的时间和精力,也还是没能够一往情深的坚持下去,最后也就不了而了之了。

  上了大专之后,想写文章的想法是已经慢慢被消磨殆尽了,偶尔会写一些闲杂散文保存在QQ的日志里,聊以**也罢,余心未了也好,大专的三年时间里,确确实实就在QQ空间里留存了一些那时期的感概文字,但那时写小说的想法也是早已经烟消云散。

  记得前些日子,和一位同学闲聊的时候,他忽然低沉下声音,语意深长对我说:“知道吗,一个人要想了解自己,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历史深处,回顾到最痛彻心扉的那几年,剖开那些你自以为的最疼痛。经过这样剖心的思想阵痛之后,我相信,你一定会从中看到另外的一个自己。”

  或许罢,村上春树的小说,《且听风吟》的开头和结尾,确确实实也是我现在的一种想法,有些东西无法忘记,那就把它们写下来罢,用文字来记录下来吧,回到自己历史最深处,看个究竟。好比村上春树在《且听风吟》里写的那样,如若进展顺利,或许在几年或十几年之后可以发现解脱了的自己……到那时,大象将会重返平原,而我将用更为美妙的语言,描述这个世界……

  大专毕业后,没有留在在北海,而是来到柳市,在柳市寻得一份能填饱肚子工来做,确实是不需要饿肚子了。呆在柳市的这五年时间里,封锁了一切外来思想和情绪,不敢去接触和触碰过去的人和事,特别是一些记忆深刻的往昔。这一段麻木得没有灵魂的日子,这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五年时间里,幸好还有一些不让我以为苦的乐趣陪伴我过度,也只有当我投入到这些还唯一剩下的一点兴趣,在这一点兴趣之下透漏出的那一点生硬的面容,才能看出来,原来我还是一个生而为人的存在。虽然愚木,但也还算是个生的人,虽然木讷,但也还有着呼吸,还是一个活物的证明,也只是个活物而已,一个呼吸着空气的活物而已。

  这不禁让我想起前两个星期看的小说《舞舞舞》的一段独白,也是村上春树写的一部小说,写在《挪威的森林》之后,然而却是我看村上春树的第一本小说,看完小说的第二章,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心情,里面的这些诉说,与我这些年以来的处境却是一拍即合、十分相识,我无意再言语,虽然是一段独白,却仿佛是在倾诉给我听,而我有刚好能听出他他的心情,虽然只是个小说的的人,但好像我们已经在对话。他轻声低语的对我说着。

  “知道吗,这三年半的时间里,我始终在做这种兼带文化性质的工作——文化积雪清扫工。在那之前我曾同一个朋友合开过一家事务所,因故停业,半年时间里几乎无所事事,整天浑浑噩噩。”

  “嗯,可以理解,人生漫长,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而且还总是难以预测。”

  “在那半年的时间里,我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那年前一年的秋冬之间,事情多得不可开交。离婚,死别,死得莫名其妙,情人不告而去,遇见奇妙的男女,卷入奇妙的事件。而当这一切终结之时,我便深深陷入前所未有的静寂之中。一种久无人居的特有氛围充满房间,几乎令人窒息。半年间我一动不动的卷缩在这房间里,除非购买生存所需最低限度的物品,白天几乎闭门不出。”

  “嗯,我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间,总之,十分痛苦,难以言喻,总会熬过去的。”

  “只是在门阒无人息的黎明时间才到街上漫无目的的散步。以及人影开始在街上出现,便返回房间倒头睡大觉,傍晚醒来,简单做点东西吃下,再给猫喂点食物,吃完饭,便坐在地板上反复回顾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并加以归纳整理或编排序号,或就自身行为的正确与否苦苦思索。如此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然后出门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往来彷徨,瑀瑀独行直到人影开始在街上出现。”

  “挺是凄凉。”

  “就这样日复一日,持续半年之久,这半年时间里,书也不读,报纸也没翻,音乐也不听,电视夜没看,收音机也不开。和谁也不见面,和谁也不交谈。酒几乎没喝,没有心思喝。至于社会上发生了什么,何人声名鹊起,何人呜呼哀哉,我一概不知不晓,并非我顽固不化地拒绝接受信息,只是不想知道而已。我感觉到了世界在动,即使卷缩在房间里也能真切地感到,但对我产生不了任何兴致。一切犹如无声的微风,从我身边悠然掠过。”

  “嗯”

  “在那样的日子里,我一味的坐在房间地板上,让过去的一切永无休止地在脑海里显现出来。尽管半年时间里天天如此,周而复始,我却丝毫未曾感到无聊和倦怠。这是因为我经历这些事情过于庞大,断面多得不可胜数,庞大,具体,几乎伸手可触,于是我将其从上到下检验一遍,我经历的这些事情,自然免不了遭受相当时创伤,很多血无声的淌出。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伤痛逐渐消失,有些则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然后呢?”

  “在那房间里死死独守半年之久,却不为这创伤之故,我仅仅是需要时间罢了。必须有半年时间,我绝不是想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律拒绝同外界接触。接触只是时间问题。我需要纯粹客观的时间,以便使自己重整旗鼓。至于重为了你旗鼓的意义和将来的发展方向,我尽可能不去考虑。我认为那是另一个问题,届时再考虑也不迟。现在首先是需要恢复平衡性。好了,我想,我该是重返社会的时候了!”

  听完他的最后倾吐,我竟无言以对,只是在静静的听,或许我也是时候该入社会了,确确实实也要入社会里了。

  所谓的共鸣,或许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情,阅读别人的文字时,能切实从那些文字读到了自己的心。事情固然不尽相同,但是忧伤却大致一样,状态也相差无几,状况也大抵如此,只是时间长度不一罢了,村上春树小说里的“我”,用了半年的时间从哪些错综复杂的困境中活了过来,而我处理这些事情却需要用五年的时间,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才从过去的迷茫中走了出来。

  后来再看《且听风吟》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有了开始想写小说或者类似于小说的想法,但也只是想写而已,但是要写什么题材,写什么类型,写什么内容,我的头脑里是根本没有一点思绪,就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而已。

  村上春树在《且听风吟》里面说说过,写文章并非自我诊治的手段,充其量不过是自我疗养的一种小小的尝试。所能够书写出来的,不过是一览表而已。既非小说、文学,也不是艺术,只是正中画有一条直线的一本记事本而已。只是在记事本的正中间画一条直线,左侧记载所得,右侧则写所失——失去的、毁掉的、早已抛弃的、付诸牺牲的、辜负的……志在追求艺术追求文学的,那么去读一读希腊人写的东西最好,因为要诞生真正的艺术,奴隶制是必不可少的。古希腊人便是这样:奴隶们耕种、烧饭、划船,而市民们则在地中海的阳光下陶醉于吟诗作赋,埋头于数学解析。所谓艺术便是这么一种玩意儿。至于半夜三点在悄无声息的厨房寻找电冰箱里的食品的人,也只能写出这等模样的文章。

  诚如所言,我想或许我已经明白我想要写的东西了……